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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阿飛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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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門(1)
送交者: 13900001 2006年07月29日11:41:11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作者:13900001

這事還得從那天說起。
那天是星期五,我們早上沒有課,自然前一晚宿舍里是通宵燈火,準備白天才補足睡眠。
不料事與願違,很快我便在睡夢中聽到咚咚的敲門聲,抄起枕頭邊的手機一看,才九點鐘。
這可是史無前例的事。
我的意思是說,在沒有課的情況下,還從沒有人在九點時就來我們宿舍串門的。
(大學男生宿舍的不成文條例第N條:早上干擾他人睡眠是不禮貌的行為! )
不過遇上了不懂禮貌的人,你也沒辦法。
我問了兩聲:“誰呀?”
對方不回答,反倒是其他兩個舍友睜開眼瞪着我。
他們的眼神我明白,那意思是說:你的鋪位離門最近,當然是你去開。
我嘆了口氣跳下床來。

我做夢也沒想到,站在門口的居然是個女孩。
她背後的牆上還貼着塊鮮紅色字體的告示:異性止步。
剎那間我以為自己明白了,說:“我們並沒有叫外賣!”
然後就轉身準備關門了。
“賣你個頭啊……”
“本宿舍也謝絕推銷!”
“我不是搞推銷的。”
“那你有什麼事?”
那女孩很哭笑不得的樣子,“我問你,你們是外國語專業的男生嗎?”
“不是,我們不崇洋媚外,讀的是漢語言文學。”

這次我卻沒有準備立刻關門,原因是看清楚了發現那女孩長得很漂亮。
(怎麼跟你形容呢……)
如果當時你問我:“你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麼?”
我的回答一定是:“高考填志願為什麼不報外語專業?”)

漂亮的女孩有些尷尬。
“那……你能告訴我外國語專業的男生住在那間宿舍嗎?”
“上了5樓就是。”
“謝謝,原來我看錯樓牌,少走了一層樓了。”
“呵呵,沒關係。”

女孩轉身走了,我還站在門口看。
她突然回頭盯着我看,還眯着嘴笑。
(回眸一笑?)
那眼神好像跟我看她的差不多。
(莫非這就是某些電視劇里喜歡拍的什麼“一見鍾情”之類的鏡頭?)
我感到有些暈乎乎了。
迷迷糊糊之中聽到她說了一句話:“你的紐扣扣錯了。”

“哈哈哈……”
我臉紅地回過頭,才發現兩個舍友站在背後賊嘻嘻地笑。
我們宿舍一共有三個人。除了我之外,還有大蝦和排骨。
當然這些彆扭的稱呼全是綽號。
綽號起源於他們各自鍾情的食物。
大蝦喜歡吃蝦,每天去飯堂就數他最急,總怕去得太慢,自己想吃的蝦被別人買走了。
排骨則每頓必來幾塊紅燒骨頭,而且經常吃到沒肉了還戀戀不捨地在干啃。久而久之他的牙齒特別尖,看上去渾似鼠牙。
我呢,則酷愛燒鵝腿(那種油膩味百吃不厭),卻沒有被冠以什麼燒鵝或鵝腿之類的外號。
原因是他們發現了更有趣的。
我的名字叫左守初。
“咦,左手粗?你的左手很粗嗎?”這是大蝦第一次聽到我的名字時的反應。
從此我就被稱為“左手粗”。

等到我把紐扣扣好後,漂亮的女孩早已走了。
我還站着干愣。
“喂,還愣個啥,快斷了你的鬼念頭,人家可能是來找男朋友的。”
大蝦在用力地拍着我的肩膀。
“就是嘛,咱三人不是說好一起光棍到畢業嗎?怎能見了漂亮的女孩子就失魂落魄?”
排骨也來瞎湊合。
“那……那個姓吳的師妹的事……”
我抬起頭盯着排骨說。
排骨頓時語塞:“這……”

我說的是吳紫夢。
吳紫夢其實不能算作師妹,她是我高三的同學,因為復讀了一年,所以我上大三時她還在念大二。
不巧她考進了我們這專業。
記得上回我去他們班上組織活動,聽到她的同班同學喊我師兄,我們兩個都很尷尬。
她更是臉紅到了耳根。
這種景象偏偏就讓排骨見到了。
排骨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地愛上了這個容易臉紅的姑娘。

當排骨向我透露她的心事時,我打心裡吃了一驚。
隨後我開始擔憂,咱的排骨兄有好受的了。
吳紫夢的性格很開朗,很熱情,就是有一個不好的缺點,愛亂花錢。
這也難怪,城市裡的獨生子女,又是出身富貴。
排骨的出身呢?
記得他爸上次來看他的時候,扛了一袋自家種的蕃薯。
“家裡太多了吃不完,又賣不出,乾脆拿來大家嘗個鮮。”

