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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阿飞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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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美女的屁股摸不得
送交者: 洪汀 2003年08月20日17:20:06 于 [茗香茶语] 发送悄悄话

青春的后面是什么?屁股。

我曾经想过也许会比这个有更好的答案,但我不是哲学家,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更确切地说那时侯我只是一个普通学生,一个满脸稚气和胡子茬,一副穷酸相,一脑门青春痘的大学生。

我是一个复杂的人,所以我总在考虑一些奇思妙想却永不实际的问题。

譬如说我曾经问过一个女孩:“你的理想是什么?”

已经很少有人问这种傻问题了。大家比较时髦的是互相问“心情怎么样?”,或者“感觉怎么样?”。所以当我提出这个问题时,这个女孩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了我半天,仿佛在看一只来自热带丛林的北极熊。

她是我的同班同学。

她长的很漂亮。

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都知道,上学的美女分两种:一种占绝大多数,学习很差,又整天忙于谈恋爱;一种是极少数,学习非常好而且有理想有抱负。

我的这位女同学就是后者。

她的身材高窕,举步轻盈。一张美丽的脸庞充满了学生时代的纯洁和天真。我总觉得她笑起来像红星二锅头,因为不管谁看多了都会醉。

在她的右眼下靠近鼻子的地方有一颗痣。她说这叫落泪痣,说明她命中注定总要受感情的伤害。但是我看了一些看相的书后,我才知道那颗痣叫克夫痣。

就是说她会克死她的丈夫。

因为她是美女,所以我很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做她的丈夫。

但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很遗憾,我没有机会做她的丈夫被她克死,相反她却被我杀了。

我用的不是屠龙刀而是一把普通菜刀,就是那种街面上随便五块钱就能买到的便宜菜刀。

不可否认她的骨头很硬。当我用菜刀剁断她美丽柔软的脖子时,刀锋卷了刃。

她生命最后所做的事情不过是毁了我的菜刀。

这就是她的人生价值。

她叫小娟,我忘不了这个名字。

每次回想起当年我问她的理想是什么时,我就总记得她那一双大大的眼睛和那一颗美丽的落泪痣。

那年我问她时我们都在上大二。

大学二年级是个很奇特的时段。因为如果你在大二这段时间还没有开始谈恋爱的话,那么你在整个大学就不会再有恋爱的机会了。

也就是说这是大学恋爱的最关键时刻。

所以,在一个美丽的夜晚,我怀着无比急切的心情约小娟出来晒月亮。我想追她,而且我觉得她也挺喜欢我。

我不太擅长追女孩子,但我擅长失恋。从小到大总是失恋让我身心倍受摧残。因而我一见女孩子嘴巴就不利索,精彩的屁就总放不出来。

那天晚上的月亮很美。我闷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问:“你的理想是什么?”

对于这个奇怪的问题她思考了半天,最后才紧握着双拳说:“我的理想是最大限度地实现我的人生价值。”她的口气中含有野心勃勃的成分,我不喜欢。我只喜欢她女性化的柔弱。

老实说,我最喜欢的是她丰满健康的屁股。她的屁股青春而完美,在牛仔裤的包裹下精巧诱人,让人过目难忘。

我总想去摸一摸,但我不敢。我还年轻,我还不想被小娟骂作臭流氓。流氓已经是一项违法的罪名,何况再加一个“臭”字,我这么多次澡岂不是白洗了?

