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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阿飛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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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夢的奧秘 5 --lucid dreams
送交者: pifu01 2022年03月28日17:02:40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3、光明夢境

  第三階段的夢境訓練是光明夢境,這是夢境修法中最為殊勝的,也是最高的層次。

  具體修法是:睡姿依獅子臥式,全身放鬆,呼吸平緩……“鬚根將象捆金樁,長柄寶石之鎯頭,用作喚醒無明眠”……遵照此等甚深竅訣,專注心間,融入明空無別的境界入睡。進入這一境界的程式是,首先在似睡非睡假寐之際,保有虛空般的體受;其次,從地融入水至識融入光明為止,也同樣保持此一境界……這樣,完全進入“沉睡”狀態,但沒有一絲夢跡,處在徹底的光明境界。

  這個修法成功的標誌是,從表面觀察,面部表情警醒清明,沒有昏睡鼾聲……修行此法若能成就,則在中陰階段基光明出現之際,能立刻予以識別……

  光明夢境修法的意義與作用,不僅僅是在中陰之時認知基光明,而且,還能促進即身成就。拉瓦巴大師曾安住光明夢境中達十二年之久,從而獲得了殊勝成就。

  一般來講,夢境光明分為證悟光明和覺受光明兩種。上面我們所闡述的光明夢境屬於證悟光明。修習此法之人,從外表看去,顯現上雖然是睡眠狀態,但其實質卻是如虛空一般的明空無別境界。除了存在形式上的“甦醒”之外,完全都安住於光明境界。所以,它在夢境光明中是獨佔鰲頭的。

  如果證悟光明沒能獲得成功,那就有必要去修習覺受光明。

  自己觀想心間有尊通體光明亮晶的蓮華光大師,籍此為所緣境(在其他修法引導中,是以一團光蘊為所緣境,此法根據《六中陰引導文》而出)。在識融入光明境界之前,要一直保有明瑩狀態。在深睡時,會?那間出現無分別朗如虛空之態。然後,心間安住之蓮師逐漸明現,由此境界將夢境取而代之。依次而現,自己身體如在白晝,清楚朗見……漸漸地,就連自己的寢室居所,周圍環境,皆能清晰起來……

  隨著夢境練習的深入,我們就能發現覺受光明的特點:雖然外現是睡眠狀態,但一切所見都十分清楚。看上去雖然如同白晝而感到未曾入睡,但仍有“甦醒”現象存在。

  我以為,在歷代眾多上師傳記中記載的有關在光明夢境中週遊各個地方或佛國土,大概都是在覺受光明中前去的。

  覺受光明的特徵還有,它往往隨帶樂、明和無念等許多覺受。因此,有時會顯現如同神通般等特殊的明受。有關這個問題,在喬美仁波且傳記中指出:“我於似醒似夢覺受之間,仿佛得到了神通一般。有一次在夢中我感覺到,那位貝熱地方名叫頓約的王爺,正和幾個騎兵倉惶逃跑。而他們後面驅趕犛牛群的幾人向王爺呼喊著:‘王爺,您不要跑!先給我們吩咐一下,這些犛牛怎麽辦?……’王爺一邊策馬飛馳,一邊扭過頭叫嚷著說:‘我沒有什麽吩咐的……’就轉過頭,狂奔而去……這一情景,是我在二十七時在夢境中的感覺。沒想到不久蒙古兵來了,果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還有一次,我為一位病人念經,有一天黎明,我坐著睡著了。在眼前好象天亮了,一片通明。忽然間,浮現出一個家庭景象,那家有個人死了,屍體用灰色布纏繞著,蹲放在地上——在出現這個情景的同時,我認知了光明夢境。睡醒之後,我琢磨那個病人肯定壽終正寢了。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我聽說那個病人在當天上半夜就死了……如果出現這樣的明受,可千萬不要以為有什麽神通。這類明受進一步增上的話,那就有可能出現有漏神通(世間神通)。有時,施主等人不管在遠方還是近處,我夢中感覺到他們所思所想都能從他們口中講出來……諸如此類的明受,有時能顯現,但並非經常出現。初學者在出現這類相似的明受之後,若自以為是有神通而自高自大的話,那就往往會變成修行的障礙了!”樂、明和無念三者,無論出現何種覺受,都不要過於執著,這一點極其重要。正如《六中陰引導文》中所說那樣:“覺受光明必賴證悟光明引導。”

 

  (1)骨肉情深淚灑中陰界——聶達沃茲上師夢境經歷

  通過某種特定的訓練,加以充分利用夢境,我們是能夠成辦一些神奇稀有之事的。即使是在一般認為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截然不同的生者與死者,也是可以溝通對話的。關於這方面的問題,有過許多成就者,曾經依靠夢境修法去尋找中陰身的記載……諸如此類神異事蹟,在雪域藏傳佛教歷代文獻記載中並非罕見。其中有一特別典型的事例,那就是聶達沃茲上師應用夢境修法去尋找已逝的弟弟的故事。其中,比較詳細地介紹了中陰身的生活境遇。

