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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份之想 (小小說)
送交者: 平凡往事 2009年01月25日06:18:18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我總想就此放下那種錯亂的情思,但總拗不過心底里那份執着。偶爾還會讓她的笑容像綠葉托起的白荷依舊那麼清晰乾淨的浮現在眼前。荷花圖預覽圖 點擊看大圖
                                                                                             - -----題記

(一) 相遇

    ----------如果一定要把女人比作一朵花的話,那她就是污泥中乾淨的白荷。 

我剛認識她時,她還是個姑娘。清麗白皙的樣子乾乾淨淨,讓人不經意掃過銀行大廳的目光最終都會定格在她的身上。儘管前廳里的銀行職員也都個個如鮮活在樹枝上的蟠桃,驕艷無比。但在她面前都顯得如襯花的綠葉黯然遜色。男人們更像鐵屑遇到了強大的磁場,情不自禁的選擇到她的窗口前,而寧可排隊等待着---她那嫵媚的一笑。

 
由於公司的帳號就在她的銀行,所以我常去那裡存支兌現。雖然我也曾默默地解讀過她的靈魂,但卻從沒有主動和她講過一句話。我刻意和她保持一種距離。首先我是個有家室的人,同時也覺得身份不同。起初我只想作一個賞花的旁觀者,淺出但而深入。每次當她把數好的現金從狹小窗口遞出來時,都會衝着我嫣然一笑。這與其它銀行職員一副公事公辦的呆板面孔,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久而久之,當我的目光在大廳里無處安放時,就會若有所失。有時甚至把公司的正事也疏漏擱置了,如果有哪個不知好歹的顧員這時來找我談事情,我還會衝着他莫名其妙的發脾氣。有時我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手握着秘書砌好,還飄逸着茶香到杯子,神志有些惶惚地緊閉着雙眼,讓她留在記憶里的影子一幀一幀地翻屏展現。然後我會不斷的胡亂猜想,她會不會是生病或者調到其它部門工作去了。直到哪一天她又重新坐回那個窗口裡面,我的心才會平和起來並溫暖如春。

 
這樣的日子大約過了幾年,我的錢經過她的手在銀行里出出進進,公司規模也一天比一天的壯大。她依舊坐在窗口裡面,重複着同樣的動作,同樣的笑。我的情感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的沉澱着。而在此其間,我們僅有的一次對話,是她向我推銷銀行的儲蓄計劃。那天當我接過她從窗口裡遞出來的一萬塊現金,數也沒數就想往手包裡面塞時,她突然問我,能不能幫她一個忙。我想都沒想就說,你說吧,讓我幹什麼。她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紅着臉,猶猶豫豫地說,銀行讓我們每個人完成五十萬三個月定期的儲蓄指標,你。。。沒等她說完,我就搶過她的話說,你想讓我幫你完成多少吧? 五萬成嗎? 她問。我說行,我現在手頭沒有那麼多現金,你先用這一萬開個戶,下午我就讓出納給你辦好其餘的款項,如果月底前你的計劃完不成,和我講一聲,我再給你補齊。
 
我一回到公司,就責成出納去銀行辦了一個五萬元的定期儲蓄。她讓出納給我捎來一句謝謝,她的名字和一句在銀行里有事就言語一聲的口信。以後她並沒有為此再找過我,我也很快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

 
現在想想,當時別說幫她完成存款計劃這麼一點小事,她就是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慷慨赴死。以後由於公司業務越做越大,並發展到了其它省市,而且應酬不斷,我再沒有時間親自去銀行了。但有時偶爾在飛機里或在賓館的床上一個人的時候,還會想起她來,也想抽空讓銀行的朋友打聽一下她的情況,但都由於種種原因而未能如願。

 
終於有一天她的笑容又再一次清晰地呈現在我的眼前。那天我請中行的一位朋友吃飯,當我問他要什麼酒時,他說來點啤的吧。我問他是不是想給我省錢,他說這是他今天第二頓酒了。我隨口問道,是喜酒還是花酒? 他說當然是喜酒了,我還是伴郎哪。我有些好奇,就用調侃的語氣問他,
 
"是那路神仙這麼大面子能搬動你這尊菩薩?"
 
