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級別較高的比賽，state-wide，外加邊境附近的外州球員，共127人，clay court。小拖小襖勻止步B組4強，這已經超出了我們預想的成績，按說應該高興了。

可是，有兩場比賽讓我耿耿於懷，一場小拖的，一場小襖的，決不是為輸贏。

和小拖對陣的男孩的媽媽是主辦俱樂部的教練，曾經打過溫網，教出的兒子果然不同凡響，不得不服。相比之下，小拖的弱點很明顯，今後要特別加強play strategy 和shot selection的訓練。儘管這樣，小拖贏的機會一直都有，不少精彩的擊球讓比爾和我都覺欣喜，滿意。

也許是小拖的步步緊跟讓對方的媽媽感覺到了威脅，她一直跟着她兒子的場地走，偶爾還嘀咕幾句。有一個發球小拖喊了out，她在場外忙不迭地叫in. clay court上的線條被打得斷續模糊，她站在這邊的發球線上看對面，真就能看得那麼確信無疑？比賽沒有安排裁判，規則是對陣雙方互判，沒有觀眾什麼事啊。

比爾悄悄問我：小拖有過詐叫行為嗎？

我回他：這是問題嗎？你教了他兩年了，你不了解自己的學生？每次比賽你都在場的，曾經有對手要求重打他竟然同意了，還一次一個明顯的out他沒有叫，下來後我問他為什麼，他說因為不sure。既然不sure那就是說有可能in也有可能out，你怎麼就不。。。。兒子說：Mommy, I want win fair.

決勝局小拖又贏一場，4：6了，那個男孩很友好地替小拖翻了牌，可是他多翻了一張成5：6了，菲媽立刻吼過去：correct the score!

這一次剛好叫在我身邊，反感厭惡之心難以抑制：hey, you, calm down. let the boys handle that.

菲媽伸着脖子，公雞打鳴般地沖向我：that is wrong!

菲媽的發音很tennis，嘴巴合攏着蹶出去，屏息靜氣，積蓄力量，然後爆發出一個ball size的吼聲，WRRRRRRRRRRRRRONG!

 

比賽進行到第3天下午，暴風雨，土地沒法打，室內的供電系統也被摧毀，當天的比賽只能中斷，這就給第4天的安排增加了負擔。為了能如期完成，第4天B組改打室內硬地。

小襖和4號種子的比賽被安排在離觀眾席最遠的場地，隔着玻璃窗只能看見兩個模糊的人影其他啥都看不見。我就和對方的媽媽聊天，她們來自3小時以外的地方，住在hotel里3天了，真想回家睡自己的床。。。。一邊聊天我一邊望向球場，好多次都見她們倆隔着網面對面站着，看不見表情，狠難猜想她們在說什麼。

比賽結束了，小襖走到我身邊，只說了半句“Mommy, did you see…..”眼淚就淌了下來，不等我說啥，她又問，“Mommy, did you see…..”我不知道女兒想讓我看到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就摟着她走出房間。

“媽媽，你看到我們在那裡talk了好多次嗎？”，看到了，媽媽看到了，你們在說什麼呢？

“我發的好球，她叫out，叫了10多個，還有一個球落在box中間，她叫不了out就叫net。我好幾次問她，are you sure？她不理我，只說，如果你不相信，就去找個裁判來（小襖沒有經驗，不知道這樣是否可行），下次再問，她就說：你到底會不會打球？！還有一個球，她接了，可是球沒打過網，然後她喊out，我說這不符合規則，她就很得意的樣子說：too bad. it is my call…..”，女兒邊哭邊說，委屈，無奈。

第一次遭遇這樣的事，別說她措手不及，我也搓手，更多的是震驚：12、3的孩子，就已經知道為達目如此不擇手段了？！懷着深深的憐愛我看着女兒，不知道該怎樣引導她去面對形形色色的人紛紛揚揚的世界？大概也只能由孩子們自己四處碰壁去找答案了。

孩子們本來白紙一張，漸漸地就多了橫橫豎豎圈圈點點，有快樂也有傷心，看似只是一個個瞬間，但是成人的許多個性，也正是這一個個瞬間積累後在歲月中磨合而成，作為父母，該怎樣幫助孩子積累更多的有益的瞬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