  至於我本人,從小就對這個栩栩如生,感人肺腑的故事有濃厚的興趣。在此我就採用這一活生生事例,作為事實佐證。

  聶達沃茲上師是西元十五世紀人。他出生在西藏龍波澤嘎地方,是伏藏大師嘎瑪朗巴之子——聶達秋吉的大弟子。他自幼就熱衷於修法,經常一個人到寂靜地去打坐,人們都尊稱他是一位“幼童大禪師。”長大以後,他依止聶達秋吉尊者,得到了聞解脫法等殊勝密法所有竅訣的獨傳。尊者對他密示說:“此一聞解脫法門(即《西藏度亡經》),我對任何人絲毫也未傳授。我的上師嘎瑪郎巴(注10)曾告誡說,此一殊勝法門在三代之內只許單傳,在三代以後才可廣傳世人。依照上師的教言,你也應該在六年之內不能向任何人傳講,待六年後方可秘密傳授。現在,你應當獨自專修才是!”聶達沃茲聽了上師的教誨後,就閉關修法,最終獲得了殊勝成就。

  有關他在夢境中的經歷,是極具特色的。某些已是理論未言之處。由此可見,普遍性的理論和特殊性所昭示的現象,並非完全一致。理論範疇所涉及的是關於大多數人或者是某些人在不同空間與時間條件下而言的。但因各自業力顯現迥然不同,並非所有人的閱歷都符合一般規律。在掌握了這一道理之後,我們就能大開智慧之門,心胸也會廓然開朗。

  下面是聶達沃茲上師的夢境故事……

  藏曆豬年仲冬(11月),我(聶達沃茲上師)在澤嘎地方的拉拉寺獨自閉關時,當地發生了一場嚴重的流行病,奪去了二十幾人的生命,其中有我年僅三十二歲的弟弟多吉堅贊和他幾歲的女兒。

  過了三個月,我在知道這件事後,因懷念自己的骨肉親人,心中感到無限悲傷。為了早日知曉弟弟的情況,我決定於21日晚上,修習由阿底峽尊者所傳的“尋憶轉世夢境法”來找尋弟弟。

  次日黎明時分,我夢到自己跨越一條大河,來到恰那地方的一片茂密森林中。

  在那裡,稠人廣眾,熙熙攘攘,人們彼此間不知在交談著什麽。

  在我的身邊,有多單和多吉贊踏倆人。正在這時,我看到我的母親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看上去她比以前在世時更年輕了。她對我們說:“你們三人不應呆在恰那,而應到恰嘎去。我現在有急事要去趟澤嘎。現在,積善的投生之所太少,多吉堅贊仍未找到而十分苦惱。我沒有讓他去持惡業的家裡,我規勸他,在沒有找到持清淨善業的家以前,一定要耐心等待!……他一會兒就能與你們見面。”母親剛說完,就匆匆地越過河走了。

  過了不久,多吉堅贊果然來了。他背著沉重的一捆木柴,愁眉不展,手托臉頰,低吟著憂傷的歌,一副漂無定所的樣子……

  他來到我們面前,顯得沒精打采。我急切地詢問:“你到哪去了?我以為你死了,你沒有死呀!那我們就趕快回家吧!”

  他聽了之後,滿腹狐疑,恍如隔世,眼睛痴痴呆呆地望著我。我見了,心如刀割,不由得生起無比的大悲心。我暗自思量:是否他真的活著?

  他如夢方醒般茫然地對我說:“我去了很多地方,結識了大約一百七十萬的朋友,可他們中三分之二以上的人都墮落到深不見底的大洞裡。剩下的人,因畏懼風雨的侵害,有的躲到森林裡,有的藏到泥石孔穴中。我和那些在你座下聽受過聞解脫法的其他幾個同鄉,雖然也遇到冰雹雨雪,朔風凜凜的侵襲,但有母親的衣服做遮掩,情形還算可以。”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我們沒有去那個深洞,而阿科‧康巴里括,同鄉們都勸他千萬不能去那個深洞,可他就是不聽,最後墮落到洞裡,現在他肯定夠嗆了!我和阿多、牛尊瑪兩人在一起。阿多曾對我說,‘聶達上師曾開示我不要到行惡業的家裡,否則會染上邪氣的。不過,行善業的家太難找了,我感到十分渺茫。如果時間拖得太久,恐怕我也要墮到深洞裡……正是因為和你在一起,我才沒有去。但現在,即便是一個造惡業不清淨的家也要找一個,我不能再等了……’然後,他就走了。我估計他沒轉生到旁生、惡鬼和地獄之中,肯定是去造惡業的家裡投生了。”

