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有很安靜的看書了,恰逢國慶長假,不欲出遊,不喜聚會,因此落下了不少閒時,一人在家安靜的看看書,溜溜狗。近日剛看完一本既非野史亦非正傳的《卓文君傳》,不知為何,掩卷之後,心中漣漪難平。仿似有所牽掛,若得心有靈犀,眼前總是悠悠浮動着那位眉如遠山,面如芙蓉絕世奇女子。
司馬相如的一曲《鳳求凰》引來了一段千古情緣佳話,卓文君當壚沽酒只為情似乎將千古女人為情為愛獻身得精神書寫得淋漓盡致,這似乎真的是段千古佳話,可是不知為何,掩卷而罷的我卻一直耿耿於懷,倒不是因為司馬相如中年移情,也不是因為卓文君的晚年孤寂,而是真真接受不了卓文君,一個曠世才女,粗衣布衫,鬢髮凌亂於鬧市中喝喊賣酒的畫面。或許我始終是清高,也是保守的吧。想起卓文君的才氣,想起她那一首至今讓依然讓幾多悔教夫婿覓封侯的女子垂淚獨念的《白頭吟》:
皚如山上雪.皓如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蹀躞御溝止,溝水東西流。
淒淒重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竹杆何裊裊,魚兒何徙徙,男兒重義氣,何用錢刀為?
常想,世間多少女子皆因愛生愁,卓文君、李清照….難道才女最終的命運總是免不了高處不勝寒的孤寂嗎?
隨意之間和男友聊起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問男友,假若有一天有自己也像卓文君那般布衣市間,草民般吆喝,他是否接受,男友笑笑,說,如果我是司馬相如,我不會讓自己的愛妻流落於市井之間,計較於市儈之間,除非她不是才女。言罷,男友看着我,似乎別有深意,寶貝,其實,好女人不讀書,世間簡單很多,不是嗎?
愣了一下,似乎明白男友的意有所指,好女人不讀書,讀書女人不談情,或許世間真的簡單很多。在想,如果司馬相如只是亦介草衣百姓,而卓文君也非什麼曠世才女,那麼夫妻倆的吆喝市間或許還能在旁人眼中譜寫一曲夫唱婦隨,相敬如賓的恩愛詩篇,可惜兩人都不是。多了一分才氣,多了些許身份,人間簡單的愛恨情愁居然就成了後人心中難以釋懷的一道疙瘩。假若泉下有知,司馬相如或許為恨為才子,而卓文君也或許悔於出生朱門吧。如果有得選擇,在為愛卑微的才女和知足的農婦之間,相信卓文君會選擇後者吧。而我,相信也亦然。
好女人不讀書,讀書的女人不談情,非叫女子此生絕緣詩書,只是想世間的女子明白,當滿腹的才華和才氣成為不對等愛情的束縛之時,選擇無知或不心動,或許更是一種明智。好女人不讀書,讀書女人不談情,卓文君讓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