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半夜被小女兒的夢囈吵醒. 兩歲的她大概是做夢跟小朋友搶玩具, 急得大聲嚷嚷:”是我的玩具不是你的玩具! 是我的玩具不是你的玩具!” 隔了一會兒大概是沒有搶到, 夢裡哭着說:”拿走了拿走了!”. 我就這麼站在嬰兒床邊看着她, 看她做夢急得在床上翻來覆去, 還是不忍心叫醒她. 果然一會兒工夫, 她又咯咯咯的笑起來, 我想大概是夢到老師給她把玩具拿回來了吧.

這樣一折騰, 我的磕睡蟲全跑掉了. 睜着眼睛躺在那裡怎麼也睡不着, 就想起小時候做過的夢.

記得六七歲時候看一本小人書, 講百幕大的UFO之迷的吧. 那時候的小人書都是黑白的, 裡邊的外國女孩子一水的穿白色長長的蓬蓬連衣裙, 披着長長的捲髮. 那個書裡也有一個這樣的, 好象是那個科學家的女朋友. 那天夜裡做夢就夢到這個外國女孩子. 我清楚的記得夢裡她站在一片青草地上, 旁邊是淙淙溪流, 她的白衣飄飄, 長發也飄飄. 我還記得我夢裡說過一句話是”爸爸, 我看見那個女孩子了”. 很多年後讀到詩經里的句子, “關關雎鳩, 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 衣稀仿佛是我兒時夢裡的情景. 可見好的詩是有靈性的, 她一直就好好的藏在我們的心裡, 只是愚鈍的我們每日營營伇伇, 把上天給我們的靈性到底弄丟了.

再後來的夢都跟考試有關. 我很多年裡一直會重複做同樣一個夢. 夢裡我在考試, 題目都很容易我都會做, 可就是怎麼也做不完. 那考題足足有一寸厚, 很象當年那套數理化自學叢書的樣子. 這個夢纏了我很多年, 反倒記不清他是什麼時候離我而去的. 後來問別人發現好多人都會做考試惡夢. 其實應試教育何嘗不是我們青春期的惡夢. 考不完的試, 做不完的模擬題, 如此深刻的影響過我們, 以至於已經經年不考試的我還會在夢裡擔這份考試的心.

考托福和記阿姨的時候做夢都是講英文的. 夢裡的英文講得又快又好, 很遺憾醒着的時候竟然從來沒有講得那麼好過. 我的很多朋友都做過這種英文的惡夢. 還記得上大學時候同屋一姐們, 半夜忽然大叫一聲”GO TO AMERICA”, 一屋子的人都給嚇醒了, 發現伊竟然是在講夢話. 英文夢到是很乖, 考試結束後他們也就自動謝幕了.

再後來出國結婚生子, 也許有夢, 我竟然是沒有一個記得起來的. 生活是如此的瑣碎, 夢似乎也變得瑣碎起來, 比如帳單忘了繳了, 或者明天開會的PRESENTATION還沒有準備好. 到底沒什麼要緊有趣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