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房客》- 12 喜赴美尋夢,恨陰錯陽差 |
送交者: 天蓉 2012年03月18日10:59:01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
經過幾年康復中心的生活,楚筱雅比以前顯得胖了一些。她從鏡子裡看自己的臉,面色紅潤,精神也不錯,兩眼還算有神。每天所做的各種康復訓練,慢慢地、逐漸地有了效果。現在,像穿脫衣服、鞋襪、刷牙、洗臉、進食這些基本生活技能,她都差不多可以獨立操作。她還可以自己搖着輪椅在房間裡‘散步’。不過,在護理人員面前,她仍然極力表現對她們的依賴性,且裝出一副傻乎乎不明事理的模樣,以使別人在外面都只傳言說“楚筱雅這輩子算完了,腦袋糊裡糊塗地,話也說不了,路也走不了,已經成了一個廢人!”。 這個康復中心的條件不錯,楚筱雅有一個單獨的帶浴室的房間。關起門來,房間就變成了她一個人的天地。這時,她便自己反覆訓練更多的身體技能。比如,這兩天,她正在暗地裡訓練將自己的身體從輪椅上挪動到床上,又從床上挪動到輪椅上。從輪椅上床時,先用手將雙腿抬上床,然後雙手撐住輪椅向後慢慢地推,身體則慢慢地移到床上。反之,為了從輪椅上下來,先得在床上將身軀一寸一寸地挪動,慢慢地將上身挪動到輪椅上,然後,再用雙臂把腿搬下來。楚筱雅剛才已經如此這般成功地做了一次,雖然累得滿身是汗,但卻打心眼裡感到高興,頗有一種成就感。 “原來殘廢人的生活也可以過得很充實的!”楚筱雅從來就不是一個怨天憂人的悲觀主義者。事到如此,她更是時時注意調整心態,保持快樂。因為悲觀無益,樂觀有助。不記得誰說過:“快樂的金鑰匙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對!為了使自己快樂,她要把一切消極、沮喪、憂鬱的苗頭趕到心底最深處的角落裡。 白天積極地進行各種康復訓練,晚上則挑燈夜戰敲電腦鍵盤。因為只能用左手的兩個手指頭一個一個地敲,楚筱雅打字的速度非常慢。所以,她每天晚上都慢慢地一個人敲敲打打,三、四個晚上的工夫,也能打出好幾頁。這樣,每次趙自強來的時候,就可以讀到更多一些他過去不知道的事情了。 這天,趙自強剛走到筱雅房間的門口,正要敲門,就聽見裡邊“咚嚨”一聲巨響,像是重物掉下的聲音。趙自強怕是什麼東西掉下來打傷了筱雅,衝進房內。看見楚筱雅摔倒在床和輪椅之間的地上,他心疼地一把將她抱起來,再輕輕放到輪椅上,口中不停地問:“怎麼搞的?摔痛了嗎?摔傷了嗎?”楚筱雅只是微笑着搖頭,指着掉到了地上的電腦。 “我沒事。我在鍛煉,訓練……”楚筱雅開始用鍵盤與他對話。又打開前兩天打出的文件給他讀。 趙自強讀完了有關華夏科技協會選舉時的勾心鬥角的那幾段,笑得腰都直不起來,說: “我早就聽說他們是你爭我斗的,可並不知道詳細情況。” 楚筱雅接着打:“在科技協會選舉的那年,我的心思完全不在協會的事情上,因為有幾件事情困擾着我。一是關於我父親給我的那張圖的事。” “是不是就是你被那可惡的汽車撞了之後搶去的那張圖?” “他們得到的圖的確就是我父親留下的那張。但是那張圖對別人很可能是完全沒有用處的,這裡邊還有一些秘密,我都還沒有完全弄清楚……” “是怎麼回事?”趙自強的聲調充滿疑惑。 “……讓我們慢慢來討論這些事。還回到選舉的那一年,那年,有三件事攪得我心神不定。一是那張圖;二是賣公司的事;三是:我和陳一鳴的關係有些變化。其實,我從來也沒想過要和他結婚什麼的。