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於日本老人的生活

小紅

叮咚，門鈴響了，屏幕上顯示是送快遞的。我正做着午飯，趕忙放下筷子，熄了火。

以為是來送《中文導報》的，原來是個郵包，簽了字，接過郵包，道了謝。

轉身進屋時無意中瞥了一眼，他的手扶着我家郵箱那塊紅磚牆，正一瘸一拐地要下台階。細一看，還是一位老人。

我很驚訝，他會不會跌倒？要不要攙他一把？躊躇片刻，還是放棄了。怕他誤以為我在懷疑他是否能勝任這份工作，更怕他為此失去這份工作。

可這烈日當頭的，我不忍再看，匆匆進了屋子。

這麼大的年紀，是迫於生計還是為社會發揮余熱？

我無從知曉。

進入九月份，學校都紛紛開學了。一條窄窄的小街路口，一大早總會看見一位穿桔紅色制服的老奶奶的身影，幾乎每天都會手拿一面小旗子站在那兒護送小學生過馬路，這個路口不過兩米多寬。

我常想，這個路口用得着這位白發蒼蒼的老奶奶來護送？

路口的那個小學生比這位老奶奶還高出半個頭呢，一個少年體健，一個老年羸弱。

或許是因為有位長者在路口護送能增加安全感。

或許是因為那位七八十歲的老奶奶希望能在晚年為孫子輩們盡一點微薄之力，也是她想活出的最有價值的人生也未可知。

也是那條街上，經常會遇見一對攜手散步的老年夫妻。男的身強體壯，長得熊大熊粗，咧嘴微笑。女的小巧玲瓏，孱弱多病，步履蹣跚。

遇見的次數多了，知道他們出來走路是為了老婦人的健康，也是老先生的主意。

老先生緊緊牽着老婦人的手，老婦人踩着碎步，似小鳥依人。幾次想上去跟他們打招呼，總覺得會打攪他們的兩人世界。

每次遇見，我只是遠遠地目送着他們，祝福着他們。

在日本有很多這樣的老人, 他們以不同的方式默默無聞地生活着，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不抱怨，也不求回報，不“迷惑”周圍，更不“迷惑”子女，猶如“春蠶到死絲方盡, 蠟炬成灰淚始干”的詩句那樣，漸漸地淡出這個世界，走完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