那段时间我的唯一理想就仅仅是摸摸小娟的屁股。

我和小娟约会的那个晚上,我在摸与不摸的思想斗争中,倾听了小娟对未来理想的憧憬。

她说:“人活这一辈子为的是什么?爱情?家庭?事业?全不是。人是为了最大限度地证明自己的价值,最大限度的享受自己的价值。我不想默默无闻地活一辈子,我要借助我能触及的一切力量向上爬,我要轰轰烈烈做一番大事业。”

她哈姆雷特式的自白让我吃惊不已。作为美女,她有这样的进取心是难能可贵的。我的家庭条件不太好,我对将来的打算只是找份好工作,改善家里的经济条件,然后老老实实过日子。所以在她大谈未来的野心时,我除了溢于言表的敬佩之情外,就剩摸她屁股的可耻欲望了。

我以为她的野心和我的自甘平庸是矛盾,我们不会产生感情。

可是我幸福的错了。

我和小娟深深地相爱了一年多。那段时间也许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我们无忧无虑,彼此认真的恋爱,几乎片刻也不愿分离。当然我也偶尔能满足摸她屁股的愿望。

不过那时的我们还挺纯情,除了摸摸捏捏,没有做过爱。

小娟对我总想摸她屁股的念头并不反感,相反她喜欢听我用各种华丽的词汇赞美她的屁股。

为了讨她的欢心,我那时还特意做了首歌颂她屁股的诗:

别人的,那只是一般的。

小娟的,却是完美的。

在青春的后面,

美丽丰满的生长着。

摸着它我在深深思索,

它是永恒,

还是寂寞。

对于我狗屁不通的文采,小娟从不嘲笑。她说每个人都有抒发自己胸怀的权利,即使是对着她的屁股。

我爱小娟。我觉得她美丽,宽容还很勇敢。她也爱我,因为我真诚浪漫和简单。

不过比起爱我来她更爱她的未来。她是个有野心的女孩。

所以在大三的后半学期她毅然离开我,投入刘包子的怀抱。刘包子也是我们学校同级的学生。因为他很爱吃包子,所以同学们都这么叫他。

小娟离开我不是因为她也爱吃包子,而是因为刘包子的父亲在一个东北小城当市长。她想攀高枝。

现实是残酷的。

我能理解她,虽然我也觉得很痛苦。

记得那段时间我还受过一次大刺激, 我亲眼看到刘包子在摸小娟美丽的屁股。刘包子比我能干,他摸小娟的屁股时,手是伸进小娟牛仔裤的。而我每次只敢隔着裤子摸摸而已。

那个中午我的确不该去教室。我只想看本小说,宿舍太吵,教室中午又没人。当我拿着乃纲的小说《也许痛苦,未必幸福》走进教室时,我看到了这对狗男女正贴在一起摸屁股。

那一刻我只想杀掉刘包子,然后杀掉小娟,最后自杀。

我没这么做是因为上有八十岁的老奶奶下有不懂事的小外甥。所以我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就离开了。离开时我重重地把门关上。“砰”地关门声在中午宁静的教学楼中久久回荡。

大四时,刘包子和小娟同居了。

我觉得小娟是想用青春肉体做赌本去换取她未来的事业。她对未来的憧憬使 她不顾一切的下注。

她下的本钱太大,我希望她能赢。

我不会赌博。我只知道最后的赢家不会是赌徒而只能是庄家。

在人生这场赌局中谁又是庄家呢?