五、六年來,我只是認為自己很愛他,他也愛我。當我和他在一起時感覺很快樂,這就夠了。男女之事嘛,本來就應該是索性而為,又何必要些什麼山盟海誓、天荒地老呢?……” 楚筱雅敏感地覺察出趙自強內心深處的一絲絲不舒服,帶歉意地說: “……原諒我對你說這些,我當時是真的那樣以為的。我承認自己是一個有些古怪的人,特別是一個古怪的女人。我不像別的女人那樣,需要丈夫,需要孩子,需要家庭。但我仍然夢想愛情。有人說,愛情是全世界女人心頭亙古不凋的花。對於這點,我也未能免俗。想當初我堅持與你分手的理由不就是說我們之間只有友情、親情而不是愛情嗎。” “其實,十年前我從你那兒搬走的那天,我就後悔了。那天,我坐在房間裡,心中空空蕩蕩地。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再也找不到像你一樣愛我、對我好的人。我心裡深知你是唯一的一個。但我還是走了,這是由我的性格決定的,我做過的事從不後悔,但那是我唯一感到後悔的一次。後來,為了使自己無法反悔,我才給你介紹了先卉。先卉是個好女人,對你來說她比我適合多了,我不會傷害她。反正現在對你說這些沒關係,我已經成了殘廢,否則我決不會把這些心底的話說出來的。從現代人的觀點來看,愛和性是不能分開的。但是,我總認為真正的愛一定有除了性之外的某種存在方式。” 看楚筱雅打到這兒,趙自強心裡百感交集,五味雜陳。楚筱雅又繼續: “你是一個居家過日子的好男人,但我卻不是賢妻良母式的女人。出車禍之前,我一直都在做夢。出車禍之後呢,可以說仍然在作夢……” 趙自強嘆口氣說:“嗨,人生如夢嘛。像莊子說的那樣,到底是莊子夢見了蝴蝶呢,還是蝴蝶夢見了莊子呢?這個問題是幾千年都搞不明白的。” 楚筱雅卻笑着說:“這和我說的作夢是不一樣的。我說的‘作夢’沒有那麼深奧的哲學。我只是喜歡想入非非,也就是一般人說的,作的是不求實際,不安於現狀的那種夢。” “哦,對,我明白。”趙自強心裡同意筱雅對她自己的分析。 “和你分開之後,我被陳一鳴聰穎的才氣、淵博的知識、風雅的談吐和英俊的外貌所吸引。我很愛他。他也愛我,我不懷疑這點。我對他無所求,只希望一星期見上一、兩次面就夠了。就這樣,我們快樂地過了五、六年。後來……” 說到這兒,楚筱雅又突然改變了想法,要先告訴趙自強有關那張圖的事情。 “這要從我們那年結婚之後說起……”
就在楚筱雅和趙自強結婚的那年,冶金廠的外事辦主任突然找楊水蓮去談話。 自從這個大女兒的婚姻大事解決之後,楊水蓮的身體反倒一天天好起來。小肚子裡面那個疙瘩經醫院檢查確診是良性的子宮肌瘤,開刀後一切情況正常,恢復健康後她就又高高興興地回到冶金廠的食堂做面點去了。 楊水蓮莫名其妙地坐在外事辦主任的對面,不知道她的食堂面點工作與這個辦公室有什麼關係。 林主任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了兩張照片,放到楊水蓮的面前。其中一張是彩色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頭。楊水蓮看着老頭有點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他像誰。另一張照片泛黃髮皺,圖像模糊,顯然是好幾十年前的老照片了。楊水蓮開始看不清楚,仔細瞧瞧,猛然想起那不是幾十年之前就死去了的肖正澤嗎?再看看另一張照片上的老頭,心頭不由得一震,像有一頭小鹿在撞一樣,咚咚咚跳個不停,甚至臉上也感到一陣一陣發熱。 “這個……,是從哪裡來的?”楊水蓮顯然心神不安,說話結結巴巴地。 “這是個僑居美國的台灣同胞。他要找一個叫楊水蓮的人,找了好幾年。但一直都沒有結果。直到最近,他的資料才到了我們廠里來。經過反覆核實,我們認為他要找的人就是你。現在,就等你來作最後確認了。”
