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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高鼻子的男人 (小說創作)
送交者: 雪竇 2023年09月04日08:53:10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一

那夜我在夢中又回到武當山幽洞,洞外插有一黃色的經幡,昏暗洞,香爐里冒出幾縷青煙,一白老道坐在一張簡陋木桌邊為我算命,他低沉的聲音在洞中迴旋

“你一生為男人和情愛所糾纏”,

 

九一年那年,好友米婭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他們相愛得那麼深,無法放棄,但作為第三者她備受社會道德觀和自我良心譴責,她整天在捨棄還是繼續相愛中掙扎,無法決定,因為任何一種決定都令她難以忍受。最後她想到武當山抽籤,乾脆拋棄自己的意願把命運交給從搖晃的竹筒中跳出來的那一小片竹籤。

五月的一個周末,我和米婭從武漢坐火車乘汽車到達武當山腳下,從玄岳門開始,在樹林小鳥鳴囀中沿着 曲折山路往上爬,爬着爬着看到小道右邊有個小岔口,一條小徑通往一個幽洞,洞門前掛有黃色的經幡,一褪色的碎花門帘在山風中微微的擺動,揪起門帘看到對着門有一桌子上面擺放着一些令牌,左邊洞內桌上有香爐和燭光發出點點黃昏的光亮,從昏暗的洞內出來一道士,清癯的長臉,束髮盤髻,頭戴一頂扁平的混元巾,頂髻用木簪別住,身穿白色道袍,頗有仙風道骨之感

我們請道士算命,他先問了我的生辰日期,又低頭看了看一本黃色陳舊的書,再順手拿起我的手,捏了捏,看了看,一路說開,不過他有幾句話讓我非常震驚,難以忘記,

”你有三婚,一婚無子,二婚結果,,,

第一婚丈夫會出血災,,,,“,,

“你將會遇到高鼻子的男人”。

至於後來白衣老道對米婭說着什麼及她在道廟中抽到什麼簽我都記不住了,反正最終她還是與她愛的男人走到一起。

當天從武當山回到家後已經是夜晚了,黑暗中我躺在床上依舊想着老道的那幾句話,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算命,之前我根本就不相信這些封建迷信之類的事,但老道的話則讓我有所改變。兩年前我曾與一個軍人領了一張結婚證,雖然我們沒有辦理任何婚禮宴席,沒有穿上大紅婚禮服,我依然住父母家,但法律上我是一個軍人的妻子,而年輕的丈夫在我們領取結婚證後的第二個月得到及其嚴重疾病差點身亡,自然,我們沒有孩子,我正在辦理離婚。這兩點都被算命的算對了。高鼻子的男人是什麼人?中國人的鼻子並不高呀,老外嗎?這太玄乎,我在管理部門工作,生活中只可能遇到喜歡或不喜歡的中國人,不可能遇到任何外國人,我好奇極了,幾乎是帶着一種追求電視劇中情節發展的興趣和興奮的心情來等待着自然賦予我的未來命運。

 

八十年代末時,人民文學刊登的短片小說“伸出你的舌苔或空空蕩蕩”被查封,據說是宣傳了西藏愚昧落後的文化,一聽說被查封,馬上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怎麼想辦法也搞到一本,一讀,隨即被書中講述的西藏轉經的信徒,兄弟兩人共妻,喝牛血,天葬,灌頂雙修這個奇異怪誕的世界所吸引,從那時起我就有了想去西藏的夢想

算命後的幾個月,那一年的夏天,我對單位領導撒謊說我要去部隊看望我的丈夫,我對母親撒謊說我要去成都旅行,最終,我獨自背包去了西藏,我要追隨我的夢想。

隨着歲月流逝,我才意識到91年的夏天是我人生中多麼獨特的一個夏日,它與以前和之後的夏日完全不同,在我生命的夏日裡,炎熱,強烈的光線,寂靜的街巷,知了的鳴叫,這些會引起我一種強烈的空虛感,一絲憂愁和慵倦。唯有那個夏日一段人生故事充滿了奇遇和難忘,以至於影響到我未來人生的走向和青年時期。