我曾經勸過排骨。
當然我不能直截了當地說兄弟你死心吧,她不可能看上你的。
我採取的方式是很委婉的,比如宿舍里一提起吳紫夢,我都會大聲宣揚她家如何有錢,或者她上大學前交過幾個男朋友,又拒絕過幾個人的追求等等。
當然這裡面有些許誇張成分,被吳姑娘知道了可能會告我誹謗。
但為了挽救兄弟,我算是豁出去了。
可惜排骨還是不能覺悟過來。
甚至為了讓自己在追求愛情的過程中手頭顯得闊綽點,他違背了自己大學期間不去做兼職的誓言,答應去給兩個初一的學生做家教,時間是每周的一三五3天晚上。

回到開門驚艷的那個星期五,我整天不免六神無主的,連最無聊的古文課也睡不着。只能羨慕地看着兩旁的排骨和大蝦打呼。
下午我們沒有課,四點半我們三人便去飯堂坐等五點鐘開飯。
沒想到去這麼早去還是要排長隊,等到吃完飯時已經五點多了。
排骨趕去做家教了,我和大蝦慢慢地晃回宿舍。
大蝦忽然問:“我們每天花費多少時間在排隊吃飯上?”
“每頓飯平均要一個小時,每天共三個小時。”
“近八分之一的時間哪,還沒算上吃夜宵。”
大蝦一陣感嘆。
“你想發表什麼高論?”我問道。
“沒有什麼,我們吃飯的效率比我爸單位高多了,不愧是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
“你爸在哪兒工作?”
“上次不是告訴你們了?在我們縣的安全局。”
“安全局吃飯也要排隊嗎?”
“不用,他們進餐廳,屁股往桌子上一坐就有得吃了。”
“那為什麼還這麼慢?”
“笨蛋,菜色要排隊啊,那麼多盤東西,總不可能一次性端上來吧?”
“……”

經過教學樓1樓時,只見公告欄上寫着幾行大字:“選修普通話課程的同學請注意:今天因任課老師有事……上課時間另行通知……”
大蝦問我:“你這個學期選修了什麼?”
“美國政治史。”
“什麼時候上課?”
“星期五傍晚六點。”
“今天星期幾?”
“星期五。”
“現在幾點了?”
我看了一下手錶:“五點五十七分……”
話還沒說完,我已經轉身衝進了教學樓。

記得上課的教室安排在7樓21室,我以百米的速度往上攀。
今天是第一節課,如果遲到給老師留下個壞印象那就麻煩了。
大學期末考試因為有提綱,答案通常是千篇一律,分數高低往往取決於你平時上課的表現。
任課老師教很多個班,當然不可能人人都認得,所以很多時候判定你表現好壞的依據都是考勤表。
很多老師會在第一節課強調缺課N節、遲到N次以上就不予合格。
(N是多少因人而不同,但基本上是大於或等於3)

我對自己的速度有絕對自信,三分鐘內到達7樓肯定沒問題。
不幸的是我還是遲到了。
原因是教室的門上貼着一張告示:
“上‘美國政治史’的同學請注意:因課室多媒體設備有問題,改到1樓15室上。”
……

又過了五分鐘,我滿臉沮喪地站在115室門口。
頓時我驚呆了,然後又是更加沮喪。
我看到了外國語學院的那個女孩。
可她居然站在講台上!

“報告……”我硬着頭皮喊道。
女孩轉過頭來望着我,手裡還拿着教鞭,那姿勢美妙極了。
可惜我並沒有閒情雅致去欣賞。
因為除了她,教室里還有幾十雙眼睛也都望着我。
“遲到了?”女孩問道。
“是。”我低下了頭。
“抬起頭來。”
我昂起了頭,目光和她撞在了一起。
“啊--”,她一聲驚嘆:“你不是--那個扣錯紐扣的男生嗎?”
全班譁然大笑。
我更加無地自容了。
沉默了數秒,我終於鼓起勇氣抗議:
“有必要在男生面前加上定語嗎?”
“什麼定語?”她笑嘻嘻的。
“……”
我總不可能把自己的醜事再重複一次吧。
“你叫什麼名字?”
“……左守初。”
全場第二次譁然大笑。
女孩也笑得彎下腰來。
“是遵守的守,初始的初!”我大聲強調。
“哦?你是中文系的吧?”
“是。”
這個有必要說出來嗎?
“我這門課可是講美國政治史的喲。”
“我知道。”
“你早上不是說不崇洋媚外嗎?還來選修這門課?”
“嗯……我渴望更加深入地了解美國政治的黑暗一面。”
全場第三次譁然大笑。
女孩笑着說:“GOOD!你的理由很充分,可以入座了。”
“謝謝。”
我鬆了一口氣。
“但我希望你下課後也能有充分的理由解釋你為什麼會遲到。”
“……!!!”