 "是我的一個同事貝,他老公和我住在一個院子裡。他爸是我爸手下的一個處長。她叫G. 哪天得空,我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一句輕描淡寫的戲言,卻讓我的心遭電擊似的痛了一下。那個久違了的名子從我的記憶里再一次的被激活,刷新後又一次彈射出來----那朵一直存放在我心靈深處,聖潔乾淨,而又可望不可及的白荷。今天終於被一隻我從沒見過的手按着一種必然,卻又讓我極力迴避方式採摘去了。我沮喪的癱軟在座位上,剛剛還談笑風聲的我,一下子變得沉默寡言,而且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起悶酒來。朋友似乎明白了什麼,不等我問及,就一邊安慰着我,一邊借着酒勁濤濤不絕的給我講起了發生在她身上卻為整個中行系統的人都津津樂道的故事。此時我才慢慢地由對她完全感性的了解升華為一種理性的認知。那一晚,我們兩都喝高了。

 
現在,我從記憶中還能拾起,整理出來的那些所謂有關她的故事,就只剩下兩個了。

 
(二) 相知 


那年她剛剛畢業分配到銀行作見習出納,由於人長的漂亮,加上是新人的關係,許多人都想占她的便宜。有一次她打開水回來,一個男同事惡作劇地坐在桌子上把雙腿橫在兩張桌子中間,並讓她從底下鑽過去。她不想把事情鬧大,旁邊又有許多雙眼睛在盯着她這邊看熱鬧。就壓着火小聲的對那位同事說,"麻煩你把腿挪開" 哪知那位男同事以為她膽怯好欺負,更加囂張起來,瞧了一眼她身上穿的連衣裙,一臉壞笑地衝着她大聲說到,
 
"你不想鑽也行,那你就從我的腿上跨過去吧"
 
然後肆無忌憚地哈哈大笑起來。她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雙眼浸滿了屈辱的淚水。但他還是擺出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她實在忍無可忍,就打開壺蓋,將滿滿一暖瓶開水全部到在他的雙腿上。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下,和那個男同事的哀嚎中,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後伏在桌子上失聲痛哭起來。 


事後,我一直在猜想,當她坐在登子上的那一刻,會是什麼樣的情緒壓迫着她? 恐懼,悲哀,委屈。。。。。但如果我在場,我會毫不猶豫地把那個混蛋扔到窗外去。 


第二個故事也是發生在她剛到銀行上班後不久。人們按照以往的習慣,吃過午飯後都三三兩兩聚在銀行大廈後面的球場上聊天,並享受着短暫陽光的沐浴。她吃飯的速度較慢,當她把最後一點剩飯到進垃圾簍里時,飯廳里已經空無一人了。她看着快要滿出來的拉圾簍,原本就愛乾淨的她決定把它到掉。她拎起拉圾簍來到了院子裡,正當她準備穿過人群走去拉圾箱時,站在副行長身旁的一個男同事呈弧線型的把手裡吃剩下的果核擦着她的裙子扔進了她的拉圾簍里,白白的裙子上瞬間被染上了一道淺黃,這惡作劇的行為馬上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一片鬨笑聲。她先是楞了一下,然後經直走到了那個男同事前面,兩眼直視着他的眼睛,小聲但卻嚴厲的說,"請你把它揀出來" 那個男同事一下子呆在那裡作不出聲來。剛剛還得意的笑容此刻卻結冰似凝固在臉上,倆人就這樣僵在了那裡,所有在場的人都鴉雀無聲看着她倆。過了大約兩分鐘,那位男同事終於屈服 (極不情願)的彎下腰來,從她手上的拉圾簍里揀起了他剛剛才扔進去的果核,不知所措地緊緊攥在手裡。而她卻像接受柬閱似的在人們的注目禮中走向了拉圾箱。 


