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到墨西哥“双椒美食城”。以前去过几次,他做牛肉拿球,是银元大的薄玉米片放上牛里脊肉,加上一片起司烘烤。味道还可以。冰茸玛格丽塔也不错,很大的高脚杯,兑出来的玛格丽塔加冰打成茸,杯边抹一圈海盐,用粗麦秆吸,还算有格调。但没吃过他的招牌双椒。
我点了一道组合卷饼,含大虾,鸡胸,牛脊,猪排,加米饭,牛油果酱,酸奶油。跟那侍者说,按你喜欢的随意给我配菜吧,怎么都行。有顷,菜烤的滚烫,三四大盘端上来,一看主菜盘就知道不行。牛肉,鸡肉,海味,猪排骨,各有各的火候,一起烤怎么行?果然,鸡胸,大虾都烤得太过。我知道唯一可吃的必是牛脊肉。果然不负所望,肥嫩多汁,调味精准。
在墨西哥,所谓烹调就是把东西鼓捣熟了。五种肉有一种到位已经非常可贵了。要其他民族有中国的烹调水准也不切实际。这顿饭是会本地商业朋友,非得吃,心说当应付差事吃吃就打道回府吧。这时忽然注意到盘子边上,放置着一个肥硕的绿辣椒。长度跟中国的青椒差不多,腰围大约一寸半。像青椒和辣椒的混合种。明显地用油炙过,表皮发黑起皱还油汪汪的。这个物事有些诱人。说咬一下清清口吧。一嘴下去,辣味直冲上脑,而且从嘴里到嗓子直到胃都如同火燎。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只能说抓菜蛇结果抓了响尾蛇。咬它一口变成了被咬一口。
一边吸着气,心里不服。我在四川和湖南常吃一厘米大的朝天椒和青白的小米辣,用油炸了,拌盐或者泡酱油味精,就可以下饭。一般的辣椒我当蔬菜色拉咔嚓咔嚓咬着生吃都不觉有辣。怎么世上还有能辣到我的辣椒?再咬一口,效果相同。不过这次在辣中吃出一种嫩,脆,甜来。毒辣和霸道裹一层甜美,有如埃及艳后克丽奥佩拉之类的蛇蝎美人。莫非这就是墨西哥辣的风格?
我查了一下,世界上最辣的辣椒都在美洲。目前冠军是美国卡洛来辣州出产的魔鬼辣。辣度在一百六十左右。中国所有的辣椒辣度没有超过二十的。不过我不喜欢甜辣组合。甜是弱味,配不起辣这样霸道的味道。我喜欢咸辣。咸为万味之首,它的霸道才可以平衡辣的霸道。正如我们绝不能让任何一国在世界上独大,必须崛起至少两个其他国家,抗衡它的影响,形成三角形,世界才会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