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经济需要全球资本的支撑,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尤其在出现金融危机的时候,这样的争夺必将越发激烈,而过去4年的事实告诉我们,美国无时无刻不盯住资本流向,采取各样手段留住资本,吸引资本。这使我们看到,在整个金融危机的过程中,资本从美国逃逸持续时间很短,也正是那个短暂的时期,中国显得很“牛”,因为美国希望中国政府不要抛弃美国债务,并以开放对华出口市场为承诺,留住中国政府对美国国债的投资。
中国答应了,中国持有美国国债的规模尽管时增时减,但总体上维系着高仓位,而且稳居全球第一。但我们得到什么好处了?看不到。增加了在IMF的权重?但特别提款权拒绝人民币加入;提高了中国的国际话语权?但包括中国自己的经济舆论都在被美国利益之声主导。说实话,整个过程中,我没有看到中国利益获得伸张。相反,看到的是越发剧烈的人民币升值压力和此起彼伏的贸易制裁。
现在,美国经济开始缓缓复苏。尽管复苏的脚步尚不尽如人意,而且还有许多不确定因素,但美国经济见底了,已经开始从底部回升了,这却是确定性的事实。相反,中国经济找不到“底”了,但一方面经济坠落,一方面货币升值,进一步加剧了人民币高估的泡沫。英国《金融时报》有分析认为,人民币已经被高估33%,这难道不值得我们警惕,不值得我们治理?
人民币好像已经被绑架了,正在经历索罗斯的“反身性原理”,朝着极度过火的升值方向运行。但我们的中央银行却以“逼迫商业银行大量增持外汇,削减人民币流动性,进一步摧毁中国经济内需”的方式去体现“严查热钱流入”的政策效果。这是不是太过分了?是不是在用扼杀实体经济的手段,证明金融调控的“牛叉”?
这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问题,留待后人评说吧,但我希望中央高层尽快看懂如此势态发展的危险性。实际上,这样的危机已经从股市上表现出来了。最近两日,汇金公司开始新一轮为期6个月的股票增持计划,但从今天的市场看,其效果十分有限。当然,这有时间点的问题,哪怕是“五一小长假”期间做出同样的动作,效果也要比现在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市场就是这样,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今天政府托市的努力显然已经被经济形势大打折扣,并充分显示了政府的被动和心存侥幸。“总是要等到睡觉前,才知道功课只做了一点点;总是要等到考试以后,才知道该念的书都没有念”。我们小学一年级时都懂得“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但我们的经济决策者却主张“沉着”而贻误战机。
对不起,现在已经形成难解之结。比如,最为核心的人民币汇率问题,现在反而不敢贬值了。连日来,各路分析人士指出:如果人民币贬值,无疑会加速资金的撤离,并加快贬值,形成恶性循环,进而影响人民币的国际化,这可能是决策层不愿意看到的一幕。果真决策层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一幕吗?也许。但我们就不担心人民币升值导致经济恶性循环?我们就不怕所谓的“人民币国际化变成更为巨大的做空中国的能量”?
包括渣打银行经济学家李炜,他认为,经济放缓,如果人民币贬值,进一步形成恐慌情绪,可能会产生负面效应。但如果人民币本身处于相对低估的水平,此时点上推动人民币升值,便无大碍。这是一种多么不负责任的说法。他的意思是说:如果人民币贬值一定出现“负面效应”;如果人民币低估,升值无碍。注意,他的观点是要“封杀人民币贬值通道”,而人民币是否低估或高估,他不置可否。
我不是主张贬值,我想说的是:人民币已经陷入进退维谷的“死结”。这难道是我们决策层愿意看到的吗?值得注意的是:不管人民币怎样高估,不管人民币高估给中国经济带来了多大的恶果都没人反对,但现在只要有人说“该贬值”就有人出来说恶性循环,这就是中央银行主张的“双向波动”?
我们看到的事实是:5月以来,美国10年期收益率上升了34%,近日两年期和十年期美国国债利差触及275个基点的纪录新高,而十年期国债收益率目前持于2.2%左右,大幅高于去年三季度以来1.6%的水平,为14个月以来的新高。美国债券利率上升,意味着全球融资成本的上升以及全球资产的重新配置,这势必改变全球资金的风险偏好,使包括新兴经济体股市、黄金等贵金属、金融资产、非美货币等在内广义资产价格出现大幅调整。近期,全球金融市场的剧烈波动以及资金加速逃离新兴市场股市,就是这一逻辑的真实体现。
这个事实告诉我们:在全球资本争夺中,美国已经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