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蛇鏈

作者： 八峰

第五十三節

五分鐘後，白慧琳被帶進了前院的堂屋裡，坐在她面前的是三個臉色陰沉的便衣警察——周源、李雲生和王天鴻。

“坐下吧，白小姐；告訴我們——你帶着全副武裝、攜帶非法持有的AK40衝鋒鎗的歹徒突然出現在這古南鎮的下元村、到村北的這家榨油作坊里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周源抑制住內心剛剛失去戰友的痛苦和憤怒、語氣冷靜地問道。

“我想到了這個時候——你們已經知道了，還用得着再問我嗎？”白慧琳頭也不抬、用手梳捋了一下落在耳畔的長髮坦然地答道。

“是的，我們確實已經知道了；”偵探點點頭，將身體前傾、目光逼人：“但你不知道的是我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還有——肖衛東那幾個人以及他們送來的貨物現在怎麼樣了？對不對？”周源停頓了一下，“不過你馬上就會見到你的那些同夥了，還有九名被他們從貴州販運過來的年輕女子。 事實上，二十四小時之前、肖衛東在貴州桐梓縣的松坎鎮與從貴州押運那些女孩過來的華哥完成了交接之後，我們就採取了行動、將他們全部抓獲——當然，是在華哥離開了以後。”

“我猜到了，”受審的女人冷漠地點點頭：“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們是怎麼知道肖衛東他們的行動的？又是如何知道我今天會帶人來到這裡？”

“嗯，可以先滿足你的一點好奇心——”偵探抬頭對門口的刑警示意了一下；兩分鐘後，一個年輕男子隨着刑警一起走了進來、他畢恭畢敬地對周源和李雲生點了下頭：“周處長、李處長——”

“和平！？你、你是怎麼回事！？”一直顯得冷靜的白慧琳頓時驚惶了起來，她睜大了眼睛看着站在警察身旁的杜和平緊張地問道——她發現杜和平的手上並沒有帶着手銬、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認識公安專案組裡的兩位高級警官。

“哦，白小姐，讓我來告訴你吧——”周源站了起來、語氣平靜地說道：“從我們到來鳳鎮你家裡去訪問的第二天起、杜和平就開始為我們工作了——成為我們安排在你身邊的耳目；這次有關肖哥南下的行蹤和你到古南鎮來接應的行動他也通知了我們。”

“原來如此！哼，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居然是你們安排在我身邊的一條毒蛇！”白慧琳冷冷地說道，看着杜和平的目光也頓時從疑惑變成了兇狠與惡毒，“這麼說，是你們控制了肖哥以後、設計安排，讓肖衛東打電話假報了平安，又故意放風說察覺到了我們運貨的路線，引誘我們前來古南鎮接應、落入了你們設下的圈套？”

“是的，正是如此；”周源點點頭：“白小姐，你自己也承認了——你帶人來此的目的正是為了接應肖衛東和由他押運來渝的女孩；我的問題是：是誰向你們透露了警方察覺到你們販運婦女的路線、準備在江津縣的雙石村對你們採取突襲行動的消息？又是誰指使你帶人來到這古南鎮的下元村接應肖衛東等人和被販來渝的婦女？”

“哼，既然被你們抓到了，那就是我命該如此；我白慧琳雖然是一介女流，卻也懂得好漢做事好漢當的道理！告訴你吧——沒有人能夠指使我！你們也不要再浪費時間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我是不會向你們交代什麼的。”女人冷笑了一聲、挺起脖子強硬地答道。

“你這麼說，那就是承認自己是人蛇犯罪集團里的主要成員，這些年來一直在從事拐賣販運婦女的犯罪活動。其實，我們早已掌握了你在雙福鎮七星茶樓里下毒殺死趙老幺滅口的證據，杜和平與其他的人證也交代了你多次到江津縣雙福鎮、大圩鎮以及璧山同興鎮指使趙老幺、童貴友和黃漢生等人窩藏和轉運那些被販賣到重慶來的外地女子，這些事實你都不否認吧？”偵探步步緊逼。

“沒錯，那個趙老幺就是我下毒殺死的，其他那些事情也都是我指使干的——我就是你們要抓的頭目；你們想要怎麼定罪就都衝着我來吧！”白慧琳橫下心來、一口承認了所有的罪行。

“白小姐，想把一切罪行都攬在你自己身上、替你的主人背鍋，這是非常不明智的；而且也是愚蠢的——你以為，我們真的會相信你是躲在背後操縱着這個人蛇集團的大老闆嗎？”偵探冷笑起來：“我們雖然早就掌握了你謀殺趙老幺等一系列犯罪證據、但一直沒有動你，目的就是放長線釣大魚——通過你來最終發現隱藏在幕後的罪魁禍首；沒錯，你確實是這個犯罪組織里的一個核心成員，但你和肖衛東、華哥、以及那個王哥王重興一樣、只不過是這個犯罪集團里的得力幹將，並不是躲在背後操縱這個集團的元兇巨惡；”周源停頓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張紙片：“你非常熟悉這‘令符’上的虎頭印戳吧？這個虎頭印戳的主人才是躲在背後操縱着一切、包括對你白慧琳發號司令的賊酋，而這個人就是你昨天晚上在璧山龍桂寺里見到的那個人！”

“什麼！？你們，你們昨晚跟蹤了我！？”白慧琳雙肩一震、眼睛裡第一次露出了驚慌與恐懼。

“是的，我們早就對你的一舉一動實施了全方位的監視；所以我還是奉勸你老老實實地坦白交代，不要再頑固抗拒、加重自己的罪孽——你老實告訴我： 那個躲在幕後指使你和肖衛東、羅新華、王重興等人、操縱整個犯罪集團的人是不是來鳳鎮上杏林回春堂的老闆、你的三表哥陳耀宗？”

“你——”白慧琳臉上出現了極度痛苦的表情、嘴唇也哆嗦起來：“你不要再問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陳耀宗不但是我的三哥、他還是我的救命恩人！”

“好吧，那我再問你——那個在前天晚上十一點左右給你打電話、向你們透露了警方獲悉了肖衛東等人南下販運婦女、返回重慶的路線，準備在江津縣的雙石村對他們採取突襲行動的人到底是誰？”偵探換了個話題繼續問道。

“什麼！？這件事你們也知道了？”白慧琳微微一顫、目光黯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