刺目的陽光, 湛藍的天空, 透明的空氣,這是西藏給你最初的景象。拉薩大昭寺前面的廣場周圍是白牆建築,廣場上人多喧鬧,一些喇嘛旁若無人似的坐着那裡頌經做法事,在一個角落,一個女乞丐,頭髮糾纏一起像堆海草,光着髒污的上身坐在地上,從腰部起圍着一推油污的破舊皮袍,好像坐在一堆灰黑的雲霧中,天空上煙霧繚繞,信徒燒柴火祈禱,更多來自西藏各地的信徒們穿着厚重油膩膩的寬大,一直拖到腳的藏袍曲巴,手搖轉經輪緩慢地圍着大昭寺轉經,不知是衣服太過於厚重還是因為高原缺氧的原因,他們的腳在地上拖着走,非常緩慢,邊走嘴裡不停地念着六句真言,以祈福滅孽以保來生的幸福,大昭寺門前青石塊地面上有幾排藏民信徒虔誠地行五體投地長禮,表面青石板表面經過日積月累的摩挲益加平滑光亮。

我常坐大昭寺門口虔誠的信徒中間或在廟中喇嘛群中,聽着他們的祈禱聲和敲擊的鼓聲,那些聲音會侵入我的身體內,讓我沉浸於人類虔誠和強烈的宗教熱情中,莫名其妙地跟着信徒一起陶醉。

那日在大門口,人來人往之處,一個年輕高大,茂密黃色的頭髮,白皮膚,淺藍色的眼睛的英俊外國男人他走向我,在我面前停住腳步,

“HELLO,我來自以色列,帶一個團,都是老年人,真好,今天能看到你張年輕的臉“

仿佛他在說準備好了台詞。

“Hello”,

我羞澀地答道,我不習慣跟外國人面對面地交談,還有我只能說幾句破爛的英語,在學校學的都是一些毫無實用價值的“this is a table, that is a chair之類的英語,八十年代跟着風靡全國的中央台Follow me》節目學習,又參加大學夜校英語班,整天戴着耳機聽英語磁帶,雖然聽力還可以,但開口能力極差,

“你有18歲?”

我說我27歲,那時的我很苗條,依然擁有一張花樣年華的臉,少女般纖細的胳膊,一根獨辮子,臉上從不塗任何胭脂,那天我穿着一件桃紅的真絲吊帶背心,黑色的褲子,掩飾不住的清純。

我們就這樣相遇了,在拉薩大昭寺的門口,很多虔誠的信徒之中,他好像一個導遊,帶着我遊走於大昭寺內一些偏僻的迴廊,內庭院,這裡走走,那裡看看,都不是信徒也不是遊客去的地方,在一個土色平台屋頂上我們一起合影。今天又仔細地看到他飽滿的額頭,高挺的鼻梁,深凹的大眼,一種刺痛看到照片裡男子身邊的年輕女子清純羞澀的微笑,那種氣韻早已隨着時間的流逝被生活而摧毀掉沒有在我的臉上留下一絲痕跡。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依然想是否因為與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邂逅才使得我第一次的拉薩之行顯得那麼異乎尋常。

 

拉薩夜晚常常下雨,很是陰涼,我的小旅館是一個部隊招待所,位於城外一條荒涼偏僻的泥土小路邊。小旅館有一前院,看起來很淒涼,旅館幾乎就沒有什麼住客,房間走廊上無論白天還是夜晚總是充斥着死亡般的寂靜,房間的門像是生氣似的總是緊緊地關閉。我的房間很小,一張雙人床,一個木椅子和一張簡陋的桌子,牆壁上安裝着長長的日光燈,發出慘澹的白光感覺看上去像醫院住院病人房間。

