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話，不是現在碼的，以前的作業。

潮漲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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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讀完碩士後，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故鄉，任教於北航。當時好年輕啊。幾年下來，年輕的優勢也悄悄地逝去了。直到出國前，除了打檯球，交了一些要好的朋友外，其它的記憶都已淡漠了。

雖未生長於青島膠東，但有那兒的血緣，身高還湊合，人長的也不憔悴。這麼專業化的理工大學，竟常常會碰到所教的班上，全是女生。那些年輕的男同僚，時常露出嫉妒的神情，恨不得把我吃了。講台上是一個剛畢業的年輕男教師，台下坐着一群女孩子，往哪兒看，都是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專心教課，要點功夫啊。

記得一次下課後，剛走出主樓，一個女生，小巧玲瓏，活蹦亂跳的。竟走上前，一臉乞求的樣子，說要請我幫個忙。我問幫什麼忙啊？她說，一個小男生，追她追得，擺脫不掉。現在一定在女生樓前等着呢。問我可不可以裝裝她的男朋友，陪她回宿舍，只要讓那小男生看到，他大概就會知難而退了。平生從未被要求過這樣的事，可一看那小女生，一臉肯求的樣子，只好答應了。一路略有說笑，走近女生宿舍樓時，眼角瞥見路邊那可伶巴巴的小男生，心裡馬上想到的是，今天幹了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怎奈也不是初衷。

收到過女生的信。好文筆，柔情似水，虛無飄渺。看後把信上交到就要訂婚的女孩子手裡。人家女孩子見多識廣，並不顯露出正言厲色，但意思很顯然，當面撕毀，就完事兒。可那的確是好作品，棄之可惜。估計也沒有拷貝，若以後知道哪位是作者，有心去退還。我在那兒猶猶豫豫，可是人家女孩子就是不給具體指示。但傻瓜也明白，信號已明擺，少羅唆。只好照辦。拿給女孩子看，也不是沒有目的的。記得大學第四年，妹妹來到我就學的城市遊玩。同班的女生告訴她說，你哥找了個校花。校花不校花，真不好說，因為那年頭還沒有評校花的風氣。不過，我和人家女孩子收到過的異性寫的信的比例，大概是1比100。這次賣個乖，做個模範帶頭作用，利益在長遠。

為了幫助哥兒們粘住那幾個小女生，苦心創造了不少機會。去過稻香湖的賽馬場。那軍馬好帥。這邊馬騎的，有的瀟灑，有的嚇傻。到稻香湖去釣魚，魚鈎不是直的，但就是沒魚上鈎。為了照相好看，去魚市買來幾條大的充數。不知是命里早已註定，還是那哥兒幾個技術太差。那幾條小美人魚總是猾，只吃魚餌，不上鈎。害的我白忙活。

花了近一個月的微薄工資，買了上好的吉他。先彈愛的羅曼司，又彈綠袖子。最後再一點一點全忘掉。在京工門前的工藝美術品商店裡，看到幾幅好瀟灑，好有意境的油畫。戈壁灘上，或是幾段斷壁殘影，或是古樹獨枝遙遠相映，牛骨殘骸。俊馬獨駒，或是仰天嘶鳴，或是猛力擊蹄。好合口味。就是囊中空空，買不回來。檯球打的到不壞，哥兒幾個組隊與體育教研室的種馬們賽Snooker，贏得對方沒脾氣。

八九年六月四日清晨，天還未亮，大家就被廣播叫醒。那聲音，悽慘異常，亂無次序，大概的意思是，他們向我們開槍了！早飯後，噠噠噠的衝鋒鎗聲，似乎預示着野戰排即將衝進學校。下午，一輛輛燒毀的軍車已堵塞了校門前的公路。

無奈，捧起了枯燥乏味的托福和季阿姨模擬題。還是出國吧，對自己說。告別了父老兄弟姐妹，就又離開了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