大四那年寒假,小娟去了东北刘包子家。刘包子的父母想见见她,也许是想见见未来的儿媳妇。

对这次东北之行小娟是很认真的,她希望作市长的儿媳妇,她希望从大学一毕业就能处于一个人生中新的起点。

小娟后来告诉我,那位市长的家非常豪华,许多东西都是她平生头回见到。她没有想到在这个地理偏僻的东北小城竟然能被市长榨出这么多的油水。这一切都给她一种腐败的荣誉感。

她怀着热切成为这个家庭一份子的心情见到了未来的公婆。市长夫人也就是她未来的婆婆在看到她那颗落泪痣后,布满笑容的脸立刻变得又冷又硬。

大约她也是懂一点面相的人。她知道小娟的那颗痣是克夫痣。她只有刘包子一个儿子,还指望着刘包子继承他们那份腐败的家业,所以。。。。。。

小娟赌输了。

从东北一回来,她就和刘包子分手了。她从刘包子租的房子里搬出来,搬回了女生宿舍。

第二天一早,小娟就来找我。我怀着无比悲痛的心情听她讲述着她的事情。她哭的很伤心。我也想哭,但我是男人,在眼泪面前我选择坚强。

那天她告诉我她是爱我的。刘包子只不过是个欺骗她的畜生。

听她骂刘包子,我有种说不出的痛快,好象鲁提辖三拳打死了郑关西的感觉。我这么同情她,我知道我还是喜欢她的。

大四的最后半年相当繁忙。我除了毕业论文找工作,还要参加公务员考试。我必须为着将来安定稳当的工作而奋斗。

小娟也仿佛从痛心疾首的失败中站了起来。

说实话,小娟的学习非常出色。她没有考研,完全是因为刘包子给耽误的。我鼓励她好好复习,准备下次再考,她却说她已经厌烦学习了。

我没有搞明白厌烦学习指的是什么意思,但我却明白小娟肯定是有新的目标了。

我想我前世一定是小娟肚子里的蛔虫,因为我太了解小娟了。她总想寻找新的赌局重新搏一搏,她不甘心过老百姓的普通日子。她要赢。

听说好象许多外企都希望笼络像小娟这样即出色又野心勃勃的人物。可不知怎么,小娟毕业后却毅然走进一家民营企业上班。

个人有个人的选择吧。

刘包子在大学毕业后直飞了洛杉矶。有个市长老爸,他就上可九天揽月,下可入海擒蛟。去洛杉矶发洋财,就像背弃了小娟一样,只是小意思。

毕业后我也很幸福地成为了政府的小小公务员,走进一家叫做区劳资处的清水衙门。工作清闲,油水很少。读书看报成了我工作的最大组成部分。

有一天我看一本相面的书,发现书上说眼角的痣是克夫痣。我立刻就想起了小娟的痣,也想起了小娟。她现在还好吗?

小娟所在的民营企业也在这座繁华的城市中。毕业后我们曾通了几次电话。虽然每次我问她,她都说自己挺好的,但我总放心不下。生活对于一个极其要强的美女来说,的确是险象环生。

一次偶然的机遇,使我了解到小娟“挺好”的生活。

我们单位会计马大姐热情洋溢的给我介绍了个对象。我是个年轻人,我想我需要结婚,这样我的生活才算完整。

马大姐给我介绍的女孩叫小丽,长相还不错,就是黑了点。

她恰好也在小娟的民营企业上班。

小丽很随便地给我讲述了小娟的生活。

原来小娟毕业后在那个民营企业干了不到半年,就被提拔成副经理兼总经理助理。当然,她也同时身兼赵总经理的情妇。

小丽嗤之以鼻地说:“那个臭婊子,也不知跟多少男人上过床,整个一个烂货。”

后来我知道,这个赵总经理是小娟生命中第二个男人。

一次我去她们单位找小丽,顺便我又去见了见小娟。在小娟宽敞有空调的办公室里,我认识了这位赵总。

在我记忆中这个赵总英俊能干,有胆识。由于岁数大了一点,看上去很像梁山好汉林冲。我突然明白这个赵总将成为小娟向上爬的阶梯,所以随即我也就明白小娟放弃外企高薪的动机。

那天晚上我和小娟一起单独吃的晚饭。小娟的耳环金光灿烂。

我说:“小娟,你把耳环摘了吧,那个看上去太俗气。”

小娟说:“我戴着它就是要证明我的价值,我平头老百姓要富贵的多。”

我很生气。我说:“你现在是比我这个政府小职员富贵的多。”

小娟还是喜欢我的。见我一生气,她就把耳环摘了。

然后她告诉我她爱我。她说她现在所做的只是她的理想。理想跟感情是两码事。而我就是她的感情。

那天晚上我去了小娟的住处,一所很漂亮的大居室。这种房子我们单位的正科长也住不起。我们在她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做爱。

这是我的第一次,对她则不是。

她熟练地帮助我,引导我,让我变成了一个男人。

我没有惊慌失措,因为我对小娟的熟悉让我们彼此和谐无间。

她的屁股还像过去一样青春有弹性,我摸了又摸,爱不释手。

小娟吻着我的脖子呢喃地说:“你还是老样子,就喜欢屁股,又单纯又可爱。”

我问她:“难道你们像林冲的赵总不可爱吗?”

