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往事:中南海診所女醫生 |
送交者: 馬黑 2024年06月17日21:23:47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
父親往事:中南海診所女醫生 2018年6月回國期間母親過世後,有一天在家裡整理父母留下的舊照片,發現了一個筆記本,裡面一頁一頁都是父親自己各個歷史時期的照片。很明顯這是父親晚年時期專門為自己整理的個人照片專集。 在其中一頁發現這張單獨粘貼的照片: 從小開始懂事時就見過我家有一本紅色封面的影集,裡面有家裡各個歷史時期的照片,其中就有這張照片。我們幾個孩子那時喜歡指着影集裡一個一個不認識的人的照片問父母:這是誰啊?那是誰啊?問到這張照片時,我們得知:她叫劉健,北京中南海診所的醫生,1951年父親到北京參加全國第一次組織工作會議時,得了重病,她曾經給父親看過病。 我小時候就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麼把她的照片放在家庭相冊里?既然是北京中南海診所的醫生,為什麼父母親以後去過北京多次,再也沒有聽說與她聯繫過? 以後我們才知道,這裡面有一段父親的“艷遇”故事。 網絡資料關於建國後的中國共產黨第一次組織工作會議介紹: “1951年3月28日至4月9日在北京召開。出席會議的490人。這是建國後我黨首次舉行的關於黨的組織工作的重要會議。會議首先聽取了劉少奇所作的報告,然後分組討論了整頓黨的基層組織、發展新黨員、幹部管理制度及各級黨委組織部門的業務和機構等問題。會議一致通過了《關於整頓黨的基層組織的決議》、《關於發展新黨員的決議》。” 參加這次會議的為全國地委組織部長以上幹部。30歲的父親當時為昭通地委組織部長,由此成為雲南省委組織部副部長鄭敦帶隊下,參加此次會議的雲南代表團一員。 下面照片為會議期間,父親與雲南代表團另外兩個地委組織部長的合影,父親位於中間。我曾經詢問過他們是誰,父親告訴過他們的名字,但我沒有記住。父親說他們也是雲南地下黨出身,但以後都在黨內鬥爭被打掉了。 照片邊上為父親手寫文字:”一九五一參加全國第一次組共會議時,攝於北京。” 1970年夏天父親剛剛被解放出來後,讓16歲的我陪着他從成都到眉山縣去看望在農村當知青的姐姐。從眉山縣城去姐姐當知青的秦家公社白雲大隊,沒有公共汽車,只能走路去。我和父親那天步行30多里路,聊天中父親與我談到了他1951年到北京參加全國第一次組織工作會議期間,與劉健大夫發生的故事。 父親先是問我你會不會覺得你姐姐的女同學中哪個長得更好看些?你接觸過的女同學中有沒有心中喜歡的?我一下無語,不知如何回答,我完全沒有想到父親會問我這樣的問題。父親看我沉默,笑了笑馬上說:“哎,你就是有喜歡的人也不會對我說。” 接下來,他對我講述了他與劉健的故事。 父親說,在他參加1951年全國第一次組織工作會議期間,得了重病,發燒躺倒,病得不輕。 中南海門診部派出醫生來給父親看病,這個醫生就是劉健。劉健大夫精心給父親看病,對父親照顧有加。她是烈士後代,她的父親曾經當過地下黨鄭州市委書記,以後被國民黨殺害。她對父親說,因為她父親是地下黨,而父親也是地下黨,所以她對地下黨出身的父親有親切感。父親病好後,她多次邀請父親一起外出餐館吃飯看電影。父親第一次到北京,有她帶路北京到處逛逛當然非常方便。以後她向父親表明了愛慕之意。父親說:”她就直接對我說,她不掩飾自己的感情。” 父親馬上告訴她自己已婚,彼此只能當同志不能當愛人。父親對我說:你媽媽在我很窮社會地位很低的的時候看得起我,我不能對不起你媽媽。 父親講完故事後還對我說過這樣的話:男女之間交往情感,有些時候會非常強烈不容易控制,你要知道喔。我那時才16歲,會被女生吸引,但從來沒有親身經歷過任何的男女情感之事,有點不太明白父親話的意思,但我記住了父親的話。 父親開完會議回到昭通後,向母親坦誠交代過此事。此事在母親心中留下一定陰影,參看母親回憶之二十:整黨前後。但總的說母親相信父親為人,他們此後50年的婚姻沒有為此受到影響就是證明。我家相冊里一直保留有劉健送給父親的照片,母親也一定見過父親晚年專門為自己整理相冊里的劉健照片,但她從來沒有因此表示過任何不快,她理解並尊重父親的情感。除了我家相冊里保存那張照片,父親再也沒有與劉醫生有任何往來,我們也不知道她的任何情況。 我一直對父親說中南海門診部醫生給他看病的事有所懷疑。父親這個層級的幹部到北京開會,生病可以享受中南海門診部醫生看病的待遇?