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了房後,原是準備借一衝之力連跳到房子接近圍牆的那邊,然後再以甩出鏈子錘搭在圍牆借力的方法飛躍牆頭插滿碎玻璃的圍牆的,哪知剛一躍上房頂,赫然發現這座房子的屋頂上面一米高處,原來有一條高壓線通過,一端從大院深處而來,另一端延伸向院外的胡同,正好阻擋了我的連續跳躍之路.
稍一遲緩,,我就覺得身後形勢有異,回身的一瞬,一股強勁的罡風已自下而上襲來.原來又是武大郎見我上房要逃離大雜院,不顧已然兩遭痛擊,頭上已頂了兩支暴起的犄角,竟又拼命追趕,從院中躍向屋頂,人還在空中,兩臂已惡虎撲食一樣抓向我的後心大穴.
“真是陰魂不散啊.”我斷喝一聲,不及細想,一錘揮出砸向武大郎頭頂.好一個武大郎,真是藝高人膽大,仗着他金鐘罩鐵布衫的橫練功夫,竟然不顧頭頂門戶大開,一副悍不畏死的拼命架式,繼續向我撲來.
又是那一聲熟悉的巨響,眼前又是那熟悉的一團火星子.武大郎的頭頂再次和我打去的鋼錘撞個正着,也仍是那熟悉的雞蛋般大的包再次在頭頂上已有的兩個包的旁邊暴起,但武大郎卻沒像前兩次那樣翻滾在地,而是以“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大無畏氣概,不顧頭頂三朵紅包的燦爛綻放,雙手急伸,鐵鉗般抓住鏈子錘的純鋼鎖鏈,奮力下沉,一心要和我同歸於盡似的將我往房子下面拉去.
猝不及防之下,我險些被拉下房來.我急忙調整好姿勢,兩腳站穩,用力抓住鏈子錘.在現在的情況下,我既不能被奪走手中的鏈子錘,也不能被拽下房子.眼見武大郎以全身重量懸於鏈子錘的另一端,我運功兩臂,就待掄起鏈子錘,將武大郎甩出.就像看出了我的企圖,站在院子裡的青絲婉兒急奔前來,向上一躍,伸出雙手抓住了武大郎的兩隻腳踝.拼力下墜.此時兩人全是身懸空中,以所謂千斤墜之勢,欲合二人之重將我拉下房子.
其實嚴格來說,單純武功上講的千斤墜,是利用手腳抓牢接觸的地或牆來產生下沉之力,而不是像武大郎和青絲婉兒這樣僅憑自身重量來使出這招.因為倆人身體份量雖重,但對我來說卻並非不能承受之重.當下,我仍是一提手中鏈子錘,再次揮臂欲舞鏈甩掉武,青二人.
一條白影自二十來米遠的院門處疾閃而來,僅只三個起落,已到武大郎和青絲婉兒身前.正是倆人的師傅白主任.白主任的這三個起落速度奇快,動作一氣呵成,姿勢優美至極,卻是燕子三抄水的經典招式,等我仔細看時,白主任已伸手抓住了青絲婉兒的雙腳.與此同時,老翰林也賣弄了一招就地十八滾,滾到也已懸在空中的白主任的腳下,然後順勢盤腿坐地,一個老僧拜佛,雙手竟也抓住了白主任的腳踝.
“啊.”此時,全院人都驚得發出了同聲一呼.也難怪,饒是這些男女翰林們見多識廣,想象力豐富,也從沒見過這樣的怪異畫面------我站在房上,雙手拽着鏈子錘;鏈子錘的另一端連着懸在空中的武大郎,青絲婉兒,白主任,最下面是坐在地上的老翰林,情勢上已經可稱萬斤墜了.眾人皆想,這下醒來已經是黃昏在劫難逃了.
千鈞一髮之際,我頭腦忽的靈光一閃.隨即騰出左手,將右手在握的長出一截的鏈子錘猛的扔向身側的高壓線.在鏈子錘搭接並依錘頭慣性纏繞上高壓線前的一瞬,鬆開鏈子錘躍向旁邊.
“轟”的一聲巨響,鏈子錘與高壓線交接處爆起了一團火球,強大的高壓電流沿着牙帶魚一樣首尾相連的鏈子錘,武大郎,青絲婉兒,白主任及老翰林直瀉而下,導入地層.隨後高壓線也被武大郎等人身體的重力拉斷,供電及服務器等系統因短路而燃起火來.又是驚天動地的巨響過後,整個這條胡同,也就是這座叫做文學之城的城堡一下子斷了電力,同時各處燃起了沖天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