她告诉我,她不会嫁给那个老男人的。对她来说,赵总之是个过程,就像和女人做爱前的亲吻抚摩一样,真正的高潮还在后面。

她还是野心勃勃。

我觉得她就像一支火箭,燃烧着自己努力地向上冲。她又能飞多高呢?当燃尽自己的青春之后,也许她会变成废弃的太空垃圾,永无止境地漂浮在上不上下不下的外层空间中。

我的宇航知识让我觉得她的生活不对劲,或者是生活中的她不对劲。我没办法告诫她。我不是思想家,我无法从繁杂的现实生活中指出一条光明大道。

那个夜晚我记得最清楚的,除了我的第一次性经验,还有小娟的一句话:“等我有钱有势了,我一定要嫁给你。”

她是爱我的。我也喜欢她。

她能嫁给我是我的心愿。

但是我太穷了。我贫穷得像一个十八世纪的欧洲无产阶级,除了裤子就剩力气。为了一件心仪已久的皮夹克,我省吃简用了五个月才攒够了一半的钱。我还住在单位提供的单身筒子楼里,灰灰的就像只老鼠一样,每天在黑暗泛着白菜味的走廊里钻来钻去。

小娟现在很富裕。她有钱有房子,相信不久以后肯定也将拥有自己的车子。她从头到脚一身名牌,哪一件的价格都不比我想买的皮夹克便宜。光那只金灿灿的耳环就是我不吃不喝一年半的薪水。

我已经配不上她了。

虽然她说等她有钱有势力了,她要跟我结婚。可她的野心永无止境。我不知道她所谓的有钱有势力是不是成为国家主席兼微软总裁,但是我觉得我不能为等她而把自己的婚姻耽误了。何况她还有林冲似的赵总。

一年后,我和小丽结了婚。

新房就在我们单位的筒子楼里。

婚礼简朴而铺张。我们在一家叫“怀春缘”的酒店大摆酒席。我不喜欢这家酒店的名字,“怀春”这个词让人很容易联想起思春,叫春,春药之类的词语。但是我们必须在这家酒店办酒席,因为这家酒店的老板是小丽的远房舅舅。

所以酒席没花多少钱。

结婚那天小娟也来了。她并不是很高兴,也喝了许多酒。在酒店卫生间外我们单独相会了几分钟。

她说:“你本该娶我做老婆的。”

我说:“你太有钱我配不上你。”

她抓住我的衣服,说她一直都很爱我。

那时有句话我没敢说,就是我也爱她。

我很难过。我怕我一说出来就可能和她一起从我的婚礼上逃走。我不能这样做,我不愿对不起小丽,我也背负不起那样的社会责任。更主要的是我明白小娟也不会离开她现在所处的社会地位。

所以,我只是反复说一句话:“我们还是好朋友。”

她哭了。

我想她一定是酒喝多了。

洞房花烛夜是我悲惨婚姻的开始。我们两口子没有幸福地在红烛下脉脉对视,我们只是点着电灯泡连夜清点这一天所收的红包。

数着数着,小丽骂了句:“这个小婊子。”

原来小娟的红包里是张一万元的支票,外带一张写着“我爱你”的字条。

看着这张一万元的支票,小丽乐得合不拢嘴,临末她还不忘再骂一句:“这个小婊子。”