幾個月之後,楚筱雅陪同媽媽來到了美國新澤西州。
那年的《三反》,《五反》運動,幾乎將肖正澤逼上絕路。他接到舅媽從蘇州發來的加急電報之後,連夜趕到了蘇州。舅舅劉鍾離確實病得不輕,看樣子已經時日無多了。 劉鍾離在蘇州擁有一個小銀行。因此,在三反五反運動中,他作為資本家,成為了當地被整肅的重點對象。他曾經被關在銀行的辦公室里達一個多月,交代問題。這使得原來就患有慢性腎病的劉鍾離身心俱疲。最後,雖然幾乎傾家蕩產交出了不少罰金,但仍然被判五年徒刑,要他到蘇北去勞改。劉鍾離承受不了這個打擊,萬念俱灰,幾度自殺都沒有成功,但慢性腎病近幾天來卻急劇地惡化了。 肖正澤是舅舅和舅媽的過繼兒子。舅舅一慣將肖正澤視為己出。肖正澤看見彌留之際的舅舅,哽咽得幾不能語。舅舅說話已經有些口齒不清,他握住肖正澤的手說:“這次我病得很重,撐不了幾天了。我知道你在這次運動中日子也不好過。你父母希望你到香港和他們團聚。有兩件物品我早就為你準備好了,詳細情況你舅媽以後再告訴你……”舅舅已無力再說下去,只是閉上眼睛喘氣。 舅舅去世後,肖正澤按照舅舅的遺願,陪同舅媽和兩個表姐,將舅舅的骨灰送到上海,將舅媽安置在大表姐家。 舅舅所說的‘兩件物品’,一是一張名字為‘劉家後’的某某市發的‘通行證’,另一件是陳家祖傳的一幅錦緞圖。舅媽將錦緞圖縫進了肖正澤的棉衣里,將肖正澤送上了從上海到廣州的火車。後來,肖正澤又憑着那張市級‘通行證’,順利地過了出境關口,從廣州乘火車抵達香港。 肖正澤的父親母親很高興兒子安全地回到了他們身邊。不過,從此以後,肖正澤的名字改成了劉家後,而那個名為‘肖正澤’的人,已經被長沙市政府宣布為不法資本家,並且結案為“此人抗拒五反運動,某年某月某日,在上海投黃埔江,自殺身亡。” 父母心疼肖正澤在大陸‘受了好幾年苦’,有意讓他在香港盡情玩樂一下。因此,香港的劉家後,是個生活在上海人組成的群體內的花花公子。除了花少許時間幫父母的公司清理一下財務之外,便是打麻將,賭撲克牌,抽煙喝酒,社交跳舞,玩得不亦樂乎。 在大陸被‘運動’的痛苦經歷與目前香港聲色犬馬紙醉金迷的生活,使劉家後感覺恍若隔世。當初在上海讀大學時代的些許進步思想及對共產黨的一絲好感,早就被那幾個月不堪回首、膽戰心驚的回憶掩蓋得無影無蹤。那時候,每當有人一提起共產黨,劉家後自然是咬牙切齒,恨之如骨的。 名字雖然改了,肖正澤對過去的記憶卻依舊。他不僅僅記得那些回想起來令他心有餘悸的政治鬥爭,也清楚地記得和楊水蓮在一起的快樂時光。儘管劉家後在香港不缺女人,但卻難得一見楊水蓮那種青春洋溢,活潑可人的鄉下女孩。迷人又風趣。自然而野性,充滿十八九歲的青春活力。那決不是那些塗脂抹粉、感情雕琢的香港女人能比擬的。加之,那也算是他的初戀啊,花花公子也懷念甜蜜純真的初戀時代的。 特別是回想起他離開長沙前那幾天楊水蓮說的幾句話,好像意思是說她已經懷孕了。當時的肖正澤滿腦子只是盤旋着可能要坐牢和巨額罰款的問題,這話沒有引起他的特別注意。但現在想起來,十有八九是那麼回事。好不容易逃出牢籠的劉家後當然不會為此再回到長沙去挨整坐牢,但終是留下了一個難以解開的心結。 在香港過了幾年之後,劉家後隨父母遷居台灣。