本以為只能教室後面肯定已經坐滿人了,運氣不錯也只能避免坐第一排。不料仔細一瞥,前四排竟然都坐滿了人,好不容易在第五排找到個座位。
再認真掃一下,發現百分之八十的聽眾都是男性。
我始終持這樣一種態度,即一個選修課堂上如果男女比例過分地失衡時,肯定有一部分人的動機不純潔。
簡單一點可以歸結為四個字:美貌效應。
當然也有像我這樣的,本來動機很純潔地跑過來上課,但坐了幾分鐘後也開始變得不純潔了。
(待續)

漂亮的老師首先進行了一番自我介紹,她名字叫梅雅,是歷史系的老師。
我開始生疑:“那她早上來敲門問外國語學院的宿舍做什麼?”
按照寫作課教授的觀點,作為一名中文系學生,考慮和分析問題時應該稍許帶點浪漫性。
那我答案能不能歸結為:她為了見我一面才找藉口來敲門?
但馬上這種想法就被反駁了下去。
突然想起去年教授給我的一篇議論文的批註:下次請確定你不是在夢遊的狀態下才拿起筆寫作。

我正走神的時候,前面一個男生突然站了起來,把我嚇了一跳。
“這位同學,你能不能告訴我們1787年費城會議上討論的主要內容?"
那位老兄稍許考慮了一下:
“第一,為什麼要討論;
第二,在哪個地方討論;
第三,怎麼樣去討論,或者說,討論的內容是什麼……”
“那……這位同學,我還想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
“當年你是如何考上初中的?”
“……”
全場第四次譁然大笑。

笑聲過後,梅雅說:“哪位同學能主動起來回答這個問題?”
自然沒有人站起來響應。
“回答好了期末加分的哦。”
教室里陷入一片沉寂。
我聽到旁邊的男生在小聲嘰咕:“如果回答好了能和你約會,那還差不多。”

梅雅把手伸進文件夾裡面。
“沒人主動回答,那我只好點名了。”
全班只好都豎起耳朵,等待命運的裁決。
她翻了好一會,抬起頭說:“我忘了帶點名冊了……”
暈……
“那我只好點我叫得出名字的同學了。”
我開始有不祥的預感,果然她叫道:“左守初。”
我無奈地站了起來,耳旁滿是偷笑聲。
她調皮地笑了笑:“恭喜了,這裡暫時我只叫得出你的名字。”
這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我撓了撓頭:“這個問題……不太容易回答。”
“是的,是不容易。”
“那……能不能換一個?”
“不能。”
“為什麼?”
“遲到是一件不好的現象,那你今天能不能不遲到?”
“我今天遲到已經成事實了……下次一定不遲到。”
“很好,但我的問題已經提出了啊,下次一定給你換個簡單的。”
“……”
“快說,十秒鐘內你還不回答,待會把標準答案抄二十次。”
周圍突然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人類幸災樂禍的醜陋本性再次展露無遺。

十秒鐘……
我匆忙地理了一下思緒:
“1787年的費城會議主要是制憲,會議草擬了聯邦憲法,決定建立聯邦go-vern-ment……”
“還不賴嘛,雖然不是很詳盡,但也說出了要點。”
“……”
我很想問:是不是要我把會議上每個人的對白都念出來才算詳盡?
“不用了,你坐下。”
“什麼?”
“我課餘研究了好幾年的心理學,你想說什麼可別想瞞過我。”

……KB……

一個半小時的課上完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這是我的第一次。”梅雅笑着說。
全體譁然。
“第一次上課啦,腦筋怎麼歪得這麼厲害。”
她清了清嗓子,“所以我一開始很緊張”,
“特別是當時出現了突發情況,”
她瞪了我一眼,“有同學竟然在我的第一節課遲到了。”
“所以,放學以後請這位同學留下來。我很希望知道,我的課堂上第一個遲到的同學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造成的。
“現在下課。”
眾人歡呼着站了起來。


我的解釋還不能馬上開始,因為講台前圍滿了人。
都是找梅雅簽名的學生。
我突然看到人群邊緣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我們班最矮的一個男生,叫秦榮。
秦榮很努力地想擠進人堆里去,手裡舉着一本筆記本。
當然一切都是徒勞的,當你的頭部在踮起腳的時候只能勉強挨到人家肩膀的時候,你憑什麼跟人家爭?
在剎那間,我變得非常富有同情心。
我主動走過去拿過他的筆記本。
“小榮,我幫你。”
“啊,初哥,謝謝你,你真好人。”

