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東西”？

美國財政部長 Yellen 上星期通知國會，美國的國債上限將在這個星期觸頂。如果採取一些特殊手段（比如拆東牆補西牆，寅吃卯糧等），至少可以支撐到六月份，有些研究機構則認為可以撐到九月份。

新當選的眾議院議長（Speaker）Kevin McCarthy 在大選前後都說過好幾次，如果他當選，他不會允許政府無節制的花錢。每次共和黨掌管國會後，都會唱山歌似地唱這麼幾句，但願這次是真的。

幾個月以前，我寫過一篇《都不是好東西》歷數Clinton以後的各屆總統對於美國國債的態度，花起錢來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文章附在後面，方便大家閱讀。這次McCarthy這麼說，我也相當懷疑。當然，還是希望他說到做到。

在這一點上，我不得不說，民主黨倒是相當言行一致，尤其是其中的激進分子（Progressive）更是如此。上次文章之後，又有些新的進展（progress），激進分子想把大學生欠的學生貸款一人免五萬元。白等怕五萬民憤太大，就提出一萬，現在還在打官司。把納稅人的錢不當錢，確實不是“好東西”。有人哭訴，當初高中畢業，成績很好，但家裡實在太窮，申請學生貸款還是不解決問題，只好不念大學，免除學生貸款對他們公平嗎？也有人哭訴，自己的學生貸款還了快30年，幾個月前寄出最後一張支票，免除學生貸款對他們公平嗎？我衷心希望政府輸掉這場官司。

這次的債務危機，民主黨一如既往的蠻不講理，堅決要求無條件提高債務上限。白宮發言人更為直接了當，“提高就是了，就這麼簡單。”連一點點“憂國憂民”的遮羞布都不要了。

共和黨除了極少數幾個愛國人士（下面會提到），別的都是說的比唱的好聽，代表人物就是床鋪總統，請讀《都不是好東西》。從小不死到床鋪，都號稱自己是正宗的共和黨人，所以要大幅度減稅。可是他們閉口不提，共和黨的另一個“基本思想”是小政府、低赤字。

Clinton之後，眾議院的共和黨人較過一次真，就是在2012年，對於提高國債上限堅決不鬆口。最後兩黨成立了一個特別委員會，參議院和眾議院兩黨各派三人，共12人。事先講好，如果到那年聖誕還達不成協議，民生項目和國防開支各自動削減20%。最後沒達成協議，政府就從2013年3月起自動執行各減20%的提案。這個提案到底實行了幾年，我沒看懂。但無論如何，在敗家子橫行的華盛頓，總算吹來一陣清風。

這幾位值得尊敬的共和黨人是：議長（Speaker）Jonh Boehner，黨鞭（Whips）Kevin McCarthy，預算委員會主席Paul Ryan（2015年的Speaker）…

所以這次McCarthy的支票是否會兌現，我比以前抱有稍微大一點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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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好東西

今天看新聞，美國通貨膨脹達到年率9.1%，創N年之新高。震撼之餘，就聯想到Biden上台後不久的一段驚世奇談。

在床鋪的最後幾個月任期內，民主黨激進分子不停地嘮叨一人2000美元的疫情救濟支票（Stimulus Check，上半年已經發放過每人1200）。床鋪不堪騷擾，在任期的最後一個聖誕前夕，勉強同意了發放600，算是他的最後一次聖誕禮物。Biden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將革命進行到底”，把剩下的1400發掉。有記者問道，國債飆升，通貨膨脹正在穩步上升，這樣是否會加劇這種狀況。這老糊塗居然說，這筆錢可以改善通貨膨脹！我不戴眼鏡，否則肯定當場掉地上跌破了。以後幾個電視台的訪談主持人問了他下面一些部長，閣僚，這怎麼可能？這些滿腹經綸的大官們居然也強詞奪理，硬是說了一二三。但是他們自己也知道太荒唐，只好在最後帶條尾巴，but，if等等。

當時民主黨已經占領了國會參眾兩院及白宮，出現了難得的“大滿貫”，通過此事是沒有問題的。為了表現自己是個不同於床鋪的總統，Biden說要兩黨協商，請了兩黨共20名參議員到白宮商談此事。最近20年來，華盛頓的政治氣氛已經嚴重惡化，稱之為Deadlock。凡是民主黨擁護的，共和黨就要反對；凡是共和黨擁護的，民主黨就要反對。反之亦然。所以參加會議的共和黨議員們（當然都是溫和派），對這次會議抱有很大期望，著名的溫和派，緬因州的Susan Collin說，如果這次能談成，以後許多事都可以談。