趙自強過去很少參加《華夏科技協會》組織的活動,現在卻變成了積極分子。這星期天氣不錯,秋高氣爽。因此,星期六下午,協會會員在澤西市的自由公園有一個野餐聚會。趙自強一家三口早早地就到了那兒。 大多數會員都還沒有來,只是協會的十幾個理事,以及他們的配偶、子女們在那兒。秦先卉跟着他們八歲的兒子,手牽着剛滿兩歲的女兒,參加到了正在草地上聊天玩耍的女人和孩子們之中。 “喂,好久不見了。科技協會的活動,你可是個難得的稀客呀!”施如煙看見趙自強一個人站在一邊,走過來打招呼。後邊跟着她的丈夫老許。 “是呀,記得我只參加過一次協會的活動,已經是五年之前的事了。那時還是徐蜀昌當會長。” “唉,時間過得真快,的確是:半生彈指聲中。”老許感慨地說。 “你們現在已經熬出頭了,你們的兒子,我記得他叫許進,都已經工作了吧?”趙自強笑了笑,又望望那邊的秦先卉和兒子女兒說:“你看,我還早着呢!還得奮鬥20年。” 施如煙說:“許進在IBM工作。他長大了,我們就老了。” “悠悠歲月,碌碌人生,轉眼就是幾十年。”看來老許的感觸挺多的。 “現在科技協會會長是誰呀?”趙自強問施如煙。 “是葉嘉協,紐約大學學化工的。”施如煙指給趙自強看那邊剛走過來的葉嘉協。 “小葉人還不錯,起碼不會像過去的徐蜀昌那樣,利用協會的名聲,卻專為自己謀私利吧。” 談到徐蜀昌,施如煙聊起了幾年前那次選會長的事。 “那天理事選舉會之後,徐蜀昌沒有當上會長,立刻撒手就不管事了。最可惡的是,租用的旅館當晚需要8000美元結賬,徐蜀昌卻溜走了。劉喬林要當時為協會管財務的柯山元開一張支票,柯山元說協會賬上沒有這麼多錢。我們都感到很奇怪,徐蜀昌不是說他接代表團就為協會賺了一萬多嗎?後來一查賬,才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徐蜀昌接代表團總共交給協會九千五。但那一年之內他在協會報銷的費用卻有一萬零一百。把交的錢全部都拿回去了。……” “什麼花費一年能用一萬多喔?” “他什麼開銷都拿到協會來報銷。電話費每個月二、三百;旅差費好幾千;還有買禮物的費用;請客吃飯的費用……” “總之,劉喬林當時接下來一個爛攤子。劉喬林只好用自己的信用卡交了當天租旅館的費用。還好,那次春節晚會來的人特別多,門票收入不少。最後,又是靠齊業家再次捐了五千美元才讓協會度過了困境。” 趙自強望着幾個和葉嘉協一塊兒正在準備烤肉用具的幾個年輕人說:“那幾個是現在的理事吧,我都不認識。好像全都換了人。” 施如煙說:“對呀,原來的老理事有的人回國去了,有的不幹了……” “只有我們家這一位,一直堅持,十年如一日。”老許笑着插了一句。 “哪裡,還有蘇生和劉喬林,還有劉軍,不是都還在理事會裡嗎?” “看,說曹操曹操就到!”果然看見劉軍從那邊走過來。 劉軍仍是白白胖胖的,頭髮剃得短短平平的。他一手拿紙盤,一手抓了個雞腿,還未走到了趙自強等的的身邊,就高聲對他們叫: “哦,雞腿都烤好了,趕快去排隊!” 施如煙抬頭一看,可不是嗎,人已經來了不少,三五成群地散在草地上。幾個烤爐旁邊也圍滿了人。便叫趙自強老許等去取了食物後再過來邊吃邊聊。 ………… 施如煙又和趙自強聊了一些徐蜀昌及原來那些理事的近況。 “徐蜀昌和王峰三年之前回中國發展去了。公司好像辦得還不錯,據說反正有政府作後盾,死不了。他們的公司是作通訊方面的,主要是靠王峰的技術和底下的人幹活,徐蜀昌反正只是到處拉關係,和在這兒當會長時一樣的作風,大同小異。關係倒是拉得不錯,據說當了政協委員,還想請人推薦他作工程院的院士呢。去年好像還被評為什麼‘十大優秀海歸’之一。” 老許笑起來,糾正施如煙:“哪有什麼優秀海歸!