我繞到講台上面,踮起腳才勉強看到被淹沒在人堆里的梅雅的身影。
在剎那間,我感覺到任務的艱巨性。
當然同情心也就隨之消失了。
我拿起筆來在筆記本上劃了一陣。

我把它還給小榮的時候,他甭提多感激了。
“謝謝你了,初哥,一會請你吃夜宵。”
“不用了,”我的臉皮還沒那麼厚,“我還得解釋為什麼遲到呢。”
“是了,祝你好運。”
他把我拉到牆角,“你順便幫多我一件事,問問梅雅有男朋友了沒有。”
我嚇了一跳,“難道你想……”
“當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小榮,恕我直言,體型上你們好像不太稱。”
其實我這個說法已經很委婉了。
“你是說身高吧?不要緊,現在不是流行唱《高妹正傳》嗎?”
“……”

等到最後一個簽名者走了之後,已經是半小時之後的事了。
梅雅很高興,走過來跟我說:“其實你們這群學生還是很乖的。”
“特別是我。”
“得了吧,”她笑着說,“你是這個班最不老實的。”
“謝謝老師的誇獎,我會再接再厲的。”
“那可不行,咱得說正經點。你今天為什麼遲到?”
“……”
“上女老師的課遲到,你不覺得有失男士風度嗎?”,
“尤其今天是我教學生涯的第一節課”,
“咳……,老師,我今天遲到是有原因的。”
“哦?說說看。”

“我到七樓時才看到告示說改在一樓上課,跑上跑下的,所以遲到了。”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去?早點去再下來就剛剛好,不會遲到了。”
“……”
“所以你的理由並不充分呢,對不?”
“啊……其實我有提早五分鐘到七樓的。”
我準備開始毫無根據地強詞奪理了。
“那怎麼還不能準時回到一樓呢?”
“是這樣的,老師,我在看告示的時候遇到點麻煩。”
“什麼麻煩?”梅雅很奇怪。
“上面的字很難看,我花了好大功夫才看明白。”
“哦,原來如此,那難怪你遲到。”
我暗暗好笑,這妮子原來這麼好騙,這麼荒謬的藉口她都信。
“對了,你幫我個忙。”
她在紙上寫了幾個字。
“這是我一個學生的名字,我不知道怎麼讀,你不是中文系的嗎?你教教我。”
我接過來看了一下,大聲念道:
“ 吳仨幌。咦,怎麼會有人叫這種怪名字?”
我疑惑地抬起頭來,卻看到梅雅在冷笑。
“怎麼樣,你也承認剛才是‘吾撒謊’了吧?”
“這……”
“笨蛋,你沒發現告示上的字跡和這紙上的一模一樣嗎?”
“嗯,好像是。”
“還好像呢,我告訴你,本來就是!你了不起啊,第一個在我的課堂上遲到,又第一個嫌我的字難看。你說,享受了這麼多好處,你準備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這……”

“好了,看在你課堂上表現還可以,我暫時不罰你了。不過……”
“不過什麼?”
“算你欠我一個人情,以後有機會再找你幫我做點什麼,也好讓我心裡平衡一下。”
“嗯,老師,你真好人。”
我鬆了一口氣。
“行了,算你走運,我剛畢業,還不懂得發脾氣。走吧,八點多了。”

我和梅雅走出教學樓時已是滿天繁星。
我突然想起上課前的一個疑問。
“老師,你是外國語學院的嗎?”
“不是。傻瓜,這不明擺着嘛,我是歷史系的。”
“那你早上怎麼……”
“我下星期要給外國語學院的學生開商務經濟史的課,所以去跟他們布置一下。”
“哦。”
“好,你先回去吧,我要走去坐車。下星期上課不許遲到。”
“是,老師你慢走,坐夜車注意安全。”
“謝謝,你真體貼。”
她拍了一下我的頭,“再見!”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感到一陣暈眩。等到她拐過路口去了,我才輕輕地說:
“喂,我還是王老五呢……”

“哈哈,你說什麼?”
我吃了一驚,轉過頭來,只見吳紫夢笑嘻嘻地站在我面前。
她的旁邊還有一個人。
竟然是排骨?!

