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不懂中醫。雖曾想了解中醫,但一讀到中醫的陰陽五行學,臟腑學,經絡學,運氣學等,頭就大了。什麼天為陽、地為陰、男為陽、女為陰、氣為陽、血為陰、髒為陰、腑為陽,什麼木、火、土、金、水五行相生相剋, 一團霧水。什麼五臟六腑加奇恆之腑,什麼五運六氣,什麼奇經八脈,不知所云。看病時什麼陰陽、表里、虛實、寒熱,現在又加上什麼時髦的信息、能量、物質,一知半解。講病時什麼“邪”、“毒”、“寒”、“虛”、“火”,似是而非。總之,中醫歷史悠久,博大精深,我等榆木腦袋,學理工學呆了,理解不了,實在慚愧。
不懂中醫可以,只要中醫能治病就行。但到底中醫能不能治病?我想當然能,西醫侵入中國之前幾千年大多人還得靠中醫治病,不會都去跳大神送鬼狐驅魔邪,求神仙拜菩薩,吃香灰喝符水,或僅靠游醫郎中、草藥偏方治百病的。要是中醫不能治病,那中醫不會活到今天。中國歷史上好多神醫的記載,如神龍氏嘗百草,扁鵲起死回生,華陀刮骨療毒等等,故事家喻戶曉,醫術神乎其神,可往往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沒有什麼具體的醫案存世,醫術很快失傳,後人只能望洋興嘆,不能仿效也難以考證。不過,歷史上還是有張仲景,孫思邈,李時珍等著名的中醫學家,他們留世的巨著至今在中醫界尊為經典。
自清朝末年,西醫大量湧入,中醫衰敗不堪,中醫陷入存與廢的爭論之中。 直到文化大革命,中醫才得到政府政策上的大力支持,從而得以發展至今。中醫現在在中國仍然是治病的手段之一,只不過診斷檢查手段已西醫化了。儘管如此,關於中醫存廢的爭論至今仍然不絕,科學院院士何祚麻和打假英雄方舟子是廢除中醫的急先鋒,看了他們的部分文章也覺得有道理。說實話,中醫是糟粕我不敢苟同,廢除中醫我也認為沒有必要,但中醫理論那個“玄”哪,真難說它是一門科學。
在西醫大行其道的現在,仍然有很多人相信中醫。當你的病被西醫診斷為不治之症,醫生可能會給你說,去看中醫吧,說不定會治好。當你向周圍的鄰居或好友談起你的病,他們可能會告訴你某某某就得了一樣的病,他或她吃了某某某老中醫的幾付藥,不久就好了,說得活龍活現,有聲有色,不由你不想信。當你到診所看中醫,室內掛滿了錦旗,“妙手回春”,“華陀在世”,“藥到病除”什麼的,大概都是病人贈送的,你馬上信心倍增。老中醫不苟言笑地坐那裡,一身仙風道骨,你會立即肅然起敬,心想醫術肯定高明。老中醫和藹慈祥,給你望聞問切之後,一通氣虛腎虧受寒上火的高深理論,如天馬行空,似高山流水,頭頭似道,井井有條,聽懂與否不要緊,關鍵是你只得嗯嗯點頭,不服不行。 老中醫把藥方開好,囑咐先服下幾副,應當見效,若不好再來,說得你心暖氣順的,想這下肯定是藥到病除。回家抓藥後再算帳,銀子花得不多,精神上更加舒坦釋放。至於病究竟醫不醫得好暫且不論,就看看中醫這一過程,病人的病從心理上也起碼好了一半。由此可見,中醫仍然有一定的群眾基礎。
儘管我相信中醫,但我從未親眼目睹中醫 能治病。知道中醫能治病都是報刊雜誌上看的,電視廣播上說的,親戚朋友同事傳的。當然,我自己,包括我的家人朋友,得病時看中醫的並不多。不過中成藥還是用過不少,如桑菊感冒片、銀翹解毒丸、霍香正氣水、人丹、十滴水、萬金油等,中藥還靠譜,不像中醫那樣玄。我記得的看中醫的經歷是我的鼻塞不通,以前堵得很厲害,透不了氣,睡不好覺,難受要命。西醫不行看中醫,看了好幾個老中醫,湯藥丸藥吃了好多好久,始終治不好。後來煩了就不再治了,反正死不了。出國後就不知不覺地好了,鼻子不再堵塞。我父親被確診為肺癌後說保守治療好也去看過中醫,父親在病中那艱難服藥的樣子仍歷歷在目,想起都辛酸。不過中醫也無回天之力,父親三個月後就走了。我伯父腦癱後,不僅看遍中醫,還試了許多草藥偏方,就差沒找那些“元配的蟋蟀一對”藥引子了,不過同樣沒用,躺在病床上一年後也走了。