我很难过。有时的难过是不能用语言来形容的。就好象是在黑暗中追打一只蚊子,你可以感到它在你耳边嗡嗡飞过,可你就是打不到它。

我的难过也好象是很想摸小娟的屁股,我也知道她同意我摸,由于各种原因,我就是不能去摸。我必须忍着。

结婚一年光阴让我对人生产生了新的认识。我明白了男人的人生就是每天围绕着下班买白菜,洗碗和挨老婆骂而展开的。女人的人生却是由下班做家务,发牢骚,吃丈夫的醋构成的。

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所以我更加思恋小娟。

小丽在结婚后每每提及小娟时都改用“老婊子”加以定性。她不再用“小婊子”而用“老婊子”,显示出青春在一个女人眼中的价值。

小丽在吃醋。

其实上在结婚后,我就基本上和小娟没了联系。

偶尔还是听小丽告诉我:“老婊子”调走了,调到本市有名的“长坤”集团做副总去了。小娟的确很能干。她的进步是用她的青春,她的奋斗,浴血换来的。

“长坤”集团副总的位子有多大油水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小娟离她伟大的人生价值又走近了一步。

我的婚姻只持续了一年半就土崩瓦解。我们离婚或许是为了别的,也或许为了小娟。我们每次争吵小丽都抬出“老婊子”来挖苦我。其实我也明白,小丽是嫌我没本事挣不到钱,她也不愿让这黑暗的筒子楼埋葬了她的青春。

我发现离婚对我是件好事情。

因为离婚可以让一个男人变得性格开朗心情舒适。

离婚后我就去找小娟,我想让她帮我调动一下工作。我是个有工作经验机关关系的大学毕业生,我有权利获得更高的报酬。

小娟还是那样迷人美丽。那颗落泪痣在她丰韵动人的脸上更像是富有的标志。

她很随意地帮我调动到教育局一个非常肥美的职位上。那种随意就如同顺手摘一个苹果放到盘子里一样。

她的巨大能耐另我高兴而感激,我觉得小娟就是上帝。

可小娟不是上帝,她是“老婊子”。她坐上长坤集团副总的位置除了她自身的能力之外,还因为她傍上了一位重要的市领导。长坤集团就是要利用她的特殊关系才高薪礼聘她做副总的。

那年她才二十六岁。

二十六岁对于女人以为着什么?以为着女人最美丽的时段将准备离她而去。如果不赶紧嫁人,择偶的标准就要开始层层的跌落。

小娟告诉我她现在还不能嫁给我。她现在是别人的情妇,在还没有获得很稳定的位置之前她不敢轻举妄动。她还告诉我她最爱的没有别人只有我,如果我可以等,那么过不了几年我们就可以富有幸福的结婚了。

娶小娟做老婆一直是我的美好愿望。

为了她我愿意等待。

她有婀娜的身材,艳丽的容貌,丰美的屁股,更重要的是我一直都喜欢她。为了这一切我愿意等待。

那位小娟傍上的市领导我在电视上见过。大大的脸盘,粗大的胡须,一副凶相。私下里小娟告诉我他还是个光头,天生秃顶。每次看见他在电视新闻上戴着假发一本正经的讲话时我就不禁好笑,因为他的整个形象活脱脱像一个小画书上的鲁智深。

在小娟的帮助下我的生活改变了不少。单位也分了我套三居室的房子。我的银行存款虽然数目不大却足已让我在睡梦中笑逐言开。

同时我也更深入地了解到小娟现在的生活。她的确已不是过去那个穷丫头了。她能开着自己的丰田来往于公司别墅之间,她能够在三四天之内直飞全世界任何地方,她几乎认识全市个方面的头头脑脑,她也能够伤心难过时像个小女孩一样跑到我家轻轻啜泣。

我问她实现自己的价值了吗?

