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士余這個名字,關注財經事務的人們不陌生,界外之人則未必熟知。這個名字最近再次進入公眾視野,是由 4 月份江蘇連雲港市政府官網的一則公告開始,其後再有事關劉士余以“中國人民銀行總行參事”的身份在各地調研的相關報道。
2015 年股災之後,劉士余於 2016 年 2 月,接替肖鋼,出任中國證券監督管理委員會主席、黨委書記。關於 2015 年的股災,黨媒的主攻方向是“國外敵對勢力”,劉士余的視角略有不同。他在 2016 年 12 月說“我希望資產管理人,不當奢淫無度的土豪、不做興風作浪的妖精、不做坑民害民的害人精。”;2017 年 1 月 5 日,劉士余在調研指導稽查執法工作座談會上還表示“資本市場不允許大鱷呼風喚雨,對散戶扒皮吸血”、“要有計劃地把一批資本大鱷逮回來。”,意有所指。也就在那一個月的稍後時間,肖建華從香港四季酒店被押送回國接受調查,印證了劉士余的話不無依據。
劉士余的仕途跌宕起伏,2019 年 1 月,在證監會主席、黨委書記任上,突然改任中華全國供銷合作總社黨組副書記、理事會主任。然後又在 2019 年 5 月 19 日投案自首,最後在 2019 年 10 月 4 日,接受了政務撤職處分,降為一級調研員(正處級);終止其中共十九大代表資格;收繳其違紀違法所得,留黨察看二年的處分。從一個正部級官員,在一個極為重要的財經崗位上平調到一個相對次要的工作崗位,然後“投案自首”,伏法降職, 怎麼看都像是依循着一個劇本在推進劇情。所幸者是得保黨籍,降級使用,還留在體制內,比起那些一擼到底,永不敘用的官員好了千百倍。這就是劉士余最近得以“起復”的最關鍵因素。
部分年輕的朋友大概不太明白“起復”這個詞,不奇怪,畢竟這是封建王朝時的一個老詞。這個詞有多重含義,用在官場上指的是:官員守喪期未滿,被徵召回到官場任職;明、清時期官員守喪期滿返朝為官;開缺去職的官員重新被起用。
劉士余在正部級任上被開缺降為正處級調研員,再由資深處級調研員調任廳局級的“中國人民銀行總行參事”,完全符合官場中的“起復”舊典。
說到“起復”這件事,本朝最為傳奇的非鄧公希賢的三落三起莫屬,他的故事耳熟能詳,這裡就不再囉嗦,只講一個較為貼近時代的人物 - 孟學農。
孟學農屬於“共和國同齡人”一代,從北京二汽普通工人起步,官至北京市市長,卻因 2003 年對於SARS疫情掉以輕心,失去了京城首長的地位,出任國務院南水北調辦公室副主任一職。雖然仍然在正部級的序列,但是含金量畢竟與京城一支筆不可等量齊觀。2008 年 1 月,孟學農正式出任山西省省長,回到第一線。可惜好景不長,8 個月後,又因為屬地礦業公司的尾礦庫發生潰壩,造成重大人員傷亡事故,再次引咎辭職。孟學農的名字再次被提起,是在 2010 年 1 月 25 日,根據新華社的報道,中直機關工委副書記孟學農主持了“中共中央直屬機關黨的工作會議”。 2012 年 8 月 21 日,官方媒體再次披露,孟學農升任中直機關工委常務副書記、併兼任中直黨校校長。
孟學農官場中起起伏伏,最後畢竟在政協當了個常委、社會和法制委員會主任,可說是得了個善終。反觀與孟學農一樣,因為SARS疫情丟官的前衛生部部長張文康,止步於全國政協教科文衛體委員會副主任委員,際遇實在是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