我經常看看醫療保健有關的節目,覺得中醫真是神奇得很。中醫宣稱不僅能治百病,尤其是疑難雜症,以及西醫治不好的病,而且還能治“未”病,也就是未來之病。講的都是專家教授的,有根有據,不由人不信。不過我還是覺得中醫只能治西醫治不好的病,對於西醫治得好的病,中醫就無能為力了。例如,感冒,禽流感,西醫就明說治不好嘛,但中醫就說可以治嘛。禽流感流行時專家們就給出了好幾個中藥處方,板藍根是其中一味,據說當時全國各地搶空了。還有好多的癌症,西醫就明說治不好的,但有好多人會或引經據典或耳聞目睹地說某某某就得了癌症看了中醫吃了中咬藥,不久就好了。我父親得癌症時就是聽了這 些傳說抱着一絲希望去看中醫的,看後還真的升起了不少希望,不幸的是他不是傳說中治好的某某某的一個。另外,我也在網上看到當年尼克松訪華有頭痛,西醫治不好,一個針灸專家給他一紮針,頭痛就消失了,從此針灸就在美國傳開了。這左看右瞧有點像華佗給曹操治頭痛的故事,不過我找不到這故事出處來源。
像絞腸痧,黑腦暈,癆病,打擺子,血淤,麻瘋,出麻子,大脖子,瘟疫(不包括感冒)等等這些常見病,西醫可以有效治療,中醫就顯得無所作為了。不過,這些病有些現在也不常見,有的甚至快絕跡了,再陰呀陽的,髒呀腑的已經沒有意思。咱中醫與時俱進,不玩這些過時的東東,要玩就玩西醫玩不了的。注意,上面的病名都是些老的民間術語,現在可能不再用了或按照西醫劃分改名了,咱不專業, 解釋這裡就免了。
想當年鐵樹開花,枯樹發芽,用針刺麻醉,針灸治療聾啞在全國鬧得沸沸洋洋。一根銀針治百病,一顆紅心暖萬家,效果難說,精神可嘉,中醫當時真紅火了一把。後來風靡全國上下的什麼“紅茶菌”,“摔手liaofa”,“喝水”,“氣功”等,傳聞能治百病保健康,年紀大的可能都記得,像搞運動似的前後流行好一陣。據說喝尿功效更好,只是太噁心,沒流行起來。現在這類神話不再流行,但新的神話也可能再出現。中醫是國粹,是中國文化的一部分,國人應當頂禮膜拜,也應當繼承批判發展。醫學畢竟是科學,中醫那些神秘面紗該去掉的就去掉,不能人家一反對就拿中國文化或科學的局限說事。中醫作為傳統治療方法,也畢竟有它的局限,說它能治百病,治“未”病,以及目前公認還治不好的病,如艾滋病癌症等等,咱實在 不敢苟同。
對於治病,咱還是以西醫為主,中醫為輔。一些疑難雜症,如西醫治不好,就試中醫。對於養生康復之道,咱中醫西醫並用。我個人認為中醫與其是在治病,倒不 如說是在師徒調理身心平衡,激勵內在活力,多少有點碰運氣。有些疑難雜症,有些人用中醫,包括針灸等,病就莫名其妙地好了,可能就是生理和心理的機能得以加強或康復,由此達到治病的目的。這也解釋為什麼其他人同樣的病用同樣的中醫有些人治得好,有些人治不好。
西醫對病人冷冰冰的,醫生動不動就給出統計數據,只有百分之幾的可能,或現在還無能為力;更讓人心跳的是二話不說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比如感冒,西醫就說治不了,休息幾天自然就好。你難受死了,他最多叫你吃點不管用的藥緩解下症狀,很不人道。而看中醫不同,由表到里由虛到實是寒是熱是毒是邪都有說道,得看老中醫,得開方吃藥,是病就有治,很人道。就是藥沒有效,正如我前面說過,見過老中醫後病人的病從心理上起碼好了一半,這一開始就為病人建立起戰勝疾病的信心,這信心對今後病的痊癒大有好處。這有點像我老媽信什麼藥枕,磁毯,高電壓等,那幫人明明哄她開心騙她錢財,她還是花大價錢賣了,她用後說效果好得很,吃得好了,睡得香,胃不疼了,腳有力了,一段時間她也確是如此,你還不能不信。
所謂無知者無畏懼。咱不懂中醫而妄論中醫,可能會引起某些中醫愛好者的憤憤不平。不過不要緊,身體是自己的,有病找誰看,西醫中醫都行,只要能把病治好就行。咱就事論事,只說自己的體會。
我愛中醫,是愛中國的文化,我愛西醫,是愛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