她说还没有,这些还不够,她将有更美好的明天。

我????女人的野心永无止境。

在小娟二十七岁那年冬天,属于她自己的公司开张了。开张那一天非常热闹,许多的重要市领导都来亲自祝贺。就连我所在的教育局局长也屁颠屁颠的跑前跑后。

在热闹庆祝剪彩之后,那个秃顶的市领导戴着假发发表了一篇热情洋溢的讲话。

听着“鲁智深”一口的方言,再看看寒风中小娟美好俏丽的容颜,我突然觉得小娟走的不是一条正路。

我可怜的老母亲曾经说过:“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屁要一个一个的放。”

小娟才二十七岁。这么年轻就能一步达到在如此复杂的社会中自由翱翔的本事,我觉得很可怕。人的发展在符合自然规律时才是健康安全的。这是几千年前老子的思想。虽然我的母亲用她生活化的语言对之进行了高度概括,却也依然无法掩盖这种深刻思想所散发的真理般光辉。

庆祝活动的高潮阶段就是胡吃海喝。在全市最高档的饭店里,来宾们醉得一塌糊涂。陪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我也喝了不少酒。

有的人喝醉了喜欢发表意见说废话,有的人喝醉了喜欢活动筋骨发酒疯,还有的人喝醉了喜欢想女人,尤其是他最喜欢的女人。

我就是后者。酒一喝多,我就想小娟。

我很想认认真真地告诉小娟我爱她。

偏偏这时小娟没了去向。她公司的秘书告诉我:“老板回公司去了,马上就回来。”

我已经为小娟等待了许多年,我不愿意再等下去了。于是我拦了一辆车直奔小娟的公司。

一脚踢开小娟办公室的门,我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小娟赤裸着美丽的身体躺在宽敞的办公桌上,那位鲁智深似的市领导像狗一样爬在她身上舔来舔去。。。。。。

我立刻吐了。

酒喝多了就要吐,这很正常。

我以前喝酒从不吐,喝多了顶多醉得东倒西歪就是不吐。

但是从看到那一幕之后,每次喝酒我都吐。吐得满嘴酸水,满脸泪痕。

不可否认我受了很大的刺激,就如同大学时期看到刘包子摸小娟的屁股一样。我觉得非常难受。我想先杀掉鲁智深,然后杀掉小娟,最后自杀。

可是我没有这么做。小娟是鲁智深的女人,大约鲁智深喝醉了酒也和我一样想女人吧,这一点我无能为力。我只是一个蝼蚁一般的平头小百姓,我不能也不敢让鲁智深明白什么叫拳头。我的弱势在他的强势面前一丝不挂的软弱。

小娟和鲁智深惊慌地望着我,就好象潘金莲和西门庆惊慌地望着闯进来的武大郎。其实在我们的关系之中我才是西门庆,大约人们在做爱时总是胆小如奸夫淫妇似的。

我假装醉得摇摇晃晃,傻傻地问小娟洗手间在哪里。

小娟红着脸说在楼下。

我很想在出来后轻轻地关上门,然后绅士般地飘然离去。但我的灵魂在暴怒,它让我的手不听使唤。重重地摔上门后,我站在走廊中无声地哭泣。

我不能帮助小娟,我没有能力助她飞黄腾达,我也不能满足她永无止境的野心。我只有两只空空的手,以及许久没剪的黑指甲。

我能做的只是怨恨我自己的无能懦弱,怨恨我自己的苍白渺小。

擦干眼泪,我走出小娟装修豪华的公司。我想在马路上狂奔一阵,在奔跑中忘记这次不快。但是我没有跑,刚才的呕吐让我觉得胃里难受,心里更难受。

一连几个月我都没有去找小娟。小娟打来电话问我怎么了,我说我们都病了。我的意思她没听懂,只是格格地笑。她说她的公司开张大吉,几个月下来银行帐户翻了几翻。照这样下去,她早晚能超过比尔盖茨。