不過想想這就是一個中共中央組織部召開的400多人參加的會議,生病的人也不會很多,那時共產黨剛剛奪取政權,可能幹部不隨便到地方醫院看病,中南海門診部不只給中央領導看病,也給中南海職工看病,從中南海門診部派個醫生來給會議代表看病也是可能的。 1951年中南海門診部里是不是有一個劉健大夫?她以後情況如何?帶着好奇心,我在網絡里做了搜索,果然發現建國初期的中南海門診部里,確實有一個名叫劉健的女醫生。 建國初期毛澤東第一任保健醫生,中南海門診部主任王鶴濱回憶: 1949年6月中共中央機關進駐中南海後,發生傳染性大腦炎,患者不幸病故。王鶴濱被中央辦公廳行政處處長調去當毛澤東保健醫生和中南海門診部主任。 王鶴濱對伍雲甫說: “ ‘伍處長,調些人來吧。’ 我建議說。伍雲甫見我承擔起了任務,會意地點了點頭。很快調來了數名護士,女護士李義、孔榮、許金鸞,男護士有楊全成、朱寶貴、李惠民、劉永明、王永智、王順英、曾憲文等,主要搞防疫工作;以及醫生劉健(女),共同負擔着職工的醫療保健任務。” 胡兆雄口述中南海醫療保健機構歷史回顧中提到: “1955年7月, 為了醫護人員和醫療經費的統一管理與使用, 同時也為了中南海各單位幹部職工看病的便利, 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及中央保健局等有關領導決定將當時中辦警衛局管轄的中南海門診部與國務院門診部合併, 成立新的中南海門診部。不久, 由中辦警衛局門診部調來10名醫護人員, 其中有大夫劉健、何志泉等, 護士劉永明、張麗華、閻玉霞、孔榮、許金鸞, 司藥焦紀壬等。新成立的中南海門診部醫護人員已增至45人 (主任是金學敏, 副主任為錢納仁) 。” 王鶴濱當中南海門診部主任時,調進了劉健女醫生還有男女護士一幫人。那是1949年中央機關入住中南海後的事。1955年中辦警衛局管轄的中南海門診部與國務院門診部合併,成立了新的中南海門診部,從中辦警衛局管轄的中南海門診部併入新的中南海門診部的人員中有大夫劉健。而父親參加全國第一次組織工作會議,因看病與劉健大夫相識的時間為1951年4月,時間完全吻合。王鶴濱和胡兆雄回憶中提到的劉健應該就是父親保留有照片的同一個劉健。 關於劉健大夫以後的去向,毛澤東私人醫生李志綏回憶中有如下記載: ”一九五五年“肅清反革命分子運動”中,在警衛局長汪東興的指揮棒下,將一些保健醫生打成“反黨分子”。原來是幾年來這些保健醫生不滿意脫離醫生臨床工作,單純只給一個人做些照料生活的所謂保健,湊在一起時,不免講些不滿意的話,甚至發牢騷。警衛局便藉此機會整整醫生們。 這種“批判鬥爭會”幾乎每天下午、晚上開,每次要開四或五個小時,弄得人疲勞不堪,而同時罪名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大。” ” 江青的保健醫生徐濤(他也曾短期任過毛的專職醫生)在批鬥會中是眾矢之的。” “最後,徐被定為“反黨小集團”的主要成員。奇怪的是,其他的“集團”內的保健醫生,都被調離中南海,可是這位“反黨分子”的徐醫生,並沒有被調出中南海,反而繼續給江青做保健醫生。” 根據李志綏的這些記述,可以知道中南海的醫生在1955年的肅清反革命分子運動中,除了一個姓徐的,全部受到批判被調出了中南海,劉健大夫大概也在其中了。從父親與劉健的短暫交往看,劉健大夫個性直率開朗,又是烈士後代,有不滿發發牢騷非常可能。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人都明白,如果她也是受到批判被調出中南海的醫生之一,以後的境遇可能不會太好。 這個劉健大夫在老爸心中有何位置?從她的相片一直保留在我家的紅色相冊中,從父親晚年為自己整理的相冊中仍然專門有一頁貼上她的相片可知。雖然父親以後就與她沒有了任何聯繫,但她一直留在父親記憶中。父親一生中,曾經被兩個女性主動表示愛慕,第一個是母親,父親給我們講過母親如何在他們關係中主動邁出第一步的發展過程,而母親則一直不承認此事。我在博文父親和母親的愛情故事里談過這個故事。而第二個女性應該就是劉健大夫了,這是一次非常短暫的交往,但可以肯定她給父親留下的印象深刻難忘。 父親節之際,想起了父親這段陳年往事,將它寫成文字記錄於博客中。 相關鏈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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