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鶴鼎蓮方壺

作者： 八峰

第七節

吃過了飯、楊毅本想讓章興貴開車先把周源和定國送回公安部招待所，周源卻建議趁熱打鐵——馬上去分局查看從宣武飯店帶回來的錄像帶。幾個人於是又回到了宣武分局，在刑偵處的辦公室里仔細觀看了宣武飯店大堂內部、前台、電梯口和大門口的監控錄像帶，終於找到了杜昭祥和在大堂里等候、然後與杜一起上了九樓的那個男子的幾段影像。儘管錄像的質量並不是很清晰，但還是讓眾人第一次看到了活着的杜昭祥進入宣武飯店、和在門口迎候他的陌生男子會面時的情景。

“嗯，杜昭祥進入飯店的時間是上午八點四十二分，”周源指着錄像中圖像下方顯示出的錄象時間說道：“在大堂里等他、與他見面之後一起上樓的這個男子的形貌特徵跟幾個酒店服務員描述的十分接近、特別是腦後紮起的那根小辮兒。”

“嗯，從他們倆見面後離開門口的走向看——這兩人的確是往工作人員電梯的方向去了！”楊毅兩眼放出光來：“可他們上了九樓之後到底去了哪個房間呢？”

“今天去酒店時，我找他們要了一張酒店第九層樓所有房間的平面分布圖，包括每個房間或每套房間的客戶名單；”偵探拿出了一張印刷的樓層分布圖放在了桌面上：“你們看——除了作為庫房的兩個小房間、空閒待租的六個房間和正在維修的四間，一共有十七套房間分別被十一家單位長期包租着，這是酒店提供的相關單位的名稱及其所包租的房間號碼。”

“嘿，有了您這張分布圖，咱們明天就可以挨個兒去訊問調查，肯定能查出杜昭祥和那個男人到了九樓之後的下落。”楊毅盯着桌面上的房間分布圖、面帶喜色地說道。

“是的，正是這個打算；不過訊問時得注意方法、小心不要過早地打草驚蛇；最好先去找一下今天上午八點四十到十點半之間在九樓當班的服務員；看看她們能否提供什麼有用的線索。”偵探叮囑道。

正在這時，值班的民警進來了、把一份報告交給了楊毅：“這是下午何法醫要求市公安局第五局檢驗處做的毒質樣本檢驗結果，剛剛通過電傳發過來的，何法醫跟我說結果一出來馬上就通知您。”

“嗯，你們看——這結果還真像周處下午說的，這是一種以氰化鈉為基體的高純度致命毒劑，七毫克就能讓人在數秒內因呼吸驟停、心臟麻痹而死亡；同時受害者會出現口吐白沫和渾身抽搐等迷惑人的現象；杜昭祥就是被注射了這種毒劑後迅速死亡的。”楊毅把報告遞給了周源。

“那兇器是什麼？就是一般的注射器嗎？”老顧好奇地問道。

“哦，兇器與普通的注射器不同；應該是內部含有可彈出毒針、外形像似圓珠筆之類的東西，使用時只需扭動或按動筆帽、觸發毒針彈出，近距離刺入受害者的肌膚，瞬間便可將十毫克左右的毒劑注入人體之內。”周源解釋到。

“總之，這種毒劑非同尋常，謀殺方式和兇器也很不一般；可兇手為什麼要對杜昭祥這樣一個普通的大學老師實施如此的謀殺？動機又是什麼呢？”楊毅蹙眉說道，他低頭看了下手錶、指針顯示為晚上十一點五十分；“太晚了，忙了一整天，大伙兒都該好好休息了；小章，你開車送周處長和文編輯回公安部招待所去吧。”

第二天、八月十二日。首都上空雲層厚重、氣候悶熱。

上午八點半，宣武飯店安保科的辦公室里，大堂經理王輝與客房部副經理劉海鑫找來了八月十一日早晨和上午在飯店九樓打掃清潔和值班的服務員。周源和楊毅拿出了杜昭祥的照片和根據錄像打印出來的與杜一起上了九樓的陌生男子的照片給幾個服務員看過、訊問她們是否見到過這兩個人。

“我見到過這兩個人的——當時我正在做903房間的衛生；這兩個人從服務電梯那邊過來的，從我的推車旁邊經過了。”一個圓圓臉胖乎乎的女服務員點頭說道。

“那他們倆進了哪個房間呢？”楊毅急忙問道。

“不知道，他們倆經過後、我從推車上拿了一些衛生間用品後就回到903裡面了，沒有看到他們去了哪個房間。”圓臉姑娘搖搖頭。

“我後來看見這兩個人從916房間裡出來了；但沒見到他們倆是什麼時候進去的；”旁邊一個面容清瘦的女服務員看了看照片後說道。

“你能確定是916房間嗎？你是什麼時候看到這兩個人從那個房間裡出來的？”周源眉毛一揚、看着那清瘦的女服務員追問道。

“嗯，錯不了，就是916房間；這兩個人是一起出來的；那會兒差不多是十點剛過幾分的樣子吧？他們倆出來時、916房間的那個崔主任還出門來送別了呢。”女服務員點點頭、語氣十分肯定。

“嗯，那你們以前見過這兩個人嗎？我是說——他們以前來過飯店的916房間嗎？”偵探又問。

“沒有。”幾個服務員都搖搖頭。

“劉經理，九樓這個916房間是什麼人或者什麼單位包租的？經常待在這個房間裡的是些什麼人？”周源扭頭又向客房部的副經理問道。

“哦，這個916啊它是個大套房，裡面有客廳、辦公室、兩間臥室、單獨的小廚房、儲藏間和衛生間；是中國鴻信國際貿易總公司北京辦事處長租的房間；裡面的人員嘛；”劉海鑫停下來想了想：“好像有三四個吧？我雖然見過幾次，但比較熟悉的就是他們辦公室的主任，姓崔，胖胖的、四五十歲；還有一個三十多歲個頭兒矮瘦的男的，別人都管叫他什麼‘田總’；我想應該是他們的領導吧，走路都是他和老崔在前面，後邊兒還跟着個大高個兒的男的像保鏢似的；還有一個女秘書、經常在那辦公室里值班。”

“那跟杜昭祥一起上九樓來進入916套房的這個男人你見過嗎？他也是這個鴻信貿易公司辦事處里的人嗎？”周源指着照片問道。

“不是的，”旁邊一個女服務員搖了搖頭：“我經常見到916套房的那幾個人，就是像我們劉經理剛才說的，姓崔的主任、那個田總，還有一個大高個兒的男的總跟着他倆；再就是那個總待在辦公室里的女秘書；這個腦袋後面扎小辮兒的男的我以前都沒見過，昨天是第一次見到他——應該不是崔主任他們辦公室里的人。”

“那這個鴻信公司是幹什麼的？經營的是哪方面的貿易啊？”楊毅問道。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您恐怕得去916套房問一下、或者到市裡的工商局打聽一下。”劉海鑫面帶歉意笑着說道。

服務員和兩個經理離去後，周源和楊毅、定國等人商量起來，決定兵分兩路：周源和楊毅上樓去916房間、正面接觸相關的人員；定國、顧長河和小章趕往宣武區工商局和分局戶政處，收集了解長期包租宣武飯店916號套房的中國鴻信國際貿易總公司北京辦事處的相關信息。

“還有，去酒店保衛科把昨天上午十點到十一點半之間大堂與正門口的監控錄像調出來、搜尋一下杜昭祥和那個陌生男子離開宣武飯店時可能留下來的影像；然後再去找大堂和門口的服務員們聊聊，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關那個陌生男子離開後的去向信息。”周源向定國和老顧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