是叫做‘十大優秀回國創業人才’”又接着說: “徐蜀昌剛開始時是到中國江蘇泰州接了一個什麼建築工程,是和科技部的李清一起承包的,好像是要開發一個很大的旅遊區。他們從國家貸款好幾千萬。後來搞了一半,李清捲走錢逃跑出國到日本去了。” 這時,劉軍加進來說:“我聽人說,那個建築工程,是徐蜀昌、李清等聯繫的一個日本公司承包的。狡猾的日本人看中了那一片地,表面上是說開發旅遊區,實際上,日本人不知從哪兒得來的消息說那兒埋了不少古董。小日本鬼子從來就對我們中國的文物古董心懷叵測嘛。但是,那一片地很大,不知道古董埋藏的準確位置,根本沒法找。” 施如煙說:“挖幾處試試看呀!” “那不行,古董挖破了就一錢不值了。” “也對。” 劉軍繼續說:“據說有兩張圖,得到了這兩張圖就能確定埋藏古董的位置。然而,後來有一個圖一直也沒有找到。加上李清走了,此事便不了了之。” 趙自強覺得難以理解:“李清卷錢外逃了,徐蜀昌也應該脫不了干係呀!他怎麼會什麼事也沒有呢?” 老許笑笑,拍拍趙自強的肩膀:“你這樣問,那是因為你太不了解徐蜀昌這個人了。他玩這類政治遊戲,可以作得滴水不漏的。” 劉軍說:“徐蜀昌只是開始時利用一下李清的關係而已。其實,後來,李清的上司,好像是什麼譚副部長,變成了徐蜀昌的鐵杆後台……,還有那個,到過我們家的那個丘教授,也一起合作什麼……。總之,徐蜀昌這樣的人在國內,他只需要憑着他那些什麼留美博士、專家、某某知名大公司研究員、……之類的招牌,還有‘華夏科技協會’會長的名號,自己就建立關係網了。” 施如煙也說:“他把自己說成是研究員,其實我都不知道怎麼將美國的職位與中國的相對應。美國的職位完全是公司設定的,因公司而異。我知道他在公司的職位是‘Research Scientist’,和我一樣。這種位置還是很普通的。而中國的‘研究員’按比例就要少得多。有些人就是愛自吹自擂。但是,中國社會就吃這一套!” 老許補充說:“那可不是嗎?中國人就吃這一套。還有那個叫李可三的理事,脫離了科技協會之後,自己一個人成立了一個‘華夏人才協會’。名片上寫着:‘華夏人才協會會長’以及其他十幾個職位。這種名片,是專門用來發給國內來的代表團的。”劉軍也笑着補充:“你別小看他那個一個人的協會,國內有些人就吃這套!還有領館,無論開什麼留學人員有關的大宴會小宴會,都少不了他這個一人協會的會長……,說協會無論大小,都要一視同仁” 趙自強哈哈笑起來,“那當然囉!他還可以用國際社會來打比,國家無論大小、貧富、強弱,不都是平等的嘛?”又問:“還有別的幾個理事去哪兒了呢?” “周儲謀後來就專心他的學校工作,現在已經是正教授。柯山元回國開律師事務所。袁啟馬在廣州科技園區,據說也搞了好多錢。” “你沒聽楚筱雅說過嗎?陳一鳴也已經回國去了,據說在上海,還是一個外資公司的首席執行官。”劉軍問趙自強。 老許笑着糾正劉軍:“你是糊塗了,楚筱雅根本說不了話。一個月之前,我和如煙還去康復中心看過她。她仍然不認識我們,也不能說話。哎,這人真是可惜了,原來那麼聰明能幹的一個人。” 施如煙說:“陳一鳴是到上海去了。他是因為太太是台灣人,她的父親,也就是陳一鳴的岳父,在台灣的生意做得很不錯,要開發國內的市場,便讓陳一鳴夫婦去大陸管理他的分公司。” “他的公司作什麼呢?” “好像也是做些藝術品、古董一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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