“哈哈,你終於開始進入發情期了?”吳紫夢開始嚴審逼問了。
“你別那麼大聲好不好,一個女孩子竟在校道上大聲說這種話……”
“怕什麼,反正被人笑話的是你。”

排骨笑道:“那是早上敲門那女生吧?這麼快好上了?你們的進度也太快了吧?”
“哪有?你說話得尊重些,人家可是老師。”
“我不信。”排骨說。
“我沒騙你,我剛上完她的課回來。”
吳紫夢說:“就算是老師也沒什麼,也可以追的嘛。”
“是的。”排骨拍着我的肩膀大聲喊道:“兄弟,我絕對支持你!”
“少喊口號了,眼下似乎你更需要我的支持。”我瞪着他說。
“哦,排骨有喜歡的人了?”吳紫夢問:“是誰啊?我認識的麼?”
“沒沒……沒有這回事,別聽他亂講。”排骨一下子像短了脖子,結結巴巴地辯解着。

吳紫夢走了以後,輪到我審問排骨。
“你們怎麼遇上的?”
“有緣唄,嗯……怎麼跟你形容呢,我坐車回來時下錯站了,下早了一個站,正好看見她準備上車。”
“然後……”
“然後我又跟着她上了那趟車。”
“又下又上的,車上的乘客會不會以為你有病?”
“……管他呢,反正今晚很走運,讓我得出了一個很幸福的結論。”
“什麼結論?”
“我和她有緣……和吳紫夢有緣。”
“就因為在車站碰見她?”
“是,你有同感嗎?”
“好像沒有。”
“那太可惜了,本想請你吃夜宵的。”
“這個主意不錯,”我趕緊說,“只要有一碗拉麵下肚子,我們肯定會有同感的。”
“那把大蝦一塊喊出來吧。”

大蝦剛走進飯堂的時候,是皺着眉苦着臉的。
“怎麼了,愁眉苦臉的?”我問。
“如果你到洗衣服時才發現手機在髒衣服的褲袋裡,你會笑得出嗎?”
“……”

“那現在手機怎麼樣了?”
“壞了,一開就死機。”
我們聽了都大吃一驚。
大蝦的手機是名牌貨,才買了不到半年,難怪他如此心疼了。
他沮喪地用筷子攪着麵條,我問道:“難道沒得保修嗎?”
“這是人為事故造成的,不在保修範圍之內。再說,市區離這裡那麼遠,出去一趟很麻煩。”
排骨忽然道:“學校後門那邊不是有家手機維修店嗎?何不拿去試試?”
“啊,對了,那家店還來我們宿舍派過廣告。”我說。
“也只有這樣了,唉……明天去看看吧。”大蝦繼續攪麵條。

生活在大學城的人有一種很奇特的習慣。
那就是,無論你正處於什麼樣的狀態當中,當你回到宿舍的時候,第一件事一定是去按電腦主機的power鍵。
今晚也不例外。
讀盤、進入系統桌面、MSN和QQ自動登陸,一切似乎井然有序地運行着。
然而到了第四步時竟差點死機。
QQ的系統消息竟響個不停。
我罵了聲娘,打開一看,除了第一條是廣告之外,其餘的都是同一個傢伙申請加入我們班群的請求。
署名竟是“章老師”。
這不是我們輔導員嗎?
我轉頭問道:“章SIR有上QQ的嗎?”
排骨啞然失笑:“怎麼可能?他那麼土裡土氣!哪像是生活在網絡時代的人。”
“可他要求加入我們班的群啊。”
“那肯定是有人冒充的。”排骨信誓旦旦地說。
“騙子!拒絕他!”大蝦也在一旁慫恿。
我猶豫了一下,決定聽從他們的建議,選擇拒絕,理由是:“騙子!你坑誰呢?!”
很快對方由發過來請求了:“我真的是章老師,你們的輔導員。”
我再一次地拒絕:“開玩笑,我還是校長呢……”
“好,你小子有種!明天到我的辦公室來。”
我沒有再搭理他。

“砰砰砰……”
又有人敲門了。
排骨和大蝦又望着我。
“不會又是你那位美女老師吧?”
排骨笑嘻嘻地問。
“怎麼可能?都晚上十點多了。”
“這有什麼奇怪,深夜造訪,多有情調,多浪漫啊。”
大蝦說道,“還不去開門,愣着幹啥?”

