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安琪兒! |
送交者: 喚醒沉睡的我 2008年02月04日07:20:50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
我看見米小染的時候,就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個看起來很活潑的女孩子心底里那種濃郁深沉直入肺腑的黑暗。她像是深陷在無底的深淵中的花兒一樣,只是焦灼地等待一束陽光的出現,以此驅散籠罩着她的黑色泥淖。 光線氤氳。濃烈的麝香味在竹桃色壁燈下蔓延着紛紛擾擾淡紅色的煙塵。這個不足三平米的狹小包間內,我們四個人圍坐一張小桌,米小染與我同側。 我一直看着她的兩頰瘦削凹陷的側臉。她大口喝酒,談笑風聲。穿帶碎花的高領白毛衣,睫毛深藍而微彎。她的頭髮在身後用紫色鬆緊小巧地扎着,柔順地垂下來。左耳耳垂鑽一枚軟陶的美麗耳釘,黑亮,帶丁丁點紅。 不一會兒,她忽然湊到我跟前直楞楞看牢我。用一雙無比明亮的眼睛。我不敢正視,只是瞅着她的睫毛髮愣。在氤氳的紅色下,淡淡撲鼻色麝香味里,這雙眼睛能穿透我的心,任何一個人的心。 我盡失原本陰鬱的笑容。因了她這對明亮的眼睛,讓我的呼吸都慢慢僵硬起來。 她柔軟的嘴唇慢慢靠近我的臉頰,一陣不似風的風吹來。很直接。我的眼睛裡開始些微濕濡。頃刻,我們距離如此之近,我甚至能感覺到她的心跳聲和呼出的氣打在面上。 她說,林析,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啊小染。我說,大家都喜歡你的。 不,我不。她急促地說,我只要你一個人喜歡。 我知道今天是她十七歲生日,應該讓她高興才對。 恩,小染,我一個人喜歡你。我輕輕地在她耳旁說。 她皺了下眉頭。 不是,我說的是愛情,不是一般的喜歡。她解釋道,林析,這個世界上誰都不要我啊…… 誰都不要?…… 真的,是真的,誰都不要我。 說着她又拿起酒杯,仰頸大口咽下。 林析,誰都不要我呵。她把玩着空杯子,猛然轉過臉,拷問似的炯炯眼神,你,你要我麼? 我不知如何作答,看她認真的樣子。這個麼,呵呵,大事啊…… 看來沒人要我咯。她說着苦笑着趴在桌子上交合的雙臂里。我悵然若失,怕是傷害了小染,連忙說: 我要啊,誰說不要啊! 不會是只在安慰我吧?她抬起頭說。額前的碎發壓的凌亂。 我……我要。我不置可否地說。小染,你醉了。 沒醉,我是認真的。她說,林析,我們認識了3年了,該輪到我愛你的時候了。她倏然貼在我臉上,臉頰熱燙。她說道: 我要親你一下,好不? 我即刻站起身,說: 10點半了,小染,我要回家了。 她執意送我的時候,用冰冷的手捏住我的外套。推開酒吧大門,一股比她手冰上十倍的風鑽進皮膚。她另一隻手撫摸了一下我的臉,而後一字一頓地說: 林析,你記住我愛你,你也說過你愛我,我們再也不能分離。 昏黃的路燈照射着她眼睛發出幽幽的光,像是預示着什麼不安的因素。 我的頭腦中漸漸浮起莫名其妙的眩暈,我努力轉過身走開。踏在生硬的馬路上,驟然揪心悲涼。 走在路上,我想到這是和米小染三年後第一次相間。她消失了已有三年了。其間,我只知道三年前她的父母離異後,她們家就搬離此地。 在三年時光里,我無時無刻不在回憶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幻想三年後的她變成了什麼樣子。 現在,她終於出現了。依舊如此美麗。 可是,她三年後向我提出的愛的請求,卻使我躊躇不堪。為什麼?為什麼米小染在消失了三年後,回來就對我說,她愛我,我和她再也不分離。 