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下來.我只是埋頭苦幹.也被這全新的生活吸引.看起來粗粗的農活也有巧勁.比如挑擔要學會雙肩來回的倒,才不會疲勞受傷.長距離挑擔會悠閒的多.我最後一周的勞動是去果林組幫忙.
女知青就是不一樣.她門都在這組.活輕鬆又乾淨.是坐小凳上修剪架接果苗.手上干着,嘴還不停.那些有孩子的農婦一開口就是上了級別,啥都敢講.一個有8個孩子的陳嫂,當別人問起孩子生多了啥感覺,她居然說就象拉屎一樣.弄得大家轟堂大笑.女知青舒曼也弄了個經典的笑話:看到配種的公豬從路上走過.就囔着叫大家看.說它後面長了個大瘤子.真好玩,當時就把幾個農婦笑得爬不起來.她還傻傻的爭辯:就是嘛,就是嘛.不信你們過去看.
我到場部當赤醫原於鐵貓和場長的一次談話:在評論知青們的表現時.兩人對我的看法一致.就是太拼.這樣會影響身體發育.又因為我在縣醫院見習過半年.父母又都是醫生.所以就非我末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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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雲層很低.細雨濛濛.每天都有一隊隊直升飛機從我們農場上空飛過.公路上白天可看到頭尾相接長長的炮車隊,坦克車隊.靜靜的停在路邊樹陰下.過了一批又一批.為了不擾民一般是在夜間穿過城區.過的靜悄悄的也沒亮燈.不過戰爭的氣份濃厚.大家都在談論打台灣的事.
今天下午又有三架直升機飛來.前兩架較高,剛剛過去後面緊接着又過來一架.大家都停下手中的活台頭觀看.啊.飛的真低.苯重的機身顯得非常的沉重.好象一直要掉下來似的.大家議論分分.老農們用本地話說:這隻"蜻蝏"翅膀軟軟的,不是好兆頭會掉下來的.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傳來令人震驚的消息.說攻打台灣的三軍最高統帥皮定鈞司令,因飛機失事遇難.這是毛主席有生之年,想辦妥這件大事之最後的機會了.隨着最高指揮官的意外而化為泡影.一個如此完美的作戰方案.幾乎是水到渠成.如瓜熟蒂落.誰也沒有想到竟弄成這樣的憾事.
後來傳出這次的行動.不但隱蔽性突然性強.而且還策反了兩個軍的台軍作內應.但他們只和皮定鈞單線聯繫.這下全完了.如是台諜所為?那干的就太漂亮了.可惜仍是個迷.
根據出事的時間地點.就是我們看到的那三架飛機中最後的那架.是撞上了金剛山.據說是中央接受指示剛回.還沒顧上休憩.心裡殿記前線將士匆匆趕往東山島的途中.同機遇難的是指揮部的幾個高級成員.其中就包括皮司令的兒子空軍作訓處長.當時民間主要猜測是台灣特務搞的破壞.在飛機上做了手腳.
到後來就越是有鼻子有眼的.說是飛機的機械師是潛伏的台灣特務.把飛機上葉片上的羅絲弄鬆.飛機到了半道羅絲掉了,葉片飛了機身就象石頭一樣掉下來.但不管怎麼說,一代名將就這樣去了.實在太可惜了.
雖然是意外終止了這次解放台灣.但失毫沒降低高層的決心.一個醞釀中更大的記劃緊接着到來.這不:秋季徵兵的消息緊跟着傳來.這對當時大批還在農村修地球的知青.無疑是天大的喜訊.很多老知青已7-8年了.無疑這是跳出農門的最好機會.
我嗎.其實滿打滿算才半年而已.一下來又好命.被分派當場部的赤腳醫生.不過按我們那屆算也有一年了.看起來資歷不夠.和老知青沒得爭.
空軍系列的兵種已十年沒在閩南招兵了.這次是明顯為打台灣做準備的.因為在兵種及人數上都是十年來之最.其中空降兵部隊,二炮部隊還是首次.最後的關頭我終於也擠上了末班車.這都得益於該系列兵種技術性強.文化要求高.要兵單位十分喜歡知青的原固.因為閩南語和台語一樣.大家都開玩笑說:看來要派我們到台灣當黨代表.
閩南地區物產豐富.大概是營養良好的原固.這些知青個個身高體壯.勞動之餘還杆拎啞拎的練壯.農民看了直搖頭.誰想到這回可真派上了用場.我們場.6個男的應徵.5個甲等體格,我也是.但是年齡小嫰些.好傢夥.最後結果知青占據了全縣總兵員.70%強.當地的農民也很高興.因為他們終於送走了這些"瘟神".那以後就不用當心雞,狗會失竊了.很多的知青點也因此自動解散了.
當嶄新的軍裝上身.我意識到我的人生進入了新的轉折.是一帆風順呢?還是充滿靳棘
[嫰兵篇]從軍
進入了豫北.是一望無跡的平原.細小的雪花在寒風中飛舞.這些南方來的新兵還是第一次看到雪.新奇無比.到了兵站.大家興高采烈的沖入雪中.
林妹妹,林妹妹.快來啊.
我正仰着臉.感受雪花鑽入脖子痒痒的感覺.討厭的輝又粗着嗓門叫起來.
你這傢伙.再這樣叫.咱朋友沒得做了.
給他這麼一叫好心情都給破壞了.打一上火車這傢伙就和我擠一起.還老是盯着我看.莫名其妙的幾次問我.你是男是女.每到兵站都為我搶飯,有次把棉帽都掉粥里.