打開門一看,竟然是秦榮這小子。
“唉……”
宿舍里三人不約而同地長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見到我來不高興嗎?”
小榮很奇怪地問。
“左手粗,你現在有什麼感覺?說出來吧!”排骨說。
“就好像……你很想喝甜果汁的時候,別人卻送來一杯苦藥湯。”
“哈哈,很妙啊!”
“什麼意思?”小榮很納悶。
“沒什麼,你不用管他們的,進來坐。”
還是大蝦比較忠厚點。
“有事嗎,小榮?”我問道。
“嘻嘻,還不是關心你,來看看你剛才下課是怎麼挨訓的?”
他不懷好意地說。

“唉,你別提有多慘了……”
我故作悲傷地說。
“怎麼樣?被美女罵的滋味不好受吧?”
小榮笑起來永遠都是那麼賊兮兮的,
“活該,誰叫你遲到?”
“小榮,你竟是這樣報答幫你拿到美女簽名的人?”
“初哥,話可不能這樣講,我剛才不說了晚上請你吃夜宵嗎?
是你自己不來的。。”
“你看,你小子就是精明。你明知道我肯定要被那母老虎留堂,就來開口請我吃夜宵。”
“母老虎?”排骨忽然冷笑道,“剛才還死纏爛打的,現在居然改口叫人家母老虎?”
“死纏爛打?”小榮疑惑地望着我。
“哪有?你別聽他亂說。”我狠狠地瞪了排骨一眼。
“啊,說回正事要緊。”小榮說,
“我弄來了些梅雅的資料,看在你幫我弄簽名的份上,拿過來和你分享一下。”
“梅雅的資料?”我們都嚇了一跳。

“你們看。”小榮得意地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來。
我們接過一看,上面果然是梅雅的相關信息:
“姓名:梅雅
出生年月:1981年9月
籍貫:蘇杭一帶
職業:大學教師
學歷:研究生畢業
職稱:助教
辦公室:行政樓四樓410室
其他情況:新一屆歷史1班班主任,獨生子女……”
“行政樓401室?那不是章SIR的辦公室嗎?”
看到倒數第二行時我不禁叫了起來。
“對啊,她就是和章SIR一間辦公室。”小榮說。
“那以前去章SIR那怎麼沒見過?”大蝦問。
“這不奇怪,人家是剛畢業的。”我說。
“小榮,你去哪弄來這些資料的?”排骨問。
“哈哈,天機不可泄漏。現在網絡是無所不能啊。”
“章SIR有福了,哈哈。”大蝦笑道。
“暈啊,章SIR那個大色狼,我真替梅雅擔心。”
“就是,你別看他平日滿口仁義道德說什麼要遵紀守法做正人君子的,
其實內心暗暗在想什麼很難說。”我說。
“左手粗,做好護花使者啊,多去辦公室巡巡。”排骨拍拍我的肩膀。
“你說笑了,有咱小榮哥在,哪用你我費心。是不是,小榮?”
小榮聽了我的話竟然挺起肩膀:“嗯,我會多去走走的,決不讓這種事發生。”
我們三人頓時啞口無言。
“啊,小榮”,我咳了兩聲,“你這份資料調查得挺不錯的,可惜少了些實際
的東西。”
“什麼東西?”

“梅雅聯繫方式啊,比如手機號碼啊、家裡電話啊、家庭住址啊,QQ啊,
msn啊,最不濟的也要個郵箱地址吧。”
“最緊要是人家是否單身你要弄清楚,否則大家豈非瞎忙了。”大蝦說。
“怎麼會?不單身就不能挖牆腳嗎?”排骨反駁道。
“當然可以,但難度高了很多啊,並不是個個都像你排骨這樣擅長那鐵鏟挖牆的。”大蝦說。
“就是,比如你泡吳紫夢就得用鐵鏟。”
“你別……開這種玩笑。”排骨瞪着我說。
“哈哈……”
“你們有沒想過,如果梅雅是女同志的話,你們怎麼辦?”大蝦忽然問。
“暈,這種話你也說得出。”我說。
“這並不是沒可能的啊。”大蝦攤了攤手。
“唉,不管怎麼講,你們說得對,我的確在調查時忽略了很多東西。”小榮說。
“兄弟,不容易了,這麼短時間能調查得這麼細緻。”我拍了拍他肩膀說。
“繼續努力。”大蝦說。
“能把她的三位數據弄清楚就更完美了。”排骨奸笑着說。
“這倒不用,目測就好了。”我說。
“你小子有這本事?”排骨問。
“有啊,而且經過實踐檢驗的。”
“什麼實踐?”
“吳紫夢的三圍……”
“得得得,我相信你的本領了,這個你私地下和我說就好了。”排骨慌了起來。
“排骨真的很在乎那個師妹呢。”大蝦笑道。