難道是三年來,她過慣了漂泊和悲傷的生活,想和一個她記憶深處最可靠的人,曾經無限喜愛的人重結愛戀,以此使感情寄寓在安定舒適的空間裡? 但是為時已晚。小染,我只能對印象中的,三年前的你流連暢懷了。 流年——忘掉你像忘掉我 那年,我和米小染相遇。 我們都還年少。 我想我本來不是她應該注意到的男生。我叛逆,喜歡自由,經常上課遲到。 我喜歡將滑板踏在足下,每天一陣風似的呼嘯着去上學。 我在籃球場上颯爽英姿,與任何朋友談笑自若。也經常和幾個歪劣的男生打架鬥毆,惹事生非。 米小染像一隻可愛的小狗狗,隨時跟蹤在我的身後,像在捕捉我的身影。 起初我沒有注意到她,在數以百計的陌生眼光里,一對閃光的普通的大眼睛。 我們相隔咫尺,卻有相距天壤。 即使照面,也不會互相注視,於是瀟灑地錯過。 可是小染在對一個滑板少年眷戀的某時某刻,殊不知,那個貌似高傲的少年其實也正在默默為她動心。也許因為日子太過平常,缺少一個機會。我們之間,沒有相互並肩,也沒有相互平行。 我每天放學之後會坐公交車回家。恰好,她也坐25路車。只是她比我下得早。 我通常放學後,會到學校的操場上打一個小時的籃球。 我隨身攜帶一個蘋果牌MP3,藍色的。 我胸前戴着一個象徵平安的玉石,小巧玲瓏,是我這輩子最珍貴的生日禮物。它呈現心形,墨綠色,精緻極了。 它有時侯會在投籃時跳躍出來。我總是小心翼翼地放進背心裡。總是怕丟失。 這正是米小染在學校送給我的14歲生日禮物。 我輾轉得知她叫米小染,是6班才轉來的。我還打聽到她的生日日期。 知道她生日也純屬巧合,那時我是體育課代表,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報告點操情況。 在純白色的年級名冊上,她的名字,赫然在目。 1988年3月6號。 多麼熟悉的日子,我的生日恰好是3月7號。只比她小一天。 我牢牢記住這個日子。從那天起,我就開始盤算送她一件什麼禮物。我希望這禮物是特別的,可以表達我的感情。 於是我開始流連於那些賣工藝品的小店鋪。平時最不屑進入的地方。一件一件地挑剔着各色各樣的小東西。 這是第一次送別人禮物,我想一定要做到與眾不同。 可是,在尋遍了無數店鋪後,我始終沒有挑選到一件稱心如意的禮物。每一家都是難看的卡片,各種音樂盒,工藝品,花…… 可是,什麼是她想要的,我不知道。 我平生第一次如此無助。 愛情突然來襲,我卻不能做出什麼。 於是,那年她的生日,我什麼也沒送她。 3月7日。在我的生日時,我欣喜地收到了米小染送來的禮物——玉石。 我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雖然在外人看來有點俗,可是我仍然高興不已。 我想她也是多方打聽才得知我的生日日期的。 她也是轉遍了城內大大小小的店,才精心為我挑選了一份寄託着愛意的禮物。 於是,我開始悔恨昨天她的生日,我就沒有送出屬於她的生日禮物。哪怕比玉石還要土氣。 我們那天一句話也沒有說。 我知道,這是心照不宣。 於是,我們成為了最好的朋友。 可惜,美好的希望和生活轉瞬即逝。 還來不及說“我愛你”三個字,還來不及道再見,米小染就不聲不息地悄然離去。 我的世界頓時變得空空蕩蕩。 每次坐車路過她家那一站,都要朝車門口望望。我希望看見熟悉的下車身影。 我心情低落到谷地。一直渴盼她的回來。 我握着心形玉石,想像她的模樣。 就這樣,我們始終沒有承認彼此之間的愛情。 我就一直戴着她送我的這個玉石。我不管任何人說什麼。我知道,我想告訴她,小染,記住我,一輩子。 三年過去,時間像無情的殺手,會將最濃烈的感情稀釋,隨後風乾殆盡。 我現在在三中上高二,怎麼也沒有料到米小染會在一個不應該出現的時候出現。更在不應該出現的時候說了不應該說的話。 