电话里她的笑声很可爱,我猜她此时的表情一定更可爱。

我爱她,所以我必须忍受她的现在。我只拥有她的将来。

可是将来的变化谁又能预料?人生只是在茫茫黑暗中摸索的行走,你根本无法预知前方是幸福还是危险。驱使我们前进的,仿佛只有渺茫的希望。

半年后,希望倒了。

少写两个字,是希望小学倒了。

一所建在市郊穷县希望小学的教学楼在阳光的曝晒中轰然倒塌,一百多名正在上课的学校师生被劣质的水泥板拍成了肉饼。

这一豆腐楼倒塌事件迅速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关注。连中央领导也亲自过问,并指示要彻底追查问题根源,追究一些人的刑事责任。

豆腐小学是个引子,从对它的追查中很快牵扯出了更多更大的问题。

一时间,这座城市风声火急。在残酷的政治斗争和复杂的势力妥协之后,许多大贪官被揪了出来。

其中便有那位鲁智深似的市领导。鲁智深果然配的上贪官这个称号,数千万元巨款在他手下不明了去向,挪用贪污更是不计其数。

被公审机关告上法庭之后,鲁智深被判了个无期徒刑。

小娟作为他长期包养的情妇,自然而然也被牵扯进去。她的银行帐户被查封,豪华住宅车子被没收,连她一本万利的公司也在转眼间灰飞烟灭。

好在小娟的问题并不严重,与司法机关的合作态度又非常好,所以并没有追究她的刑事责任。

小娟一无所有了。她只好躲进我家里。

那段日子她的情绪非常糟糕,整夜的抽烟不断的酗酒。我知道她爬了一半又掉下来,心里一定不好受。所以我用我的方式安慰她,鼓励她,给她读《圣经》,给她念《论语》。

不知是在我的帮助下,还是在时间的流逝中,小娟渐渐恢复了平静。偶尔她的脸上还出现了学生时代纯真的笑容。

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我去上班,她就在家里收拾屋子,给我做饭。晚上我们依偎在一起看没头没尾的肥皂剧,然后做爱睡觉。这样生活了几个月,简单,和谐,幸福。

那年小娟二十八岁。二十八的女人该结婚了。

我对小娟说:“娶你做老婆是我一生的愿望。”

我爱她,我愿意为我说过的话负责。不管她现在贫穷还是富有,我一直想讨她做老婆。我这一生就这么点愿望,既单纯又直率。

小娟也很高兴,她也爱我。她说在我和小丽结婚时她就想嫁给我,只有我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

有了我们的爱情做基础,婚姻一定非常幸福。所以我们决定在几个月后的情人节结婚。

我乐得屁颠屁颠地。我二十九岁了。二十九岁能娶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我也该知足了。

十一月份下了那个冬天的第一场雪。雪花纷纷扬扬铺天盖地,转眼间给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厚厚的洁白。

我跟单位请了个病假。我想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和小娟一起去雪中漫步,一起聆听积雪在脚下发出欢快的吱嘎声,一起在漫天雪花中寻求永恒的浪漫。

回到家,我却看到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正襟危坐在我的沙发上。再威严的坐相也掩盖不了他獐头鼠目的猥琐,就如同《水浒》小画书中的鼓上蚤石迁。小娟给我介绍,这个石迁是她的朋友,是个泰国华侨,几年前和她做生意时认识的。

这个贼头贼脑的男人见我回来很快就起身告辞了。

小娟告诉我她要和石迁去泰国做生意,过两天就动身出发。

她又告诉我这个石迁很喜欢她,一直在追她。这次和石迁一起去做生意对她来说是一个机会,她要挣回她所失去的一切。

我问她,我们结婚的事怎么办?

