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泳”

我懷疑我媽愛好去摸蜆是因為她不會游泳。我對摸蜆不太感興趣，我要到東水庫上邊去游
泳。我的游泳是我爸爸教的。他為了鼓勵我學習游泳，他說他年輕時經歷過沉船，因為會
游泳撿回一命。他只能游十來米。

與我一起到東水庫游泳的還有那個省人民醫院的外科醫生和他的兒子。我們每天傍晚都
騎單車去，回來才吃晚飯。我還見過那個外科醫生開胃手術的刀疤，紅色一尺多長，拉鏈
形的。

我爸爸教我的蛙泳完全是錯的。他還向我吹牛說他在省一中（廣雅中學）讀書時同學給他
的綽號叫“牛頓”。他教我的蛙泳，腳向後時是並起來的，收回來時是分開的。他還引用物
理定理講得頭頭是道，說什麼合起來時受力大云云。那個外科醫生和他兒子會三種游泳姿
勢：蛙泳，爬泳，蝶泳。而且那個廣州崽長得那麼瘦，蛙泳還游得比我快三倍以上。我那時
早已發現他的蛙泳腳向後時是分開的，收回來時是並起來的。因為那個外科醫生會三種游
泳姿勢，我當時就懷疑那個外科醫生的兒子的姿勢才對，而我爸爸教我的不對。但那個外
科醫生根本就不肯教我游泳，所以我到現在都不會爬泳和蝶泳。最可惡的是當我爸爸在講
他的物理理論時那個外科醫生就在一傍偷偷陰笑，根本沒指出我游泳姿勢不對。

抱着懷疑態度，我仔細觀察過很多個青蛙（田雞）的游泳姿勢，多次到水坑邊去趕青蛙下水
看牠們的游泳，牠們游泳時腳（趾間有蹼，與我們的不同）向後時的確是並起來的，但是收
回來時也是並起來的的。所以我就堅信我爸爸所教的了。雖然我的蛙泳姿勢不對，但我用
這個錯誤的姿勢游到了水庫中央的小島上，起碼有一千米，或許是兩千米，或許是三千米，
那個外科醫生可能看出我不是池中之物了，因為他們都做不到。

我在二中時也有游泳課。二中沒有游泳池，我們到越秀山游泳館去上課。因為廣州學生都
會游泳，所以二中的體育老師根本不教我們，只將我們推到游泳池裡了事，所以我一直都
在用錯誤的姿勢游蛙泳，反正也沒人指出過我做得不對。這個越秀山游泳館還接待過毛主
席。據我爸爸講，毛主席195幾年到廣州時要去游珠江，廣州市公安局不許，怕有國民黨
的水鬼將毛主席殺了。但他們不敢直說，怕毛主席更加想挑戰國民黨水鬼。他們就說珠江
水不乾淨，連紅樓，海角（直接與珠江水相通，只用竹籬笆隔開）都不讓毛主席去。他們向
毛主席推薦用自來水的越秀山游泳館。毛主席還特意交代不要清場，要與人民群眾同樂。
廣州市公安局假意答應，實際上還是清了場。又用男女偵察員化裝成人民群眾騙毛主席，
還向有孩子的警察借了孩子演兒子。還編了台詞說男的是鋼鐵廠的，女的是棉紡廠的云云。
就是不知毛主席有沒有看出破綻。

我的正確蛙泳姿勢是在華南工學院學的。因為很多北方同學不會游泳，所以體育老師從
頭教我們。他教的蛙泳姿勢，腳向後時是分開的，收回來時是並起來的。我就徹底懷疑我
爸爸教的了。體育老師都是這麼教的，我只好跟着試了一下，速度一下提高了十倍。原來
只有這樣腳才會產生推力。我以前用的那個姿勢，腳只會產生向後的拉力。自從我學會了
正確的蛙泳姿勢，我蛙泳的速度比人家爬泳還快，是真的。

蛙泳，名字誤人啊。光聽名字就跟着青蛙（田雞）學是不行的，人家的腳有蹼我們的沒有，
能一樣麼？洋人能民主，能上完廁所不洗手直接拿披撒吃，我們中國人是學不了的。
（我沒在這裡暗示他們腳趾間有蹼，但他們身上長毛，吃生牛肉，身上有尿臊味是真的吧）。

最後，給你們一個初中物理附加題樂一樂：華南工學院體育老師教的蛙泳姿勢是否違反
牛頓力學？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