此事很快就向風一樣傳遍了本市所有分行。從那時起,沒有哪一個男同事再對她存有非份之想,就更甭說打她的歪主意了。就連行長也是對她有禮有讓,客氣非常。聽完朋友的敘述,我又平添了幾許對她的敬意。


(三) 相識 

大約過了二個多月。一天快要下班的時候,那位銀行的朋友突然打電話給我,說晚上約了幾朋友一塊吃飯,讓我在公司里等他。我問他都是些什麼人,他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向家裡請了假,就坐在沙發上一邊看會計下午放在桌子上的報表,一邊等待着他們的到來。還有五分鐘6點的時候,他又一次打電話過來,說你直接到XX酒店來吧,我們都到了。我想這小子又在玩什麼花樣,平時都讓我去接他,今兒個到自己先去了。我向秘書簡單交代了一下,就匆匆忙忙的趕了過去。

 
在我通報了姓名後,領位小姐很快就把我帶到他們的包房。當房門被打開時我一眼就認出了坐在主位上的G,她先是用灸熱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臉有些泛紅。然後下意識地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好像若無其事的晃動着一頭秀髮,吹着杯口升騰的熱氣。她旁邊還坐着一位我從沒見過的漂亮女孩,朋友坐在那裡,大刺咧的對我說,G就不用我介紹了,你們是老相識了。這位是,他指着另一個女孩想了一下才說,你就叫她小龍女吧(事後我曾問過他,為什麼給那個女孩起這個名子。他說她是建行的,建行用龍卡,故稱之為龍女,有什麼不妥嗎? 我不禁啞然失笑,心裡卻暗暗叫絕)。朋友接着說你就坐在G身邊吧,今天你倆是紅花,我們可是綠葉呀。然後他又貌似神秘的對我說,哥哥喝點酒吧,先壯壯英雄膽,我還安排了下一個節目。我一時仿佛墜入了謎雲深霧裡,在他們高談闊論中,始終都進入不了狀態,而G也顯得有些木訥和拘謹。

 
          一桌酒,一台戲,今天他們都是角兒,而我在其中充扮演的是跑龍套的丑。

 
我付完帳,最後一個走出酒店。站在大堂里的朋友走過了小聲對我說,
"我把我爸的大奔開出來了,哥們兒夠意識吧"。
 
我問他,接下來幹什麼?他說,
 
"上車吧,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朋友又大聲對G說,"你和他坐後排吧。" 

車在月光搖曳的馬路上醉漢般的挪動了大約二十幾分鐘,終於在全省最大的鳥巢式水上舞廳門前停了下來。朋友手持着入場卷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我們三人緊隨其後,魚貫而入。朋友是銀行負責長城卡受權的頭兒。雖然官不大,但實惠得很。當年,在那些具有一定規模的娛樂場所和酒店老闆面前,他就是一尊菩薩。走到那不用付費不說,臨走時,老闆們還圍前圍後的遞煙塞酒。


 
舞廳內,不知名的高頻樂器喪心病狂的鼓譟喧囂。震耳欲聾的超巨音響設備,撕扯着在場的所有男男女女們身上的每一根神經,人們像木偶般發狂的在昏暗搖擺的燈光里喧泄着過剩的熱情。老闆讓侍應生給我們騰出一個小吧檯,上了兩個果盤,一些零食和四杯冰綠豆,然後分付侍應生幾句話,又沖朋友擺了一下手,就忙他自己的事去了。朋友擁着他的小龍女,擰麻花似的蛇行擠進了舞池,然後像兩個呼喊救命的溺水者似的,起先還不斷的向我們這邊招招手,但很快就完全被淹沒在人海之中。