她说:“再拖一拖吧。等我们有钱有势了,再结婚不迟。”

我已经为她等了很多年了。每次为了她的理想我都成为被抛弃的人。从刘包子到林冲,再到鲁智深,最后我以为有情人终成眷属时又冒出个石迁。

我很难过,也很愤怒。

我不知道我想做什么,但我是不会什么也不做的。

雪下得好大。

小娟说要在临走前好好为我做顿饭,像一个温柔的妻子对待她的丈夫一般。她要我出去买点好菜。

在飞舞的雪花中我买完菜匆匆地往回赶。半路上我看到了一把菜刀。

人生中许多事你不能不讲缘分。我和小娟有缘,我和那把菜刀也有缘。我一瞧见它心就收紧了,眼睛再也无法离开。我觉得它就是我的,没有任何的理由。 问卖刀的多少钱,摊主说五块钱。我的口袋里正好有五块零钱。一切就如同冥冥之中的天意安排,我买下了那把菜刀。

我把菜刀放在贴身的衣服里,忐忑不安地回到家。

小娟做饭时兴高采烈,甚至轻轻地哼着歌。一个女人在摆脱黑暗奔向光明的前程时,那种喜悦情绪是无法隐藏的。

我摸着怀中的菜刀,感到绝望。

晚饭时,小娟不停地给我夹菜。她的殷情让我不寒而栗。我倒了些白酒,大口大口地喝下去。白酒是个好东西,辛辣的气味将我的灵魂变得又勇敢又坚强。

小娟也喝了杯白酒,酒后的她娇艳妩媚。

我问她:“还记得你的理想是什么吗?”

她温柔地笑着。“记得。我大学时就跟你说过,我的理想是最大限度地实现我的价值。”

“实现了吗?”

“还没有呢。”

“你打算怎么去实现呢?”

她认真地想了想,说:“我说过,我要借助一切我所能触及的力量向上爬。有时候不惜付出一些东西,用我所付出的赌回我要得到的。”她的语言精炼而概括,不愧是受过高等教育。

我问:“这次去泰国也得这样吗?”

她笑了。不言而喻。我的脑海中立即闪出那个獐头鼠目的石迁爬在小娟身上的景象。

我摸着下巴沉稳地说:“我帮你吧。”

“怎么帮?”

我没说话只是拔出菜刀扑上去,狠狠地砍她的脖子。她惊恐地用手去拦刀锋。几根漂亮的手指立刻被菜刀削了下来。我出手又狠又快,我觉得我可以做一名刀客。

小娟被吓蒙了。她张开嘴刚想喊,我上去又一刀直直砍断了她的咽喉。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人的喉管,白乎乎的,像火锅店里的鸭喉。

我有杀鸡的经验,鸡被割断喉管后还会乱跑。我怕小娟也死不了站起来乱跑,于是又冲上去补了几刀。

菜刀在小娟骨头上剁地嚓嚓乱响。她是个骨头很硬的人,菜刀都卷了刃。

我砍断她美丽柔软的脖子,把她的头颅放在餐桌上。

我承认小娟是个很美的女人。她的头颅皮肤白皙,面容娇好,半张着嘴,说不出的惊恐表情更增添了她女性的柔弱。

我看着她。她的眼睛也对着我。一颗水珠挂在那迷人的落泪痣上。

我说:“你满意了吧?你什么都没有了,你再也不用拿自己去赌人生了。”

菜刀滴着血,刀刃上被劈得豁豁牙牙。

小娟也许已经实现了她的人生价值,她用生命毁灭了这把便宜菜刀,同时菜刀也毁灭了她那野心勃勃的生命。

我不是武松,他能在血溅鸳鸯楼后在用鲜血墙上写下杀人者武松,而我不敢。我只有像宋江杀掉阎婆昔一样灰溜溜地连夜外逃。

我没有去想未来会怎样。没有小娟,未来会这样也无所谓了。

我是爱小娟的。杀了她只能说明我更爱她。

临出门时我最后摸了摸小娟的屁股。没有脑袋的尸体冰冷僵硬,再也没有过去的弹性和青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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