那一夜開始時就像其它的夜晚一樣,我如同一個離群索居的人,又像一個被流放的政治犯關閉於小小的房間內,偶爾聽到漆黑的外面野狗汪汪叫聲和陰風冷雨敲打窗子,外面是黑沉沉的夜,入睡前我只能靠讀讀雜誌度過漫漫長夜。

忽然,聽到門外的服務員敲門

203,有人找你”

“他終於來了“,

我一下子興奮起來,一個多星期前當我第一天乘飛機到達拉薩機場時,遇到一個拉日本遊客行李的藏族卡車司機,我請求他帶我去江孜縣,司機把我帶到日本遊客住的江孜賓館,在賓館內我又遇到飛機上同一排坐的三個台灣遊客,第二天一大早跟隨台灣遊客包的車遊覽了第一個藏王宮遺址,下午台灣遊客接到一個緊急電話改變第二天早去拉薩的計劃匆忙離開,而我下午一個人在外面遊逛錯過了他們臨時決定的出發時間。我不願在江孜等待幾天乘去拉薩的班車,只好在賓館找第二天有無去拉薩的外國旅遊團,熱心的藏族前台服務員告訴了第二天有個美國旅遊團去拉薩,她可以幫我問問中國導遊。

那天夜晚7點,一個男子打電話到我的房間,

“喂,聽前台說明天你想去拉薩”,

一個帶有南方普通話的男中音在電話的那頭問道

“是的,原計劃跟台灣遊客一起去拉薩的,結果我跟他們錯開了”

“你是一個人?來西藏幹什麼?”

“是的,一個人來旅遊”,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有點吃驚,

“我能到你的房間來跟你面談嗎?”

“可以”。

 

他來了,皮膚有點黑,平頭短髮,明亮的眼睛,端正的五官,中等個頭,給人一種很“酷”的感覺,看似隨意的面孔下似乎隱藏一絲憂鬱。我房間的門是大開的,意大利有句俗語“機會讓人變小偷”,我不要給男人一個變“小偷”的機會。

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男女之間的交往和接觸特別注重禮儀廉恥,因為社會文化和觀念的封閉,男女接觸的禁忌,性愛變得神秘,更有富有誘惑。因此,沒有戀愛關係男女不能單獨閉門於一室,我曾有過這樣的經歷,原本尊重你,很友好的異性朋友,如果你把門一關,他就認為你給了他一個可以觸摸的機會,控制自己對女性的好奇和想象,開始對女人動手動腳。

 

因為房間唯一的沙發被我推到外面去抵門,我們各自半躺在兩張單人床上聊天。

他跟我差不多大的年紀,上海人,前女友拋棄他移民去了美國,看得出他仍沒有走出愛情的悲傷,他目光對着房間的牆壁,堅定地說:

“我準備去日本,我一定要發財,要成功,要給她看看,不成功之前我不談任何戀愛”,

我當即就想“唉,剛才我還在沉頭下藏一把小刀來防禦他呢,現在可能我請求他他可能都不會碰我一個指頭”。

女人就這樣,如果男人太容易愛上你,你可能瞧不起他,而對你不屑一顧的“酷”男人你會情不自禁地覺得他很有魅力。

第二天早上,我坐在汽車大巴的車尾,儘量不引人注意,車上全是活潑,嘰嘰喳喳一路說不停的美國老年遊客,到達拉薩後,他安置好客人,又陪我到達我住的部隊小旅館,那是我的一個武漢朋友介紹的,他曾在西藏當兵,說住在那裡很安全,分手時楊導說有空時可能來看我,這樣,在拉薩的寂寞的夜晚我都滿懷希望地等待着他,可他像戈多一樣始終沒有出現。

在拉薩的最後幾天我們在假日酒店相見,可那時我對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熱情。

 

打開門,一下張嘴楞住了,此刻出現於我人生舞台的是高大的尤利,他頭戴藏民黑色氈帽,身披雨衣,手拿一根長棍,好像從美國西部電影中走出的瀟灑粗獷的牛仔,我萬萬沒料到他會找到小旅館來。