總是有一些人,經過我們的身邊,再隨着時間流逝而錯過或失去。於是我們腦海里充滿那麼多的記憶,那麼多的遺憾。而沒有人會去為它,花費太多的時間去執著跟等待。潛伏在風中的那些難以破譯的密碼,和蹉跎歲月一起,被擱淺在青春的記憶冊里,漸漸無人問起。唱過的歌,流過的淚,傷過的心,煙花泯滅,恍然飄散。 棋子——容易受傷的女人 這個冬天,我和小染都十七歲。 這個冬天,異常寒冷。 我喜歡躲在房子裡寫很多的文章。 我寫了很多溫暖的文字,那種感覺就像雪中的紅色火焰。火焰熊熊,於是雪化成了水,像眼淚一樣流淌在白淨的稿紙上。我的雙手沒有小染那樣冰涼,可是寫的都是些溫暖的文字。我想用我的冰涼的手寫出的希望和溫暖融化積攢在內心的嚴寒。 我放下筆。 在那個寒冬的深夜開始抽煙。身體不停地顫抖,我沒有勇氣和心思用文字給予自己絲毫溫暖。打開蘋果MP3,耳朵循環着《 寂寞的季節》。此時,心境總是很淒涼,甚至可以聽到空氣哭泣的聲音。 我和小染都像在挪威的森林裡迷路的孩子,不停的尋找人煙和光芒,走啊走啊,虛偽的堅強再也無法掩飾。走啊走啊,找不到來時的路,蹲在迷霧裡,不爭氣地哭了。 我坐在教室靠窗的角落,旁邊的牆壁都要滲出寒氣。我雜亂的頭髮垂過睫毛。無心聽課,心情焦躁不安。 上數學課時老師宣布道: 林析同學測驗考了92分,全班第一。 我大驚。腦袋裡一直想總分120的卷子考92也能當第一。 卷子發下來後,我看着鮮紅的92,略微欣喜。我卷子摺疊塞入書包。然後摸出口袋裡的MP3,聽歌,光良的《第一次》。傷感的音樂。我瞟了一眼前面的李檬,她正低下頭仔細地看卷子。 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我摸出手機,原來是小染髮來的短信。這是我昨晚才告訴她的號碼。短信說: 林析,我現在就在外面等你,你說過我們不會分離的。 我吃了一驚,慢慢把頭抬起來,從透明的窗戶往下看。 是小染。 我看見她穿着黑色絨毛衣和破舊的牛仔褲窈窕地靠在一棵槐樹底下,無聊地彎着背看着手機。她的頭髮染成咖啡色,臉頰依然很瘦,尖尖的下顎。額頭幾綹碎發遮住眼睛,顯得神秘,憂鬱而美麗的樣子。 下課後,我提起書包跑下樓去。 突然在樓道里一個清脆的聲音叫住我: 林析,你去幹什麼? 原來是李檬。糟糕,忘了等她了。 我……我今天有急事……。我支吾着。 那你就走吧,以後都不要等我!她顯然生氣了,奴着嘴等待我去承認錯誤的樣子。 我卻轉身飛速下樓。我喊了句: 小檬,今天真有急事,改天解釋給你。 你永遠也別理我! 身後傳來她尖銳的聲音。 我站在小染面前。 她緩慢地台起頭,撥開眼前的碎發。她的眼睛還顯出缺少睡眠的疲憊。但立馬流露快樂的表情。 噢,林析,看到我留的短信了嗎? 當然看到了,不然怎麼知道你等我呢。 她笑了,嘴角微斜地向上揚,小巧而尖尖的虎牙白白的。 小染帶我去了一個叫做"暗地小孩"的畫廊。那是一個陳舊的塗鴉區域。 共有兩層,一樓是PUB,二樓的牆壁上噴滿了各色各樣花花綠綠雜七雜八的塗鴉。 小染很默默地從牆壁旁走過,仔細地看過去。她那麼認真,表情純淨得像個孩子。她在一幅濃紅色的托火炬的小孩的畫跟前停留了很久,望着那幅畫出神。 這副畫很棒。我的聲音打斷了她凝視的眼神。 我看這畫想到一些東西。她幽幽地說這話時,眼睛蒙上一層驅之不散的霧氣,心事重重的樣子。 過了好長的時間,我們終於下樓。這個PUB里,黑暗,污濁,是游離的靈魂盡情狂歡的場地,浮躁和狂野並存,恣意和傷感四處曼延。 我想小染的出現就像一道光使這個黑暗的酒吧充滿光艷。 她要了兩杯果汁。 林析,昨晚說過的話還記得麼?她微笑着問我。眼角里泛出微微的紫色。 噢,呵呵,怎麼會忘了呢,小染。我說,不是你昨天喝醉了說沒人要你麼。 