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9月9日,跟老父母道別出了關,眼淚險些掉下來,安慰自己“這下可自由啦” 。交行李,進候機室里等上飛機,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知前程在哪裡。大約座了半個多鐘頭,低頭一看,咦,手提的行李哪裡去了?飛奔至大廳,居然,那隻黃皮手提包還在地上孤零零地等我認領。人人忙着出國,路遺不拾,和諧社會二十前就實行了。 還是9月9日,踏上加國土地,第一眼看見接我的友人,她比一年前在國內見面時胖了起碼15斤。我由衷地贊她“現在很像富人了” 。她說“不懂了吧,在外國窮人才是胖子呢” 。 還真是這麼回事,9月11日座灰狗去學校,一路上見到N個搭車的窮胖子,很吃驚女老外怎麼能這麼胖,一個屁股頂我們仨,男老外的肚子象將要臨盆的婦女,居然也能走得挺快。這樣一路看下來,時差倒過來了。 9月12日去學校報道,傻呼呼地告訴會計處我沒錢交學費,會計處通知系主任,如臨大敵,查了半天我的各項表格,又審了我一袋煙的功夫,大概確信也不像偷渡客,命我“速速想辦法交錢否則。。。”。當我象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校園亂轉時,遇到幾個頭髮亂糟糟身穿拉鏈夾克白旅遊鞋的老中(我來之前竟然不知道和本校的中國學生會聯繫) 。當我結結巴巴地聽述了我的學費問題後,大家說“笨,跟他說用你的TA COVER學費” , “啊,可以嗎?” , “怎麼不可以,我們都這樣” “那他們怎麼不告訴我可以這樣” “他們那腦子不會轉彎” 10月開始去打工,騎車要半個鐘頭的路,一日風雨交加,路滑摔一跤,心情比祥子在雷陣雨里拉洋車還慘。 12月,考試拿了第一個A,很得意,雖然上課只聽懂30%-40%,課本還是借了別人的複印地。 聖誕節,氣溫下降到零下25度,地上的雪凍得很硬,騎車是不大可能了,巴士也是不捨得座。穿兩條厚厚的褲子,大羽絨服,步行去買菜,走到商店不過20分鐘,腿已凍得幾乎失去知覺。不過,心情正象劉胡蘭唱過的“天氣雖冷我心裡熱”,此時已經不會再把飯燒成夾生,上課能聽懂的部分多了5%-10%,小工打得順手。沒想到自己文能讀書武能打工,自信心大漲,盤算着假如91年再多找份工,多收它三五斗,就能給自己買個蛋園小鏡加一部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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