他一進門就把包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房間地上,我問他怎麼找到這個偏僻的小旅館,

“用你寫的中文地址,拉薩不大”。

上午分手時他找我要我旅館的地址,我當時還奇怪他要我旅館的地址有何用,當我遞給他寫有地址的小紙條時,他說了一句“你的眼睛真美”。

有一次在武漢,我在一個空曠的畫展廳看畫,只有幾個人,當我慢慢地走到一幅畫前,一個已經站在那裡的外國人忽然轉身對我也說過這麼一句話,他說他是美國人,我只是羞澀地對他笑一笑,那是我聽到的外國人對我說的第一句英語。我想並不是我的眼睛外型有多美,那個時候我總是生活在自己編織的幻想世界中以此逃避現實生活的低俗無聊,我有一雙夢幻者的眼睛。

我們面對面隨意地坐在地上,他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驚訝和好奇,綠色的化纖地毯和昏暗的燈光給了我一種在似乎坐在夢幻水底世界不真實的感覺。之前我只在電影中見過外國人,在北極旅遊時見過幾個外國人,即使當時面對那個對我說過一句話的美國人,我也不知道如何跟他說話,甚至對我的讚美我都沒有說聲謝謝,我從來不敢夢想跟一個外國男人呆在一個房間內。

我結結巴巴地與他聊着,更多地是聽他慢慢地說,說着說着他忽然他靜下來,淡藍的眼睛盯着我,時間仿佛在此刻凝固了,他輕聲又謹慎地問:

“我可以吻你一下嗎?”

她一下不知所措,這個年輕高大英俊的男人在她眼中很神秘,很誘惑,上午在他跟她打招呼時她就知道自己喜歡上他了,她感到一種無名的興奮,刺激,可忽然間,她又意識到她根本就不了解眼前這個陌生男人,他見她的疑惑和膽怯,

“像兄妹那樣吻你一下”,他又請求道

她有一個哥哥,但他們兄妹之間從來沒有擁抱和吻過,長大後哥哥連她的手都沒有牽過,她雖短暫結過婚,但跟本不記得有沒有跟丈夫結過吻了,任何吻似乎都不屬於中國的傳統文化,八十年代末和九十年代初中國城市的街道上有牽手的男女嗎?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父母的擁抱。

看着那他那充滿渴望深深的眼睛,誰能夠抵擋一個從電影中或夢幻中走出英俊男人的誘惑呢?你都不知道抵擋什麼就已經成了他目光的俘虜。他的臉湊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把嘴唇落在她那光滑的臉頰上,可當他的嘴唇接觸到她的肌膚後他的呼吸卻開始慢慢加重,她的沉默鼓勵了他,她的臉感覺到他急促的呼吸,他的身體被欲望所驅動,開始向她索取,他的嘴唇從臉頰移動到她的嘴唇,潤濕溫熱的嘴,他輕柔的吻逐漸變成激烈的吻,他開始先把自己脫光,露出雪白強壯的軀體,她感到一陣難堪面對一個這麼強壯赤裸的肉體,他脫光後又來跟她脫衣服,她沒有抵抗,仍然保持沉默和木然,任這個男人脫掉自己的衣服,沒有厭惡也沒有羞愧,也沒有喜歡,好像她的靈魂騰飛到上面冷冷地看着她無助無防,赤裸的軀體,他繼續下去,把赤裸的她輕輕地抱起放在床上,兩人並排赤裸地橫躺在床上,他輕柔地撫摸着她纖細的身子,手慢慢地在光滑細膩肌膚上滑動,吻着她的全身,她閉着眼,享受人生第一次男人的撫愛和熱烈的吻,把她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身上,喃喃地在她耳邊說:

“不要怕,不要怕“

他做起來好像一個情愛老手,或許西藏高原清澄的天空和透明的空氣讓他感到一種空虛,旅行團里老年人的沉悶把他驅趕到外面獵情,也許,就是在大昭寺出門的那一瞬間,他被她孤獨的目光給擊中了。

