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歌星之死

作者： 八峰

第十節

離開技術科，周源和呂建平又上樓來到了刑偵二隊的辦公室里。呂建平拿起了放在辦公桌上的一隻精緻的乳白色的羊皮坤包，打開了拉鏈：“這是我從證物室拿來的姚姍姍隨身攜帶的坤包，我檢查了一下裡面的東西；除了她的證件、錢包和一些化妝品外，還有一份摺疊在一起的文件，好像是一份商業合同？”

“哦？”周源接過來打開了那份摺疊在一起的文件，果然是一份兩頁紙的續約合同——是姚姍姍與廣州天馬娛樂有限公司有關唱片錄製與發行業務的十年期續約合同，上面並沒有簽字，合同里有多處被加上了批註、有些地方還劃上了刪除內容的橫線與問號，最後一頁的空白處還被人用紅色圓珠筆重重寫上了“絕不！”的字樣。

“有意思——鑑定過了嗎？這上面是誰的字跡？”周源一邊專注地看着一邊問道。

“技術科鑑定過了，他們認為這些批註呀什麼的都應該是姚姍姍的筆跡。”

“嗯，從這裡面的內容和姚姍姍所做的批註來看，她跟這個廣州的天馬娛樂公司的合作並不和諧——姚姍姍明顯不贊成這合同里的幾個關鍵條款。我在酒店搜查姚姍姍的房間時、也從她臥室里的一個廢紙簍里找到了一個被撕碎後揉在一起的紙團，裡面的內容跟這份合同一樣，只不過上面沒有姚姍姍批註的字跡。”偵探放下了手裡的兩頁紙張、若有所思地沉吟起來。

“按照你的吩咐，我派了一個小組對那兩個女人、黃淑芬和丁娜，暗中進行了監視，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跡象；但我很懷疑那個黃淑芬——她負責照顧姚姍姍的生活、而且那天晚上就是她進入了姚姍姍的房間，準備了那瓶被檢驗出含有無機砷毒質的葡萄酒，根據技術科的檢驗、那隻酒瓶上也只有她一個人的指紋；你認為呢？”呂建平掏出一支煙來點燃、又遞給了周源一支。

“嗯，從表面上看似乎此人的嫌疑最大，可是動機呢？黃淑芬為什麼要害死姚姍姍？而且非要在那天的晚上？”偵探皺起眉頭反問道，“我們現在對這兩個女人掌握的情況還是太少，遠不足以做出推論。”

“嗯，對了——你剛才在技術科說是一個頭戴軍帽、個子矮瘦，穿了一身藍色工作服和膠鞋的男子進入了蘇健化妝室在威士忌酒中投毒；那有沒有具體的嫌疑人呢？”呂建平又問道。

“嗯，有一個人；”周源點點頭，拿起筆來在紙上寫了一個名字。

“什麼！？是他？”呂建平吃了一驚：“可是，除了個頭高矮之外、他還有哪些特徵符合那個清潔工的描述呢？”

“那天晚上我訊問此人時，他雖然沒戴軍帽，但下身穿了一條藍色的工作褲、腳上穿的是一雙膠鞋，我當時還注意到了——他右腿的褲腳上和鞋面上都有被打濕的水漬。”

“可是，他有什麼動機想要謀害蘇健呢？”呂建平皺起了眉頭。

“這就是咱們下一步調查要弄清楚的問題。”周源仰頭吐出了一縷煙霧。

“嗯，那還有其他值得可疑的人嗎？”呂建平點點頭、又向偵探問道。

“有，那個張揚——就是蘇健的經紀人也沒有完全跟我們說實話；還有那個保安何大衛也撒了謊。”周源撣了下煙灰說道。

“哦，這兩個人為什麼要撒謊？他們又是想隱瞞什麼呢？”刑偵隊長皺起了眉頭。

“張揚說，九點二十分他和蘇健一起離開了化妝室、蘇健上台表演後他就去了台下的演職人員工作區，期間去了趟廁所，然後直到蘇健演出結束下台後才又跟他一起回到了化妝室；可是我去問過當時在台下演職人員工作區的幾個人，都說沒有見到過張揚；他到底去了哪裡呢？至於說那個保安何大為，我從他回答問題時閃爍不定的眼神里就看出來他是在撒謊——他說蘇健離開化妝室上台後他就一直守在那個門口，期間只有姚姍姍進入了化妝室，可是我覺得他沒有說實話——他一定看到了什麼，但是卻沒有告訴我們。”偵探在煙缸里掐滅了煙頭。

“是啊，當你進行訊問時，才發現很多人都在對你撒謊——為了不同的目的，唉，這撒謊可真是人的天性啊！”呂建平點頭感嘆起來。

“嘿嘿，你說的沒錯兒；不過這才讓咱們的工作變得更加有趣了嘛。。。 ”周源笑了起來。

“那可是你的看法，”刑偵隊長瞥了一眼合作了多年的夥伴、搖搖頭道：“我覺得這些人的撒謊讓咱們的工作變得更加困難了！”

“你這話說得也沒錯；但人的天性是咱們無法改變的——認識到這一點才有助于堅定咱們辨別虛實真假的決心和毅力；”周源掐滅了煙蒂：“好啦，咱們分分工吧：你派人去戶政科，把這幾個嫌疑人的檔案材料都調出來，開始調查他們家庭、歷史、親戚朋友及交往人群，日常與近期的活動行蹤，尤其是與蘇健的關係與恩怨；然後去一下加州花園酒店，根據案情發展再訊問一下那兩個女人、丁娜與黃淑芬；同時派人秘密搜查她們的房間；訊問時、找那個丁娜索要一份她於事發當天下午跟姚姍姍所談業務合同時採用的文件副本、包括有沒有簽字的正本；還有，聯繫一下廣東省公安廳和廣州市公安局，請他們協助、儘快調來姚姍姍與天馬公司的相關資料、協查受害人和相關嫌疑人的情況。我和小趙下午去一趟蜀光演藝公司，再接觸一下蘇健本人和他的那幾個助理、還有那個姓何的保安。”

這時，呂建平的另一位助手萬鵬從市局機關食堂打來了午飯——萵筍肉絲、麻辣豆腐、白米飯和蛋花湯。

“來得正好！”周源眼睛一亮、看着香噴噴的飯菜吞咽了一下口水：“早飯就沒有吃好，這會兒肚子可真是餓得很了！” 他放下手中的資料、忙不迭地抽出一次性的筷子打開、拿過一盒飯菜便狼吞虎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