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新世界》-布拉格的音樂大師們 | ||||||
送交者: lone-shepherd 2017年04月22日16:34:22 於 [競技沙龍] 發送悄悄話 | ||||||
“我實在走不動了,你背我走吧”,牧嫂一手扶着路邊的護欄,氣喘吁吁地對牧人說。 “非投訴那個優步司機不可!”,牧人則甩着發疼的右臂、惡狠狠地想着。 從開始就不順。先是司機找不到我們住的地方,上車後司機玩兒過山車,嚇得牧嫂雙手緊緊抓着牧人的手臂,最後到了一條大街,前面封路了! “對不起,我不能開了、你們自己走過去吧。”,司機操着捷克英語、結結巴巴地說。 “她穿着高跟鞋,怎麼走?”,牧人指着碎方磚路,向司機抗議。 “對不起,對不起…”,司機連聲道歉,但是堅決拒絕開車。 “算了”,牧嫂知道抗議也沒用,不情願地下車。 架着牧嫂跌跌撞撞地來到布拉格市民會館Obecní dům(又稱人民宮),還有35分鐘開場,牧人長噓了一口氣。 布拉格市民會館Obecní dům 市民會館:小夥伴們橫穿馬路 Obecní dům雖然奢華不及巴黎歌劇院、名氣不及老城廣場,但在布拉格人心中其地位絲毫不亞於這兩處名勝:
布拉格市民會館斯美塔那音樂廳 今晚是德沃夏克的《Symphony No.9 自新世界》。 1891年9月,布拉格的德沃夏克收到來自美國的一封信。“一定是哪位粉絲表達傾慕”,德沃夏克想。 剛剛過了五十歲生日的德沃夏克早已蜚聲世界。這位butcher的兒子已經是卡爾斯大學的榮譽博士,經常受邀去柏林、莫斯科、倫敦和維也納講學演出,最近開始任卡爾斯大學音樂學院教授,意得志滿。 “親愛的安東尼,我邀請您擔任紐約國家音樂學院院長”,“紐約,像是另一個世界,我可不去,太遠了”,德沃夏克搖了搖頭。 “如果您能接受這個邀請,我不勝榮幸。您的年薪將是15,000美元”。 “什麼什麼!”,德沃夏克使勁揉了揉眼睛。在布拉格,他薪俸優厚,不過那也只是600美元啊! “快打點行李,我們要去美國了!”,德沃夏克向夫人大喊。 大師就是大師啊!到紐約僅僅六個月,德沃夏克就寫出了e大調第九交響樂,並應贊助人、薩爾伯夫人的請求將這首交響樂加上美國特色的副標題《自新世界》(原來“Z國特色”竟是米國哥倫比亞發明的,不怪老共啊)。 1893年12月16日,紐約愛樂樂團在卡內基音樂廳首演了這部交響曲,它先震撼了這座舉世聞名的音樂廳、其後又震撼了紐約城乃至整個世界。特別是它的第二樂章,管樂組用天鵝絨般柔和的和聲拉開靜溢的夜幕,在加弱音的小提琴嗚咽聲中、定音鼓輕輕叩擊聽眾的心瓣,“咚咚、咚咚!”;在聽眾心靈最脆弱的時候,英國管奏出悠長的《念故鄉》,頓時觀眾席唏噓一片。 《Going' home/going home》 by Sissel 《自新世界》讓德沃夏克從國家級的作曲家成為世界級音樂大師,其後布拉格將德沃夏克出生的九月定為德沃夏克國際音樂節。 魯道夫音樂廳Rudolfinum,德沃夏克國際音樂節主館 當牧問牧嫂在布拉格聽什麼音樂會的時候,“《自新世界》” !牧嫂向來憑感覺、黑白分明斬釘截鐵。 今晚在市民會館上演的《自新世界》由北捷克Karlovy Vary 卡羅維發利交響樂團演奏,指揮是意大利人Alfredo Sorichetti。 開演前牧人留心了一下聽眾。有一千多座位的斯美塔那音樂廳只坐滿了80%,觀眾中竟有1/4是亞洲面孔;聽說《念故鄉》在日本及其普及,估計亞裔觀眾中中日聽眾占了大多數。 開演前 交響樂一開始就由弦樂、定音鼓和管樂競相奏出快捷的節奏,忙碌而詼諧,間或中插入的低音管、雙簧管和圓號為緊張的生活增加了一絲甜美,恰如其分地反應了紐約這個新的大都市的生活。 接下來就是期盼已久的第二樂章。 牧人第一次聽到第二樂章時剛剛過二十歲,中國管樂團演奏。那個時候牧人年少氣盛志滿意得,美國還是一種嚮往、一種奢望,依舊阻不住奔淌而下的淚水。三十多年來這段樂章已經聽過無數遍,今晚在布拉格音樂聖殿親耳聆聽捷克音樂家們演奏的《念故鄉》更加觸景生情,很多人開始揉眼睛,牧嫂緊緊抓着牧人的右臂、強抑淚水(不然就成了大花臉了 嘿嘿)。 《From The New World: 2nd Movement》 卡拉揚指揮 維也納愛樂樂團 第四樂章部分重複了第二樂章的旋律,然而一改淒婉的形象、代之以宏大的氣勢穿插進來,再加上大提琴的廣闊無垠,將整個交響樂推向高潮。奏畢聽眾無一例外起立,指揮不得不三次出場謝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