我沒醉啊,別告訴我你是騙我的,只是為了讓我生日快樂才那麼答應的。她伸出尖且長的食指指着我,期待着我的回答。不是吧? 怎麼說呢,小染。我說。其實,昨天,我也喝的有些多…… 好了好了,別說了。她擺擺手,輕輕皺了下眉頭。林析, 我是認真的,也許我們三年沒見過面了,可是,林析,我還是要和你好,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我不太清楚。 我告訴你吧。三年前,本來我們會好上的,可是全是由於我的家庭的原因,我才搬家的。她深深吸了口果汁,捋捋發稍繼續說,我不是出生在一個期待我降臨的家庭里的,父母長久以來一直無休止地爭吵。他們本來感情就不和。小染說到這時點燃了一支煙。我恨我的父親,他總是因為一點小事打我媽媽,總是在打。他們在就該離婚的,可是因為那時我還小。後來有一次我爸打了我,我媽媽像瘋了一樣和他吵得面紅耳赤,一氣之下就離婚了。 小染把沒有吸完的煙摁滅在煙灰缸里。 他們真是不負責任,如果早知道不能長久地走在一起,為什麼要生下一個白白來到世界上受罪的我。你知道的,林析,在初二那年,我和媽媽就搬到一個小縣城裡去和舅舅家一起住了。三年過去了,我還是在回憶我和你共度的那段歲月。我想我應該補償那些本不該失去的東西,我已經失去得太多太多,所以不想再失去一個你。我想讓我們三年前本應該有的初戀現在就發生。林析,可以嗎? 她說到這裡,情緒有些激動,不停地顫抖着雙唇。 小染,你聽我說…… 我正要對她說心裡的話時,舞台上的主持人用麥大喊一句: 米小染,來為大家唱一首王菲的歌! 於是,小染笑了一下,對我說等等,聽我唱歌。然後就像個小燕子歡快地蹦到了台上。 在很多奇形怪壯的人群無厘頭般瘋跳的舞台上,小染像唯一的天使。 我看到小染咖啡色的頭髮被燈光照得失去了顏色。 她的聲音是那麼縹緲悠揚,像極了王菲。 我記不清她唱的是什麼歌,只記得她唱得很沉醉。完全陶醉在了音樂的國度。她真的變成了一個天使,飛翔在天空裡,隨着音樂一起姍姍飛舞,那麼輕盈,舒緩,靚麗。 …… 約定——可否緊抱我 我知道小染對待感情就是如此。敢愛敢恨,濃烈天真。如果一旦和她愛了,那必定直到兩敗俱傷不可挽回的境地。即使我拒絕了她,她仍然會倔強地不肯認輸。我明白,她會在臉上逞強,而受傷的始終是自己。 恰恰,在後來,我看着她的眼時,對她說: 小染,如果我們相愛,會持續多久? 她沉思了一會,說: 直到死。 直到死?小染,你在開玩笑嗎? 我沒有開玩笑,你相信我,真的,真的…… 於是,我答應了她。 我們成為了戀人。 我的身份是學生,她的身份是PUB歌手。 她會在每晚放學後在學校門前等我。 然後,我們一起手牽手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 然後,我們一起去飾品店,我將三年前就該送給她的禮物買來送給她。 小染說,她喜歡我送的瑩黑色發卡。 我感覺到了我的胸前那塊熱熱的玉石。 我們同時討厭時下里最流行的音樂。 我們同時喜歡搖滾,MANSON跟王菲的歌。 我喜歡在PUB里聽她唱歌。 我們一起看岩井俊二的《關於莉莉周的一切》和他的所有作品。 我們一起吸煙。吸很多很多煙。 她告訴我,她一年前自殺未遂。割腕,血流一地。 她讓我看那道清晰的深深的帶着悽美紅色的刀痕。 同時,我的學習一落千丈。我的數學再也沒有考過92,即便是150分滿分的卷子。 我垂頭喪氣萬念俱灰時,她充當我的救命稻草。安慰我說加油加油。 我知道,我不能加一丁點了,某種東西已經乾涸。 我們在市場上買了非常多的,足夠吃上一個月的西紅柿。坐在火車洞口上面,感受着火車呼嘯而過時帶來的轟隆震顫和巨大的聲響,然後一個接一個地吃西紅柿。 她說: 我們像是神經病哎。 我說: 我們本來就是。 