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國還有一項重要任務，就是裝假牙，說起牙來那一段心酸的往事又歷歷在目
了。自小牙就不算好，兩顆最裡面的恆牙一長出來就是齬齒，為此沒少往口腔醫院
跑。在比利時還重補過左邊最裡面的恆牙。初到美國，沒捨得買牙保，就這麼堅持
了五、六年。等上班了，有了牙保。可剛開始瘋忙，沒時間去看牙醫。就在這時，
老毛病牙齦炎又犯了。而且來勢兇猛，很快牙床上起了一個巨大的包，吃飯根本碰
不得。那段時間，也是真累，連話都懶得說。好不容易堅持到那個項目告一段落，
就迫不急待地去牙醫那裡報到。進去等到牙醫來，他就瞄了一眼說：“先吃消炎藥，
把腫消下去再說。”

拿着牙醫的處方去抓藥，吃下去第二天就不那麼腫了，等到吃完七天的藥，就沒事
了。可是怕再犯，所以又去牙醫那裡。這次，人家先讓我簽一份兩頁紙的文件。那
天我沒有請假，就抓早上的空出來的，所以很希望早早結束。就沒有好好看，以為
是保證付款之類的東西，掃了兩眼就簽了字。

等我進去以後就是躺在一張椅子上，然後護士給我做準備工作，這時我也沒想起問
一下。牙醫進來了，問了一句：“你準備好了嗎？”
我還以為是治牙，傻呼呼地答：“準備好了。”
接着，牙醫就上麻醉，動手拔牙，而且一連拔了兩顆。等我反應過來是拔牙時，那
兩顆牙已經靜靜地躺在白托盤裡了。這時，手腳麻利的牙醫已經走了，只剩下護士。
她見我盯着那兩顆牙，就馬上用紗布蓋上。這下我就更懷疑了，只好按着尚在流血
的傷口，寫下我的問題給護士：“為這麼要拔兩顆？”

護士一看，馬上說：“我去叫醫生來。”
那個牙醫回來說：“你的牙床太低了，牙骨已經再也支撐不了這兩顆牙了。如果不
拔，將來還會發炎。”
我心說：“發炎就發炎，難道為了怕發炎就把牙拔了？這是什麼狗屁醫生！”可想
到簽字了的那兩張紙，只好說：“我知道我的最後一顆牙有問題，可為何你把我前
一顆牙也拔了呢？”
“它們兩個的牙骨都很低了，如若不拔，早晚是會掉的。”
心說，掉了也比你拔的晚啊，早晚滿口牙還不是都會掉！

牙醫見我還是一臉落魄像，就回去拿了我的牙照片來再次地解釋。可再怎麼解釋那
兩顆牙已然脫離了我了，解釋是解釋不回來我的牙的。想到這，我就不再問了，站
起來準備走了。他們要我預約下一次的時間，我說：“沒有下一次了，我再也不想
來這裡了。”

就這樣，我稀里糊塗地丟了兩顆大牙。回家照鏡子一看，嘴裡兩個大洞，靠前的那
個洞特別大，因為那顆牙還好好的嗎。越想越氣憤，真想告那個牙醫的。可想到簽
下的字，又沒有拿到那兩顆牙的證據，而且找律師也挺麻煩的。算了，就全當是咬
了什麼堅硬無比的東西給弄掉的吧。

這樣安慰了自己好半天才平靜下來了。一打聽裝假牙，保險不管，全部自費，得五、
六千塊。算了吧，有這錢還不如全家回國一趟，連玩帶補了。就這麼，着手計劃回
國，不想中間發生了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