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校園疑案

作者： 八峰

第二十九節

在逮捕天生街道派出所所長宋世斌的當天中午，北培區鬧市中心的康寧路上、一家名為‘朝陽川菜館’的餐廳里正值午飯的高峰，店堂裡面座無虛席、人聲嘈雜。兩個身穿短袖襯衣的男子推門走了進來。

“兩位老闆中午好——這邊請嘛！”帶位的女孩滿臉堆笑迎上前來。

“哦，我們不是來吃飯的——我們是區衛生檢疫部門的，來找你們老闆有要緊的事務。”前面的男子說道，他身材瘦削、目光炯炯，微笑着對女孩說道。

“哦，老闆在後廚，我帶你們過去嘛。”女孩子不敢怠慢、連忙領着二人向後廚走去。

“哎、周處，你看——她那短袖襯衣袖口上的紐扣！”走在後面、身材矮壯結實的男子眼睛一亮、低聲向前面的男子說道。

“嗯，我看到了，先不要聲張。”周源點點頭輕聲說道。

兩人跟隨着帶位的女孩來到了後廚，在一間小小的辦公室里找到了剛剛在椅子上坐下來、手裡端着一把紫砂壺正在品茶的餐廳老闆李仲華。

聽說是區衛生檢疫部門來的人，李仲華立刻站起身來、有些緊張地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兩位不速之客問道：“哦，你們是區衛生檢疫站的？有啥子事情——我以前咋個沒有見過你們兩位咧？”

“李老闆，我們是公安局的，今天來是有兩件事需要你的幫助；” 瘦削的男子關上門出示了警察證件，然後拿出來一個塑料袋、從裡面取出了一把六寸左右的尖刀，“你先看看這把廚用刀——是不是你餐廳里丟失的刀具？”

“哎呀，是咧！這就是我店裡頭小號的剔骨刀嘛——”李仲華連連點頭、驚訝的目光里露出了喜色：“這刀把子上的V形字母就是我用鋼鑿刻印下來的！哎呀，這把刀都丟了好幾天了——謝謝你們幫我找回來了！你們是在哪兒找的嘛？”

“你不用謝，李老闆，等我們結案之後、自然會把這刀子歸還給你的；不過現在嘛，你還得回答我們幾個問題——”偵探拿出了小本子，向李仲華問起了剔骨刀丟失的日期和時間，並查看了廚房裡平時儲放刀具的地方。

“嗯，還有一件事；”周源說着拿出了那枚封裝在小塑料袋裡的裝飾紐扣，“我們想檢查一下在你這餐廳里工作的服務人員的更衣室，包括每一個人的工裝衣櫃；這件事情你必須嚴格保密，絕不能像任何人透露一個字！”

“嗯嗯，好的，我帶你們去更衣室，我不會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的。。。”李仲華連忙點頭應道，他看了一眼偵探手中的那枚紐扣，心中湧起了一陣不祥之感卻又不敢多問，領着兩個便衣警察向後廚旁邊的員工更衣室走去。

接着周源又查看了近兩周來餐廳里員工的上下班考勤記錄，讓助手拍下了照片；又向老闆李仲華核實了五月三日下午五點到晚上十點期間餐廳員工上班的情況；離開餐廳之前，偵探還再次提醒李仲華——對便衣警察上門訪問的事情必須嚴加保密。

“走吧，去那邊吃碗麵吧，反正回去也過了午餐的飯點兒、食堂里肯定沒啥東西了。”來到大街之上、周源感到腹中飢餓，他看到路邊一家小攤上正在售賣涼麵，又聞到一股調和了大蒜水的酸辣香味，便向葉宏提出了建議。

兩人走到搭起了遮陽涼棚的麵攤邊上在竹凳上坐了下來，每人要了一碗酸辣涼麵，周源還讓老闆加了一份涼拌的蒜泥茄子。兩個人抽出竹筷擦了擦便埋頭吃起面來。

“怎麼樣，周處，現在證據齊全了——可以動手了吧？”葉宏邊吃邊問。

“嗯，得馬上再去一趟西師、找趙嵐核實最後一件事情，然後你就可以去找吳局申請逮捕證了！”周源點點頭放下了碗筷。突然，耳畔傳來了“吱——”的剎車聲音，一輛吉普車停在了小攤旁的路邊。

“哎呀，周處長啊，我說到處找不到你——原來你跟葉宏兩個人坐在這路邊的小攤上吃麵！”吳仲廉從車窗里探出頭來着急地叫道：“趕快跟我回去吧！市局的楊副局長和市政府的田副秘書長馬上就要到分局了——就是要聽你們偵辦組的匯報，關處長點名要你回去參加會議！”

果然，下午三點剛過，一輛黑色的豐田轎車駛入了北培區公安分局的院子，從車上下來了兩名重量級的官員——重慶市政府副秘書長田兆新和重慶市公安局副局長楊景安。兩人在北培分局局長吳仲廉和市局刑偵處長關立宏的陪同下來到了二樓一間會議室里，聽取相關偵辦人員對夏小琪被害一案調查結果的匯報。

“說實在的，我們這次來壓力很大——被害人的父親夏副市長對你們的調查進程很不理解也很不滿意；他讓我來問問你們——既然在三天之前就抓到了那個殺害夏小琪的兇手劉華良，為什麼至今還不能夠結案定罪？你們還在等什麼？”身材肥胖的市政府副秘書長屁股還沒落座便陰沉着臉發出了詰問。

“這個，”吳仲廉猶豫了一下、目光邈向坐在身邊的偵探，“調查組主要成員、省廳派來的周處長有最新情況向兩位領導匯報。”

“田秘書長，原因很簡單——因為當時結案定罪的證據還不足；”周源坦然地答道，“偵辦組確實是在案發後第二天就抓捕了西師經管學院的老師劉華良，因為當時有足夠的證據顯示出這個人有重大嫌疑；但抓捕活動本身並不意味着劉華良就是殺害夏小琪的真兇；他只是有重大嫌疑；而最新的調查證據表明，殺害夏小琪的真兇並不是劉華良，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你們抓到了嗎？”楊景安目光一亮立刻問道。

“是啊，這個‘另有其人’——到底是誰？你們抓到了嗎？”田兆新繼續沉着臉問道。

“兩位領導，我能理解被害人家屬期待抓住真兇、使案情大白的迫切心情，但刑事犯罪調查並沒有捷徑、只能一步一步地根據線索找出事實真相，何況本案中真兇十分狡猾、充分利用了劉華良老師的弱點進行了栽贓陷害；而在藏匿被害者屍體的地方又發現了高純度的海洛因毒品，先後又有兩名涉毒嫌疑人因此而被殺滅口，使本案的線索繁雜交錯，不得不逐一捋清，直至今日我們才掌握了真兇作案的可靠證據——”周源耐心地解釋道。

“你說了半天——到底抓住了真兇沒有？”田兆新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偵探問道。

“哦，如果田秘書長和楊局長能夠再耐心等待一下——再過一個半小時吧，就能夠看到我們把真兇繩之以法、逮捕歸案的情景。”偵探微微一笑。

“哦？既然如此，田秘書長，咱們就再耐心等一下吧，能夠看到真兇落網，也是難得的事情，回去也好向夏副市長交代嘛。”楊景安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