“我知道中國的文化,我不會強迫你的(他沒有考慮如何可以強迫住在部隊招待所中國女人?),我們猶太人的文化跟你們一樣,古老而又嚴格,我有妻子,我很愛我的妻子”,

她依然是一動不動。

是否他把他的妻子拿出來想證明他是一個誠實的男人而不是一個到處獵性的浪蕩子,其實,他有沒有結婚對她來說都不會有任何改變,他錯誤地理解了她,他也根本不可能了解她,她不是那種嚴格遵循什麼所謂傳統道德觀的人,她也不認為兩情相悅的性愛是一種墮落,她常將生活小說化,浪漫化和藝術化,此刻她木然不動只是因為這一切發生得太忽然,人生第一次遇到她都不敢夢想的事,這個英俊的高鼻子男人讓她覺得這一切似乎是算命的白衣道士通過法力給她設計出的一段“命運”,不是真實的,她的頭腦和肉體此刻仿佛凝固一樣,無法思維和行動,生理上更沒有與他做愛的欲望與衝動。她生長在一個封閉傳統的年代和家庭,“性”是禁忌,母親曾面帶厭惡的神情對她說“性”是噁心的事,只是對丈夫盡義務而已,母親一輩子僅承擔了為“家庭和國家生育孩子的義務。當然她不會去相信母親的話,少女時黑暗中被子下的自我撫摸得到的快感就足以推翻母親“性否認”的觀念,“查泰萊夫人的情人”更讓她明白女人同樣可以從男人那裡得到性的快樂和享受,只是她還從未遇到一個讓她享受的男人而已,一直到24歲遇到前夫之前,都不知道男女之事,即使結婚後她也沒有享受到丈夫帶給她的性愛快樂,以至於自己有沒有跟前夫做過愛她都記不住了。

他是猶太人,我忽然想到曾讀過"蘇菲的選擇”這本有關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猶太人受到迫害的書,我依然記得書最後的一部分,德國醫生對她說你可以留下一個孩子,但一個必須送走,蘇菲必須選擇是留下兒子還是女兒,蘇菲開始悽厲地尖叫“我不能選擇”,最後還是被迫選擇把女兒送到毒氣室。我開始結結巴巴地詢問他家的情況,他說他的家族在二戰前從烏克蘭移民到以色列的,所以他的家人都倖存下來。

“我有時無法面對德國人,即使是一個漂亮的德國姑娘,想想他們對猶太人做的事”。

又是他在說,她認真地聽,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談論中他的大鳥在無人理睬下無趣地軟了下來,那根粗壯的胡羅卜最後變成了軟面棍。

大約夜間三點,他起身要走了,第二天一早他帶的團要離開拉薩,他起身穿好衣服,戴上牛仔帽,她陪他走到門口,忽然間他轉過身停了下來,一雙藍色眼睛凝神地注視她的黑眼睛,似乎想把她的臉印刻在他的腦海中,而她再一次在他深沉的眼睛中迷失了自己。

“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這雙大而深的眼睛了,今生今世永遠也不會有他的音信,我被囚禁於中國,無法跨越我的世界去尋找這個人”,

瞬間,一陣痛楚襲來仿佛把她從夢中喚醒,她情不自禁地伸出雙臂纏繞着他的脖子,他張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緊緊地擁抱着,她想乞求他不要走,不要把她一人留在這個淒涼的房間,她不願愛情故事還沒開始就失去他,他再一次吻她,她的熱淚流入吻中,之後他跨出房門,隨即被黑暗給吞噬。

那一夜我捲曲地睡在他曾躺過的地方,用我的身體保持着他的餘溫不願讓它在空中消散,我被他留下的巨大的空虛和孤獨給淹沒了,外面的雨不停地下着猶如悲哀天空流下的淚水,他走後我終於進入了一個猶如小說和電影中虛構的愛情故事,成為一位思戀愛人的情人,只是在我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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