“梅雅聯繫方式啊,比如手機號碼啊、家裡電話啊、家庭住址啊,QQ啊,
msn啊,最不濟的也要個郵箱地址吧。”
“最緊要是人家是否單身你要弄清楚,否則大家豈非瞎忙了。”大蝦說。
“怎麼會?不單身就不能挖牆腳嗎?”排骨反駁道。
“當然可以,但難度高了很多啊,並不是個個都像你排骨這樣擅長拿鐵鏟挖牆的。”大蝦說。
“就是,比如你泡吳紫夢就得用鐵鏟。”
“你別……開這種玩笑。”排骨瞪着我說。
“哈哈……”
“你們有沒想過,如果梅雅是女同志的話,你們怎麼辦?”大蝦忽然問。
“暈,這種話你也說得出。”我說。
“這並不是沒可能的啊。”大蝦攤了攤手。
“唉,不管怎麼講,你們說得對,我的確在調查時忽略了很多東西。”小榮說。
“兄弟,不容易了,這麼短時間能調查得這麼細緻。”我拍了拍他肩膀說。
“繼續努力。”大蝦說。
“能把她的三圍數據弄清楚就更完美了。”排骨奸笑着說。
“這倒不用,目測就好了。”我說。
“你小子有這本事?”排骨問。
“有啊,而且經過實踐檢驗的。”
“什麼實踐?”
“吳紫夢的三圍……”
“得得得,我相信你的本領了,這個你私地下和我說就好了。”排骨慌了起來。
“排骨真的很在乎那個師妹呢。”大蝦笑道。

深夜,感覺有些迷迷糊糊的。
四周一片漆黑,萬籟俱寂。
也不知道幾點了,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正感到害怕的時候,忽然不遠處有一道光亮閃起。
亮光中出現了一個天使。
咦,這個天使怎麼那麼面熟?
天使和我互望了半晌,見我沒反應過來,微微笑道:
“不記得我了嗎?扣錯紐的男孩?”
我頓時又驚又喜:“梅雅!”
梅雅伸出皓玉般的雙手:
“來,跟我走……”
我變得不由自主,激動地向她跑去。
快要觸摸到她手臂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嚴厲的斷喝:
“左守初!怎麼不讓我進班級的群?!”
啊?!
我驚懼地抬起頭,
只見章SIR站在梅雅身旁,右手摟着她的纖腰。
梅雅竟然沒有拒絕他這種過分的舉動,反而笑得很開心。
NO!——
我大叫一聲,手部感到一陣疼痛,頓時坐了起來。
原來是噩夢一場。
“怎麼了?”排骨問道。
他還坐在電腦前看碟。
“沒……沒事,噩夢。幾點了?”
“凌晨三點半。”
“暈,手打到了床邊的鐵欄,好痛。”
“阿彌陀佛,你肯定想到梅雅了。”
“錯,想到了吳紫夢,哈哈。”我辯解道。
“去你的,快睡!”

夜裡發了噩夢,不免心有餘悸的,等到天快亮時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不料睡夢中聽到了一陣刺耳的鬧鐘聲,接着是大蝦在吼叫:
“起床了!起床了!”
拿過手機來看,才七點半。
我抬起頭來問道:“瘋了?不是星期六嗎?”
“你們忘了?今天要去修手機啊。”
“兄弟,要想手機修好也得積點德啊,你一大早叫我們起床,可人家店鋪
起碼九點才開啊。”排骨嘟着嘴說。
“是真的嗎?”大蝦轉頭問我。
“對啊,搞不好是十點鐘才開。”
胡亂添油加醋向來我是拿手的本領,嘻嘻。
“先睡一覺再去不遲。”排骨說。
“我也沒說現在就去那家店啊,本想請你們去試試主飯堂最近剛推出的蛋糕,
既然你們要睡覺那就算了,我自己去。”大蝦邊說邊爬下床來。
他還沒着地我和排骨就同時坐了起來。
“其實,去散散步吃吃早餐還是不錯的,是不是?”排骨說。
“就是。主飯堂不是在女生宿舍區嗎?大家一起去,搞不好清早會有艷遇呢。”
我附和道。
我們向來有一個很引以為豪的特長,那就是一旦要對自己說過的話反悔的話,肯定會有很好的藉口。

吃早餐本是很普通不過的一件事,但今天因去吃早餐無端又惹出一段波瀾,這可是我事先萬萬沒想到的。


我們三個人出了門,向食堂進發。
經過樓下宿管辦值班崗時,值班的大嬸目瞪口呆地望着我們。
暈……那眼神簡直像在欣賞動物園裡的稀有動物。
這種眼神有史以來我第二次看到。
上次是凌晨四點看完歐洲聯賽後,排骨突然說肚子餓,想泡麵,就拉着我出去打開水。
記得當時大嬸看到我們時也是驚訝得張大嘴巴。


