在日本超市目睹物品被順手牽羊

毛麗敏

4月8日周六上午，我騎車去住處附近的超市購物，買了七、八袋點心零食，然後裝在透明的塑料購物袋中，隨手掛在停放的自行車車把上，轉身去旁邊的商鋪稍作閒逛。沒多久，當我從右邊返回至自行車置場所時，發現自己自行車的相鄰左側有個男性站着，我的關注點看見自己的物品仍在，而那男的朝向我的目光卻有些異樣。因為那是相同間距、前輪可以固定的一排二輪車停放處，相鄰的兩輛、車把都可能碰撞在一起，為了避免“邪魔”，不想互相擋路，我佯裝再次走進超市，在入口處附近來回踱步，不時望向外面、等待那人的離開。照理那個時間可以用“秒”計算，實際是幾分鍾後，隔着十數米望見那人斜向從超市的左後方騎車離去，我趕緊走出超市，第一眼掃向左後方那人的背影、第二眼搜索自己懸掛在左車把上的購物袋，卻不翼而飛，再次向左後方奔去，早已不見那人的蹤影……

看見一名超市外面整理購物推車的年長工作人員，我立即上前說道：這兒有“泥棒”（竊賊），將我剛買的物品拿走了，他建議到超市的服務櫃檯報備，於是陪我一同走進店，先向那兒的一女職員做了簡述，她再向我詢問情況，我說剛在此超市中購買的商品，被一個60多的男子騎車拿走了（現在回想起來，身着紺色衣服的那人長相老氣、油膩，可能實際年齡沒那麼大）。她說打電話給店長，一會兒男店長來了，我讓店長與我一起走到店門前的自行車停放處，複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他說要不到超市商品中心的監視攝影機查看，可能沒什麼希望。接着，隨他走進了“閒人莫入”的通道，把我交接給了裡面兩名負責監控的人員，他們說很抱歉，超市出入口處安裝的攝像機，鏡頭是朝店內的，故無法捕捉到距店門幾米之外的地方。問及丟失的物品，我隨即遞上付款單，他們勸說，不好的人總是有的，就將此事當作“勉強”（學習），或者再打電話給警察。我則回覆：比起這些零食及金額，其實還是就此事件讓人倍加氣憤，至於撥打110，那人早已逃離現場，即使警車呼嘯駛來，也毫無意義。

回到住處後，心情頗受影響：如果當時別考慮那麼多，返回自行車旁直接騎走就好了；要是用不透明的包袋裝物品，也許不會讓賊惦記；假使是生的魚、蝦、肉、菜之類的，可能被竊的概率小一點？亦或駕車的話，就將物品放車內了……首先進行着一番“受害者有罪論”的自我反省，後悔那天鬼使神差般地將食品拱手讓人享用了。

在日本，首次遺失的物品是一把傘，當時進一家超市前，將傘放在店門口專用架中，出來時卻怎麼也找不到了，由於至今尚未目睹別人與我相同的傘，因此斷定那次並非被“錯拿”，猜測對方因雨天沒帶傘、從而挑選了一把入眼的，當我淋着雨滴趕回住處時，還被嘲：“誰讓你持burberry?”

四年前曾寫過一篇《誰動了我的麵包》的短文，罪魁禍首居然是烏鴉，它們叼食了我放在自行車前筐里的三、四袋麵包、蛋糕，地面上狼藉着殘留些許粒屑的被撕開的食品袋，當我發現一烏鴉正拖走另一袋新的，即疾步上前，它見狀放棄銜着的戰利品、遠走高飛。那時我暗自慶幸，還好不是人為事件。

如今的第三次失物，確為對方的刻意伺機，不禁讓人頓生涼意，曾經心中存有的道不拾遺、天下無賊等社會氛圍的美好印象，或許將逐步分化瓦解。事後首次嘗試了超市內投幣返還的寄存箱，以前不用，是覺得沒必要；現在使用，為經歷失竊之後的吸取教訓、亡羊補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