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美的報復

木子美小姐的文章我只看了幾篇，本來是不想談論的。說人家不好，顯得我假道學真嫉妒；說好呢，我又沒那麼觀念超前。

不巧看到了她回憶早年受騙懷孕那段，我不禁想起了兩年前轟動一時的鐘愛寶小姐。

同木子美一樣，鍾愛寶也不是真姓名，鍾小姐原名郭盈恩，是位新加坡生長的中產階級嬌小姐。從小家人望女成鳳，先送私立學校再送出國讀書，指望着即便不光耀門楣也起碼有個好人家嫁出去。不料才十九歲的郭小姐在英國地鐵站被六個男人輪姦，自然是痛不欲生了。我看過國內幾篇有關強姦過後的口述實錄故事，其中一篇的女主人公在校園附近被害，發現懷孕後自己到醫院把事情解決了，絕口不提，至今家人不知。倒是後來罪犯被抓，供出了她的案情。警察找到她，讓她指認，她這時才看清罪犯的長相，從此惡夢揮之不去。本來癒合的傷口又被揭開了，她寧願這個罪犯沒有露面，那麼別人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秘密。另外一篇是以一個丈夫的角度敘述的。丈夫在認識妻子的時候發現她總是顯得落落寡歡，深受吸引，窮追不捨。女方越是拒絕，男方越是起勁。終成眷屬後，妻子坦白曾經被強姦。丈夫覺得自己吃虧了，經常挖苦妻子，並在外亂搞，還把女人帶回家。妻子對此保持沉默，幾年後鬱鬱而終，丈夫這時才發覺自己鑄成大錯，悔之晚矣。請原諒我在此舉這兩個例子，我不想講故事，只想說說我的間接體會：強姦對女人的打擊是非常殘酷的，不可能像一般疾病那樣做個手術就解決問題。自身的心理陰影難以消除，還影響以後的家庭生活。迴避也好，公開也罷，身心的傷害已經造成了。

話說郭小姐後來到了美國，她沒嫁人也沒讀個電腦學位找個天天上網的工作，卻成了鍾愛寶，當起了脫衣舞女，演起了色情電影，這真讓我們大跌眼鏡。更令人驚奇的是她創造了一項世界紀錄，在十個小時內和二百五十一位男子公開連續做愛，並把過程紀錄在電影上。這個電影后來在港台新加坡也有上演，大陸的很多中文網站也有免費下載。據說鍾小姐很女權主義，要顯示女人也可以自由地利用身體。不過下載的地方都說那是成人電影，沒說是女權宣言。看客感興趣的怕也是裸露的身體，而不是自由的思想。鍾小姐放棄了個人的家庭幸福，成為大家的欣賞對象。“關係”從黑暗中被男人強迫着發生轉化為以女方為主，光天化日下眾男人爭先恐後上場。

回到木子美小姐，她所受的苦痛比鍾小姐要輕一些，因為懷孕這事是她自願犯賤造成的，那個男人固然是玩弄女性過後不認孽債不負責任，可自己明知人家有女朋友還要上，出事就只能願賭服輸了。當然，墮胎也是痛苦的，對身體也是有損害的。木子美小姐如果庸俗一些，隱瞞真相找個人嫁了，也就算了。可她一定是自視甚高，咽不下這口氣，這才想到要自由使用女人的身體，變一個男人的玩物為玩弄眾多男人，以解心頭之恨。由於受害程度不如鍾愛寶小姐，反作用力也稍弱，只好上網寫字而不是上電影鏡頭，傳播範圍也只是中文媒體讀者而不是全世界的觀眾。名氣有了，隨心所欲地嫁掉是沒那麼容易了。她不敢和老媽講自己的網上文章，說明她自己也知道：這種自由是有代價的。

在我看來，不論是木子美還是鍾愛寶，她們都犯了個概念化的錯誤，以為自由地使用自己的身體是想和誰上床就和誰上床。其實，和心愛的人生個孩子，自己把孩子養大，才不枉為女人的此生，才算真正自由地使用過了身體。也許她們還是年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