“聽說周末學校飯堂的早餐老是賣不出去。”一路上我說。
“這不奇怪,誰會在周末出來吃早餐呢?我這是上大學以來的第一次。”排骨說。
“其實我們應該學着把生活的節奏改造得有規律點,不能整天這麼頹廢。”大蝦說。
“唉,看來估算錯了,左手粗還說艷遇呢,出門以來只見到個大嬸,難道這就是艷遇?”
排骨嘆了一口氣。
“排骨,那大嬸肯要你你就該滿足了,還挑剔什麼。”我笑着說。
“靠,難道我的條件就那麼差?”排骨抗議道。
“得得得,別爭了。飯堂還沒到呢,這不才剛出男生宿舍區嗎?好戲在後頭呢。”
大蝦忙在旁勸解。

真給大蝦說中了,好戲在後頭。
進入女生宿舍區後,要從籃球場邊穿過才能到達主飯堂。
在離籃球場很遠的地方就聽到“乓乓乓”的拍球聲。
“居然還有人這麼早起來打籃球。”我不禁感嘆道。
排骨說:“好像剛上大一那會我們曾有過這種激情,在周末的早上打籃球。”
“現在都頹廢了,這樣可不行啊。”
“行了吧,大蝦,你又開始說教了。”排骨說。
“對了”,我問道,“你們猜,打球的會是男生呢,還是女生?”
“應該是女生吧,從去年起男生很少有人敢來女生區打球,特別是早上,肯定被人趕。”大蝦說。
“這麼說就是女生了?”
“搞不好是個大美女。”我哈哈笑道。
“笨蛋,美女都那麼嬌生慣養的,誰會一大早出來打籃球?又不是競選籃球寶貝。”排骨說。
“難說哦,看到才知道。”我說。
“急啥,拐個彎就到了。”
突然間,兩個保安從對面的值班崗跑了出來,衝進了籃球場。

我們拐過彎一看,只見有個女生低着頭站在籃框下面,
兩個保安拿着籃球站在旁邊絮絮叨叨地說什麼。
“啊,還真是個女生呢。”大蝦說。
排骨推了我一把:
“左手粗,長髮披肩的美女啊,是你喜歡的類型啊。”
“感覺她好像《灌籃高手》中的晴子。”大蝦說。
“別瞎扯了,人家現在有麻煩。”我說。
“對啊,這裡早上八點以前是不准打球的!”大蝦喊道。
“她的球要被收了。”不知怎的,我竟有些替她着急。
“這裡的保安很不好商量的,球收了要拿回來就很困難了。”大蝦說。
“怪不得她很急的樣子,臉色都憋得通紅了。”排骨說。
“走,我們過去看看。”
我帶頭走了過去。

“怎麼?打算英雄救美嗎?”排骨拉住我問。
“難道你忍心見佳人罹難?”我說。
“唉呀,居然玩起了憐香惜玉。你有辦法嗎?”排骨低聲說。
“噓,看我的。”
那女生和保安的對白聽得很清楚了。
“這球不是我的,是向人家借的,你們不能寬容一次嗎?”她近乎哀求地說。
“那可不行!”其中一個保安很嚴肅地說:
“每個人違規都寬容,那個個都沒顧忌地來打了?”
“可是,這個球一會人家有用啊……”
“那也沒得說!”
另一個保安看起來似乎仁慈一點,說道:
“這位同學,我們是按規定辦事的,你持學生證去宿管辦公室登記一下就能拿回了。”
“可是……”那女孩愈加焦急了。
我突然間加速跑過去喊道:“小靈,你怎麼跑來這邊球場了?我們找得好辛苦!”
我暗暗祈禱,自己救的不是個笨蛋。

我跑過去扯住女孩的手說:
“快走啊,比賽就快開始了,領導都來了,等球用呢!”
“不好意思,我想……”
“唉呀,別忙着道歉了,快走!”
我一把搶過保安的球,
“兩位大哥,我們有系裡比賽要用這個球,下次再和你們打吧!”
“喂,你這是……”那個較嚴肅的保安說。
“怎麼比賽這麼快就開始了,那趕緊去吧!”女孩叫道
這回反而是她拉着我,兩人飛快地跑開了。
“喂,你們……”那保安喊道。
“算了吧,人家有急事……”另一個勸住他。

我們急速跑過兩個彎才停了下來,不由得氣喘吁吁。
我把籃球還給女孩,這才發現球是正品的斯伯丁,貴着呢。
“謝謝你,呵呵。”女孩笑着說。
“沒什麼,我平時也被他們收過幾次球,要拿回來很麻煩呢。”
“對啊,所以我很慌。他剛才說什麼要拿學生證什麼的,我根本沒有。”
“啊?”
“我不是這裡的學生。”
“那你是……”我有些意外。
“我不是學生,哈哈。”
她理了理長發,啊,還真有幾分像晴子呢。
我不由得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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