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强无敌的意淫小说--赤旗寰球记 1 |
送交者: Akai 2004年11月19日10:56:18 于 [茗香茶语] 发送悄悄话 |
赤旗寰球记 1 作者:地铁站 第一章 不速之客 “对不起,爸爸已经下岗了,你难得回来一趟都没弄些好吃的给你。” 毛赤宇的父亲嗫嚅着对自己的儿子说道,眼神里充满了哀伤与歉疚。在毛赤宇眼前的饭桌上,摆放着三碗白米饭,两碟咸菜,一盘青菜,还有一盘几乎看不到油水的炒土豆。这就是他们家今天的晚餐。 毛赤宇点点头,沉默地坐到椅子上,什么也没说,22岁的他很清楚“下岗”这个词对于自己家庭的意义是什么。他的妈妈看看自己儿子瘦弱的手臂,暗地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碗里的饭拨了一半到他的碗里,一家三口人各自拿起筷子,在一种沉滞的气氛里开始吃饭。 吃过饭以后,毛赤宇的妈妈开始去厨房收拾碗筷,而他父亲则颓丧地靠在椅子上,紧闭着嘴唇,目光越过毛赤宇的肩膀,向他身后望去。毛赤宇知道父亲在看着什么,那是历年来的先进工作者奖状与锦旗,还有一张全省劳动模范的证书与合影。 “三十年了,三十年……”忽然他父亲轻声地感慨起来,眯起眼睛,语气混杂着自豪、怀念以及异样的枯涩。毛赤宇看着他,忽然发现父亲老了,虽然今年还不满五十,但已经鬓见白发,蜘蛛网般的皱纹爬上额头与脸颊;尤其是这几年来,父亲的衰老程度明显加快。他记得他小时候父亲每天都是神采奕奕地去上班,然后高高兴兴下班回来,甚至还有力气把他举的高高的;而这几年以来,父亲几乎每次回来脸上都带着愁云,而且日益增多,他甚至觉得父亲的生命力都被这愁云一点一滴地吸掉了。 他父亲本来是一家国营重型机械厂的资深工人,年年劳动模范,优秀共产党员。这几年这家重型机械厂效益不好,每况愈下,几乎要到了破产的边缘,最后不得不卖出去,而买主提出的条件之一就是裁员三分之二,于是他的父亲很不幸地也在下岗名单之中。 “什么效益不好!根本就是那些当官的乱搞!” 毛赤宇有一次听到父亲跟同事聊天的时候突然大声说道,父亲的表情很激愤,说的时候挥舞着手臂,仿佛要将心中的郁积都发泄出来,他印象里可没见父亲这么愤怒过。 “那些个厂长和主任们根本就是打着改革的幌子腐败,变着法地从厂里捞钱,别的什么都不管!咱们工人拖欠了几个月的工资没地方发,连看病的钱都没有,他们却还能天天吃酒席洗桑拿开好车找小姐,这什么世道?” “我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就黑心到这程度,一车原料能卖给厂里十次,全新的水压机当废铁扔,搞合资这么大的事连职代会都不开,就这么把这个厂掏空了,他们好,调动的调动,走人的走人,剩下一群无辜的工人替他们受过!” 其实这些事不用他父亲说他也知道,现在这些事情早就是尽人皆知,报纸广播网络天天都报,反腐电视小说也是一部接着一部,可是有什么用呢?下岗工人还是千千万,毛赤宇记得在中学的政治课本上说工人阶级是领导阶层,是主人翁;大学政治经济学说剥削是资本主义特有的现象;可这似乎与现实并不一样,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也说不清楚。 他只知道,现在他的父亲下了岗,母亲身体一直有病,而自己刚上大三,整个家庭一下子陷入了困境之中。这并不是他们的错,但是他们却要来承担。父亲总喜欢念叨一句话:“想想这厂子当年多么的……” “孩子他爸,咱们今后打算怎么办呐?” 母亲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关切地问道。父亲缓缓转过头来,说:“我回头跟老赵问问看,看能不能借钱买辆板车,实在不行弄辆旧的也行。” “爸你要拉板车?那怎么行?!”毛赤宇大惊,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爸你的身体怎么干的了那种体力活,你的腿还有伤啊。” “累是累了点,但好歹能有口饭吃吧。”父亲说的很平静。 “您,你别去!“毛赤宇觉得自己眼眶一下子变的湿润,情绪也激动起来, ”我去,我去。我不念大学了,我替您去拉车,我年纪轻,体格好。” “胡闹!”父亲眉毛一立,拳头“砰”地一声砸在桌子上。“你的任务就是给我好好读书!邓小平同志说过什么,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你就是咱们家的第一生产力,不读完大学能行吗?” “可是……”毛赤宇还想争辩。 “不许你荒废学业,咱家供的起你!砸锅卖铁你也要把大学给我读完!” 父亲的话斩钉截铁,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当天晚上,父亲就逼着毛赤宇返校,并且严厉地说绝对不允许他偷偷去打工,要专心学习,否则就不认他这个儿子;说完以后,父亲又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放到他手心,用沙哑的嗓音低声说:“买些营养品,补补身体,别累着……”毛赤宇接过钱,死死咬住下巴,拼命让自己忍住不掉眼泪;一直忍到走出家门父亲把门关上以后,他终于不能控制自己,就在楼道里把脸靠着墙壁,无声地哭了出来。 