我們站在馬路的兩邊,任由中間的各種車輛飛馳眼前。然後互相注視着對方,就這樣安靜地站着,站着…… 我說小染,我們這樣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她說我說過的,一輩子。真的,真的。 我們親吻對方身上的一切。 然後汩汩地流出眼淚。 然後,等待幻滅。 香奈兒——你是我的安琪兒 而李檬總是用恨恨的眼神看我。 我們再也沒有說過話。 因為我不想更深地傷害她。 在一次上課時,有人遞過來一個紙條,是李檬寫給我的。 林析,我知道你已經不愛我了。 其實,我已經知道你和另外一個女孩好了。 我是那麼傻,以為自己還能挽回,偷偷跟蹤了你們好幾回。現在,我想你有你的選擇。我只想對你說,林析,我恨你,但同時祝願你們快樂。…… 我沒有勇氣看完這張紙條。 那娟秀的字跡可以擊碎我的心,扎入我的內臟。 我回頭看了一眼李檬,她正在認真地看書。她是一個多麼可愛的女孩啊。 李檬,我自私地想,在我和小染還沒有分手的這段日子裡,希望你還沒有找到適合的一個他。 我終於知道了小染說過的我們相愛一輩子直到死的意思了。 是在一個夜晚,她唱完了王菲的最後一首歌。 我看見她站在台上唱着: " 我是誰的安琪兒 " 一瞬間,絢爛的燈光閃耀在她的全身。 歌聲如天籟般迴蕩在每個人的心頭。 引來無數的喝彩。 我似乎感覺到整個世界都像天堂。而唯一的天使正是在那裡高歌的小染。 她越唱越投入,臉上的汗珠如同晶瑩的珍珠,顆顆滑落下來。她張開雙臂,像要飛了起來。完全地沉浸在音樂里,忘記了生命,忘記了世界,忘記了我。 音樂剛剛結束,剎那的安靜,在猛然間,小染像失去了靈魂一樣丟掉了她心愛的麥克風。 然後,毫無先兆地栽倒在台上…… 當我撥開人群,衝到最裡面時,看見了躺在地上,使勁地睜開眼睛的她。 她的眼睛裡再也沒有任何光彩。 我失去了知覺。 原來,她在演唱前去了衛生間,吞服了整瓶的安眠藥。 我的眼淚流淌在她的面頰上,開出了朵朵頹靡的花。 小染,你沒事的!沒事的! 我背起她,就往外面跑。 瘦削的她,此刻,卻好比千斤,壓的我毫無喘息的機會。 一隻及其冰冷的手掌插入我的胸懷。 她的手摸了一下三年前她送給我的心形玉石 我感覺我們已經相融。 小染,你等等就好了。 不用了,林析。她伏在我的背上緩緩地說。林析,你別跑了啊,我……我說過的,愛你直到死。 可是……小染,你真傻啊,不是說過一起死的嗎? 我嚎啕着吼道。 我放下她。疲憊打垮了我。 她的嘴角不時泛出白色的泡沫。眼睛微合。身體顫抖得像馬達。 她說: 我好冷,林析。 不會的,我在!我抱緊她。 你怎麼幹這樣的傻事! 她沒有回答,微笑着。 我再次背起她,奮力向前跑去。 前面就是醫院啊,小染,醫院到了,醒醒,醒醒! 我會讓醫生治好你的,小染! 我會一直陪着你的,小染! 到了,到了,沒事了,小染! …… 她冰冷的手依然伸進在我的胸口上。隨着我背她跑時的顛簸,沒有節奏地碰觸着心形玉石--我14歲的生日禮物。 我是誰的安琪兒 ? 小染,你是我的安琪兒!小染,你是我的安琪兒!小染,你是我的安琪兒!小染,你是我的安琪兒!小染,你是我的安琪兒!小染,你是我的安琪兒!…… …… …… 旋木——開到奢靡 人群驚異地看着我們,我就想這樣一直背着小染跑啊跑,跑啊跑,--做一個奔跑和旋轉着的木馬,永遠的木馬…… 奔跑的木馬讓你忘了傷在這一個供應歡笑的天堂看著他們的羨慕眼光不需放在心上 旋轉的木馬沒有翅膀但卻能夠帶著你到處飛翔音樂停下來你將離場我也只能這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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