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肯定自己做过贼,虽然只是意识形态里偷的经历,但无论如何它也是一种偷,只是形式上不同罢了。而这种偷,不仅没有让我感到些微的羞愧,反而让我的心里充满了快乐和满足。
当年正在上小学的我,默默的喜欢上邻座的一个女孩。是朦胧的那种喜欢,当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都能看到她。每每此时,我都要先做一件事情来掩护自己的孟浪和非礼,在某个过程中完成我期待已久的愿望---对她的美丽行注目礼。有时,她因为有病请假没有来上课,我就会很失落,眼睛虽然没有离开过黑板前挥舞手臂的老师一次,思维却早已奔翼到她的身上。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我开始把自己的小聪明尽数用在了她的身上。我会利用在学校的各种机会,上课下课出操的间隙;上学下学路上偶尔的相遇,去实现我精心设计的诡计。我的眼神总是会偷偷的跟踪她,生怕错过了什么。尽管如此,在整个上小学期间,我却没有和她真正意义上讲过一句话,没有正面看过她一眼,也从来没有在人前提起过她一次。正因为如此,直到今天也没有人知道我的心思,我把自己伪装的很好,就像个小偷总是装得比好人还好人一样。
记得有一次,我趁下课没有人在教室里的时候,偷偷的把她放在桌子上,已经用旧了的半块破橡皮扔进了垃圾桶里,再用一些染上钢笔水后被揉皱的田字格纸盖在上面。然后用母亲给我买冰棍的零钱换来的一块带水果味道的彩色橡皮,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在她书包里面。我胆颤心惊的熬到放学,然后快步的溜出了校门。那天我没敢看她一眼(这是唯一一次例外),因为我害怕被她识破,那我就万劫不复了(当时这件事在我的心里比天还大)。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再没有勇气去面对所有认识和不认识的人了,当然也这包括我的家人。而至始至终我都是在一种踹踹不安心情中渡过的,我一直担心我的计划会失败,种种假设在我的脑海里翻江倒海般不停的向我涌来,如果她告诉老师,如果老师动员所以人一起寻找,如果他们发现我手上残留的墨水,如果。。。。。。。
我庆幸她是个马大哈,丢橡皮的事情也没见她公开向谁提起过,也许她和别人说过,只是我不知道罢了。但我始终没有见她使用过我塞在她书包里的那块带香味的彩色橡皮,这让我或多或少的感到有些遗憾。而且这种遗憾的感觉在我的心中盘横了很久,也折磨了我很久。直到有一天,这件事情慢慢的被我自己也忘记了。
还有一次,有个男生在背后说她的坏话。我故意撞了那个男生一下,然后说他和我找喳,借故把他狠狠的修理了一番。他很无辜,而且莫名其妙,我却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我维护了她的尊严和神圣不可侵犯的名誉。
这只是我善意阴谋和行动的一部分,在此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我确确实实的做了贼,我总觉得偷过她什么,只是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是那种偷看她的行为,还是我为她做过的一些好人好事。
在做贼的日子里,我的心总是被幸福和不安分成了两半,我为自己曾经不露声色的帮助过她而感到幸福,也为因此错过一次又一次和她单独说话的机会而感到不安。我经历了人间几乎所有最原始的情感,快乐,惶恐不安,惦念,睡不着觉,装像装到真。
哈哈,到今天她也不知道这些,而且永远都不会知道。最可怕的是,我也记不起来她当时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