毛赤宇的大学距离他们家一共是十五公里,坐公共汽车够去要3块钱,而民营小巴士则是4块。他舍不得花这个钱,于是决定步行去大学。十五公里走三、四个小时就可以到了,到大学宿舍的时候恰好是午夜;虽然大门已经锁了,但他知道一楼厕所有一处玻璃碎掉了,可以从那爬进去。 好在这时候还是晚夏,气候并不冷,夜间甚至还有些凉风,走起路来颇为惬意。前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一路上毛赤宇一边走一边沉思,一个声音超越了悲伤的范畴,在他心里一直在呐喊: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一个诚实劳动几十年的工人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而那群贪官却能够花天酒地?为什么现实和政治书上说的不一样? 难道真如网上一些文章所说,社会主义是资本主义到资本主义最长的一条路? 纷乱的思绪随着毛赤宇的脚步不断在心中舞动,这些思考固然不能给他带来心理上的慰籍,也找不出答案——毕竟他还太年轻了,很多事情无法了解——但这至少能够消磨时间,让他在这段漫长的路上不致于太过无聊。 大约走了三个小时,毛赤宇开始觉得双脚发酸,胸口也有些喘,小腿肚子还有点抽筋的迹象;毕竟这段路不短,而他晚饭没有吃饱。他停下脚步,向四周张望,看有没有水管子之类的地方,可以喝上一口解渴,也顺便休息一下。 这一段应该算是城乡结合部,城市建筑与农村在这里怪异地结合在一起,零星几栋灰色的房子散落在一片空地之间,有的已经盖完,有的则是盖到了一半就终止了,废弃的手脚架和残缺不全的楼顶黑暗中看上去好象舞动的怪兽,塑料袋与泡沫白饭盒满地都是,还有东一堆西一堆的沙土与垃圾。这些造型各异的存在将道路两旁分割成了无数或宽或窄的过道,仿佛迷宫。 现在大概是11点左右,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远处的房子亮着灯。毛赤宇想既然是建筑工地,怎么也会有水管子吧;他这么想着,走近一处三层小楼前的院落。严格来说这是栋毛坯楼,只有主体工程完成了,里面空旷一片连墙壁都还没粉刷。楼里死寂,肯定没人在里面。 毛赤宇给自己壮了壮胆,推开半掩的铁门,走进院子,四处看是否有水管子。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种极为强烈的感觉猛地袭上心头,让他整个人僵在那里动弹不得。这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描述,就好象有一股力量吸住了他的心脏,并且拼命撕扯,但又捉摸不到。 他大吃一惊,第一个反应是想转身离开这院子,可是双脚根本无法移动;慢慢地,这力量越来越强,毛赤宇的感觉也越来越痛苦。他惊奇地发现,现在起了变化的并不只是他的感觉,他四周的环境也开始变化起来!夹杂着粉尘的空气逐渐形成了一个旋涡,毛赤宇可以清楚地看到空气流动的轨迹正集中到院子的中间来,不时还有小小的火花在空中爆裂,发出“噼啪”的声音。 毛赤宇从来不曾碰到过这种情况,他又是害怕又是好奇,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旋涡的中心,一声不吭;他的直觉告诉他,很快就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至于是吉是凶都不所谓,反正都没有办法逃避,因为整个人现在都被那股神秘的力量束缚住了。 很奇妙,他并没觉得恐怖,那力量只是束缚住了他,却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他甚至能体会到一种让洪流洗刷全身的爽快感觉。 那旋涡越转越快,在这小院子里形成了一个急速旋转的小龙卷风,噼啪的火花也越来越大,越来越频繁。毛赤宇被呼呼的风吹的睁不开眼,连身子都被向后倒去。 突然,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和耀眼光芒从龙卷风的中心爆开,龙卷风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压力,气流向四周狼狈地散去,一下子把毛赤宇撞倒在地。他惊呼一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感觉到风一下子停住了,刚才那种揪心的疼痛也消失了。 他抬起头,发现在院子中间多了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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