我努力想看清坐在我對面的G,但她的臉被旋轉的燈光塗抹的斑駁零亂,似乎又有些陌生的錯亂感。我想說點什麼,但再大的嗓門到此也被徹底的屏蔽消聲了。我和G雖然近在咫尺,卻無法進行語言上的交流。她先是用兩手扶着杯口,若有所思的樣子。然後就把頭轉到舞池的方向,但我能感覺到她的心思和我一樣都在彼此身上,片刻也不曾離開過。看似游離它方的靈魂卻在對方的裡面一毫一厘解讀着彼此。兩人都有打破僵局的願望,但同時又為着所謂的自尊而暗暗地相互叫勁,誰也無意作為第一個破繭的蛹蟲,他們就這樣被噪音壓迫着,呆鳥搬的成為那些享樂其中的人們的觀眾。

   

正當我兩有些尷尬又無所適從,忍受着精神和感觀上雙重的折磨時,朋友又像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土行孫,滿頭大汗的坐在了吧檯前。先是狼吐虎咽的胡亂吃些果盤裡的水果,然後才笑嘻嘻用挪余的口吻說,"談進去了吧? 小龍女都急了,讓我叫你們快去呢"。我看了一眼 G,她沖我微微地點了點頭。於是我對朋友說,"那我們就快去吧,省得讓你挨罵"。我們學着朋友的樣子,從人群縫隙間蛇行而入。在所有的舞種里我只善長跳迪斯克,而且是與生具來的完美,這也許和我特立獨行和不甘為規則約束的個性有關吧。儘管我很少出入舞廳,但在應酬時或多或少學會了一點貓步,但總是跳得有些不倫不類。我不太喜歡這種舞的另一個原因,是我認為它過於愛昧。而它又恰恰是商業活動應酬中,最常見的舞種。


 
我們很快圍成一個自己的小圈子,一個舞曲接着一個舞曲的隨性而為起來。漸漸我找到感覺,開始遊走在圈子內外,自動結伴與任何跳到我身旁的舞者。其間我和小龍女搭對的時候多些,因為朋友和G 都不會跳恰恰。我很快就忘記了自我,狂熱的投入其中,一任激情在動感迷離的燈光中盡興喧泄。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朋友和G 先回我們的吧檯去了。我擔心朋友吃醋,在和小龍女又跳完一曲恰恰後,也回到了坐位上。這時原先的那些陌生感仿佛一點一點的被熱情所吐沒,我們開始交頭接耳的談論起各自感性趣的話題來。朋友不時地迷縫着眼睛,意味深長的盯着我壞笑。

 

突然小龍女想起了什麼,拉起朋友的手說,"馬上就到慢曲了,你必須陪我一起跳"。朋友馬上附和着說,"最後三曲是慢曲,也是今天的點睛之筆,我們都下去跳吧"。我有些不甘心,想再和G單獨坐一會。就隨口說到,你們去吧,我不會跳。我暗暗的希望,G也能和我一樣,留在那裡直到舞會結束。那怕我們只是默默的坐在一起,不說一句話。朋友馬上求救般地看了G一眼。於是G頗具意味深長的對我說,"走吧,不會我教你"

 

這一句我教你,讓我跟掉了魂似的,乖乖的跟着他們的後面擠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就這樣我們又再一次的來到舞池裡。果然一曲迪斯高結束後,整個舞場燈光全息。只有星星點點的微弱燭光在每個吧檯上炫耀着生命的燦爛。我鼓起永氣拉起G軟軟的手,感覺有些濕熱。心想豁出去了,既然已成了上架的鴨子,也只能瞎卜騰了。但我沒想到的是,那晚我卻發揮到了我有生以來的極至。也許是因為在黑暗中不用擔心別人看到了會笑話,亦或是心中期許已久的親近就在眼前。第一曲兩人都還刻意地保持着距離,但隨着舞曲旋律纏綿愛昧的撫弄以及周圍人們放肆大膽的動作的誘惑。我們兩人的身體也開始從若即若離變得愈貼愈近,直到最後倆個人變成了一個人,汗水流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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