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石 ：中國古代的爺爺們帶不帶孫子？

據人民網2014年8月28日報道，根據中國老齡中心的調查，目前我國幫助子女照顧孫子
女的老年人比例達66.47％。在孩子2歲半以前，祖父母作為主要照顧者的比例高達
60%-70%，其中有30%的兒童甚至被長期寄養在祖父母家中。隨着孩子3歲後進入幼兒
園，祖父母直接撫養的比例會降至約40%。由此可見，“爺爺奶奶帶孫子”在當代中國
已是一種普遍現象，甚至成為許多家庭運轉的重要支柱。
那麼問題來了：中國古代的爺爺們，帶不帶孫子？
這一問題在學術研究中資料相對較少，古代社會家庭結構、育兒分工等方面缺乏系統
的統計數據。然而，通過文人詩詞和歷史記載，我們依然可以窺見一些端倪。
比如，南宋著名江湖派詩人戴復古在《山村》一詩中寫道：
山崦誰家綠樹中，短牆半露石榴紅。
蕭然門巷無人到，三兩孫隨白髮翁。
萬竹梢頭雲氣生，西風吹雨又吹晴。
題詩未了下山去，一路吟聲雜水聲。
詩中描繪的是一位白髮老人帶着兩個孫子，在山村之中悠然生活的場景。這種畫面，
雖是文學描寫，料並非虛構。南宋時期中國社會已進入相對穩定的農業社會，家庭以
“父系多代同堂”為常態，老人在家中發揮着權威與照應幼孫的雙重作用。從這首詩
可以看出，孫子與爺爺日常相伴的現象在鄉村中並不罕見。
不僅普通百姓如此，古代官員、文人也常有帶孫之舉。唐代詩人白居易在《池上早
夏》中寫道：
水積春塘晚，陰交夏木繁。
舟船如野渡，籬落似江村。
靜拂琴床蓆，香開酒庫門。
慵閒無一事，時弄小嬌孫。
這首詩是白居易在公元840年，也就是他68歲的時候創作的。當時他任太子少傅，官居
三品，在洛陽履道坊有一處大宅子，這首詩描寫的，便是他在宅子中的悠閒生活。
詩人雖為朝廷高官，卻也不避諱提到“弄孫”之樂，表現出長者對子孫的親情與陪
伴。從中可見，即使是位高權重之人，晚年時也可能樂於參與家庭事務，享受天倫之樂。
不過，需要注意的是，古代社會分工明確，尤其是在士族家庭中，育兒往往由女性和
婢僕承擔，男性長輩尤其是做官者，若年富力強，大多奔走仕途，很少有精力全職“帶娃”。此外，古人重“孝道”，年輕人若將照顧孩子的責任完全推給老人，反倒
可能被認為不孝。
然而在“四世同堂”的家庭結構中，老人自然有更多機會與孫輩接觸。尤其在農業社
會，父母勞作田間時，由家中年長者看護孩子，是順理成章的安排。就此而言，古代的爺爺們雖然不一定“主力帶娃”，但“參與帶娃”的現象絕非罕見。
古代爺爺們雖然不像現代社會如此普遍，但在詩詞文獻中，我們可以看到不少祖孫相伴的溫情畫面。無論是鄉村白髮翁攜孫漫步，還是高官雅士在庭院弄孫，那些跨越時
空的祖孫情誼，依舊令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