共和黨的議員們也是同意發放支票的，只是新冠爆發以來，國家已經花了很多錢，經濟又受到重創，所以建議打個折扣。最後老頭半步都沒有讓，依靠參眾兩院多數，強行通過了這個提案。Susan Collin 大為失望，既然一點都不肯讓步，叫我們來幹什麼。

現在回到主題，“都不是好東西”，利用我的好記性，看看其他總統在這方面的“事跡”。

床鋪上台後，號稱他是商人，懂經濟。當時美國已經逐漸走出2008年次貸危機的陰影，在Obama的最後幾年，儘管赤字還是很大，但確實是在每年穩步（大幅）下降。只是最後一年略有上升。床鋪上台，大刀闊斧的砍了很多預算，主要集中在社會救濟，環保，公共開支（比如國家廣播電台，PBS？）。儘管某些作為有些偏激（見仁見智），但也不失為一種“商人”的新政。可是再仔細看，整個預算是每年穩步（大幅）增加的。我沒興致去讀這幾百頁的英文讀物，只記得國防預算增加了不少。有記者忍不住問他，您老信誓旦旦的“削減”赤字怎麼沒有看到。他說（當場實況原文），“We have plenty of time”。這就是無賴了，你也就四年，最多八年，每年都不做，口口聲聲“plenty of time”。就像張三向李四借了錢，越借越多，李四來催討，“We have plenty of time”，堅決不還。

新冠爆發，國家臨時增加約2T的預算。有人問床鋪的財政部長 Mnuchin 赤字怎麼辦，“It is not the time to worry about deficit”。說的是不錯，可是沒有新冠的前面三年，你“worry”過嗎？

Obama上台，正值次貸危機，人稱“Great Recession”，將其冠與1932年的大蕭條的“光榮稱號”，借了很多錢刺激經濟，大家無話可說。其中有一項TARP，有700B，是借給那次危機的重災區金融行業的。除此之外，政府還給了每個工作人士（家庭？）800美元的Stimulus救濟支票，另外還給重災區中的重災區，Fannie Mae 和 Freddie Mac 開了個無限支票賬戶。幾年過去，情況穩住了，TARP的錢，大部分還了回來（外加5%的利息）。不知是Obama本人，還是閣僚中的某個敗家子，居然不思還債，想用這筆錢再給老百姓開張支票。但怕這件事民憤太大，被共和黨統治的參眾兩院通過的可能性極小，就先派了個替死鬼出來試試深淺。一見輿論譁然，馬上收口，那是替死鬼同志的個人意見。

小不死在和Gore總統辯論時，減稅是他的亮點之一，辯論會上，不知道說了十幾次或幾十次“People’s Money”。我也沒想太多，只覺得有點好笑，有點像中宣部的口氣。幾年後，讀到一篇文章，恍然大悟。Clinton執政期間，預算赤字逐年減少，到2000財政年度，已達到收支平衡。以後2001年有200B的盈餘，已是他離開白宮以後。小不死看到這點錢，不花實在太難受，正好用來作為自己的競選利器，手下哪個謀士就替他想出了這個“新名詞” – “people’s Money”。預算平衡的事，我也是知道的，只是我想象力不夠豐富，沒有把它和“people’s Money”掛上鈎。

Clinton最後一年的國情咨文（State of Union），有一個相當感人的鏡頭。他得意地提到2000年將達到預算平衡，這時他請貴賓席上某一老人站起來，就是他的第一任財政部長 Lloyd Bentsen. 在他進白宮大約三個月時，聯邦政府成立了削減赤字小組，財政部長Bentsen是理所當然的組長。在Bentsen 主持下，聯邦政府新開了汽油稅，每加侖18美分，另外煙稅也大幅提高。當然還有其他措施包括加稅，我這英文不好的就不太關心了。

前面提到的幾張支票，我作為退休人士，因為符合要求也收到了，但這不妨礙我數落這些“敗家子”的不是。我退休前交了好多稅，退休後也在交。我為什麼不拿。床鋪2017年減稅，美國的許多頂級富翁都是反對的（在中國難以想象），其中也包括了蟬聯好幾十年的世界第二富翁，Warren Buffet。當時的參議院多數黨領袖 Mitch McConnell 譏諷說，你如果嫌交得少，可以捐出來。Buffett說，你們參議員只要捐一塊錢，我就補足一塊錢（Match）。McConnell 馬上縮了回去，估計要回去請示趙小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