有這麼一個高大強壯的傢伙.自原做我的勤務兵.我也樂得順其自然,接受他的殷勤.心想反正是你自已犯賤.我可沒逼你.
同個農場出來的哥們全進了空降兵部隊.可能是我表露我還想干醫吧,新兵連長就得意的對空降兵帶隊的說.聽到了嗎?他要干醫.你有嗎?和我爭.哼.
就這樣,人各有志,我就和他們分道揚鑣了.
幾天的接觸,我才了解到.輝的來頭不小.這傢伙是帶着黨員,支委來當兵的.是知青界的風雲人物.幾乎人人認識他.很快就自然的成為這臨時性團隊的頭.
而他又圍着我轉.真是弄不懂.
嗯.肯定是大腦短路.要不然就是吃錯藥了.
好了,好了.這要怪你自已.長的那麼靚.
不會吧!更嚴重.這傢夥同性戀?
哇!你們大家看.林妹妹抹咽脂啦.輝指着我的臉大呼小叫.
我瞪大眼睛,一臉芒然.噢大概是凍的
....看看大家嘴巴鼻子都象在抽煙似的噴蒸氣,真好玩.覺得滑稽可笑.
心想輝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剛想發作.冷不防卞嘰一聲,臉被一旁的偉親了一下.嘴裡還大叫:
"真是嫩啊!哇還香噴噴的,好爽啊!"
我氣得把偉擅了個四腳朝天.
他摔在地上還哈哈大笑.感情...棉衣棉褲加棉帽摔不痛.樂得旁邊一圈的兵都大笑.七嘴八舌說:瞧害羞了臉都紅了,嬌羞的象花.人家長的就是沒得說.是女的準會迷死人的.沒準真是花木蘭吧?
我惡狠狠的瞪着偉.一時想不到怎麼罵他.
哇.發怒了更迷人噢.偉在地上嘴還不乾不淨.
輝上來就照偉的屁股狠狠的一腳,"敢欺負我的林妹妹".
忙過來安慰我,看我的大棉帽扣了半個臉.幫我整理.嘴裡還嘮叨着:
看.小臉凍的白裡透紅.嘴象抹了唇紅.秀目還水汪汪的.你怎麼看就象漂亮的小女兵嘛.難怪這一周的破悶罐車我坐的象旅遊似的有滋有味..
你變態.誰叫你給我起個林妹妹的外號.才會招來這麼多的麻煩.
天地良心,沒我的保護你麻煩更多.
噥.那幾個.一直就說真想親你.是我要他們小心我的老拳頭,才不敢.
那以後.你叫我林子.想起他一路無微不至的關照.我軟了下來.
好.小林子.
為什麼加個"小"字.
你是比我小嘛.年齡.個頭.不服是不是?
然後把我拉了面對面.一比高半頭還多.彎下頭鼻子死勁嗅.
這又比什麼?我正在心裡吶悶...
"你很香."...轟的一聲爆笑.把那幾個笑的在雪地上打滾.
差一點兒沒把我氣暈過去.
虛歲18歲的我.高中畢業後下鄉才半年.趕上為解放台灣.多兵種在閩南的擴招.以"甲"等體格的擠進了航空兵當地勤.
也可能是發育較晚的原固.養尊處優的我細皮嫩肉外加臉沒稜角.一點男子漢味道也顯現不出來.嶄新的軍裝一上身.就覺得旁邊的眼光怪怪的.喜歡安靜沉思.又把自已孤立成另類.在軍營這種純剛陽之地.竟弄成了這樣的結局.
媽媽也是的.說還會長個.硬是要了大一碼的衣帽.結果害的我老是出洋象.象演"布袋戲".一跑步棉帽就把眼給遮了.更可氣的是這時往往會出來"好心人"以幫為由正好棉帽.盯着臉直勾勾的看.莫名其妙.不爭氣的我一發覺異樣.往往又會不自主的臉紅.這算是咋回事兒.
我偷偷單獨問過輝:.我的長象無非是端正而已.不至於吧?這些人該不會是少見女人而母豬也變仙女,拿我充數.
輝大搖其頭:這才出來幾天?不瞞你說.我和那幾個老知青都非處男.其實報名時我見那帶兵的那麼喜歡你.就注意你了.俊小生而已.怎麼一穿上這臃腫的軍裝特別是棉帽一扣.你就象灰姑娘套上了水晶鞋.靚得晃眼.近距離對視.感覺尤為強烈.純真的眼神勾魂獵魄.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告訴我保護你是我的職責.
火車把我們卸在了一個荒僻的小站.
帶兵的說:打背包.下車.到了.
大家都傻了眼了.都認為空軍嘛哪有不在大城市的道理?看看後邊,本來長長的軍列就剩下我們幾節.這時黑沉沉的天風雪更加凜冽.小小的隊伍被淒涼和孤獨所包圍.感情.我們是這軍區的最北邊了.
幾個年歲小的咧開大嘴就哭開了.害的我鼻子也酸酸的.整個團隊情趣十分低落.
但我不能哭.因為我發現好多人都盯着我看.淚水在眼中閃動的也不少.大概都認為我最該哭.
哦.他們在等.要看我哭的樣子是不是"傾國傾城"?忽然我想到輝說的"不該當兵應該去當演員.說我情緒會感染人"這時一個玩皮的念頭就冒出來.如果我一哭那幾位憋不住也哭起來得話,一定比牛叫還難聽.想到這我反而笑了.
集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