  他講著講著,還沒有講完,就悶悶不樂地哼起憂傷的調子:“嗚呼哀哉仁善家,少之又少極難尋。骯髒污穢兇惡家……”他一邊哼著,一邊神情恍惚地向一條小路走去。

  我向他喊:“你稍為等一等,我再問些話。”

  他停了下來,我問道:“你遇到那些我們家鄉死去的人了嗎?碰到誰了?有沒有機會呆在一起,現在他們去哪裡了?”他落魄地回答說:“我遇到家鄉的許多人,可是一些人瞬間就離開了。有些人和我一起呆了一天,而從你那得到灌頂的四、五個人,我們一塊呆了十天。牛尊瑪到一個山上去了,不知道她現在的命運如何。而其他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失蹤了。”

  他說完這些話,忽然眼前一亮,繼續說道:“我現在才深刻地認識到,中陰修法特別是聞解脫法,本應在活著的時候好好聽聞,並且應當銘記於心,可我所記住的聞解脫法不太完整。正因為我們幾個人聽受了聞解脫法,才能具備選擇投生善惡的能力。我們曾聚在一起誦念中陰願詞時(聞解脫法中的一部分),周圍數十萬人聽到後,都嗚嗚痛哭。我們問他們為什麽哭泣?他們說,‘你們是多麽有福氣呀,能念誦如此殊勝的願詞又能選擇投生,有時還能相聚在一起,我們是多麽地羨慕你們呀!可我們的境況卻是淒風苦雨,一想到自己所遭遇的不幸就感到悲傷難過。我們多麽希望能得到你們的殊勝法呀!’我聽了之後,就把未記完整的聞解脫法傳給他們了。他們便問我:‘你在法性中陰(注11)出現時,為什麽不循著光明之路去呢,怎麽仍在這裡?’我回答說,法性中陰的聲、光、力(猶如利器般刺眼的特殊光線)太赫赫耀眼,當時我被嚇得一下子昏厥過去,就沒能找到光明之路。在法性中陰出現時,雖然我差一點就識別了,但非常遺憾的是沒有成功。如果聞解脫法聽聞過三次,就肯定能夠認識,但我活著時僅聽受過兩次。”

  他充滿期待地接著說:“不管怎樣,我還是期望能夠投生到一個積善家庭,我一直都在等待這個善緣。但實在是太難尋找,直到今天仍未找到。”

  他沒講完,就神情沮喪地低吟起來:“嗚呼哀哉仁善家,少之又少難尋覓;骯髒污穢兇惡家,多之又多惡趣門,坎坷懊惱中陰路……”他背起那捆柴,順著羊腸小徑,茫然若失地向前走了。

  我焦急地呼喊他,追了上去,安慰他說:“弟弟,你不要過於悲傷,我不會讓你受苦。請你告訴所有的中陰身,在澤嘎地方的拉拉寺,有一位上師名叫聶達沃茲,他經常傳授聞解脫法和系解脫法,你就帶著他們來聽聞。而且,我每天清晨都在不斷地念誦,同時做中陰水佈施、回向和發願。”

  他抬起頭告訴我說:“我大概推測,我們家鄉的大多數人,現在已經找到比較好的投生之所了。直到幾天以前,我才和他們分手的。我們澤嘎的人當中,也有極個別的沒能找到投生之所。我們這些人就圍聚一起,共同念誦中陰救畏願詞、度脫險徑願詞和燈供願詞等。你在每天念誦中陰願詞時,我們感到非常欣慰。與此同時,我們在念了願詞後,發現中陰的許多眾生逐漸減少了,不知道是否他們已經找到較好的投生地了!”

  他繼續述說:“在中陰期間,存在著數十萬乃至數億不同地方的人。在這裡面,我和三名密咒士是很有威信的。我猜想,他們三位在世時,就曾長期誦修聞解脫法,並且已獲許多灌頂……”

  他描述中陰投生的情況時說:“在中陰階段,若想尋找到清淨仁善的投生之所,比在人世間找到如意寶洲還要困難。而骯髒污穢的投生地卻象打開窩的螞蟻那麽多。在一個月以前我們大概有十七萬的朋友各自離開了,現在只剩下了五百左右。我估計在三天之內,他們也會找到投生之所的。在每個月,我都能看到從未認識的幾十萬到幾百萬人出現。上個月所出現的人不見了,這個月又出現了許多人。我們家鄉的人中除了我以外,全都不見了。阿媽一再叮囑我,千萬不要到造惡業的家庭,一定要去行善的家庭,在此之前,切記要耐心等待。我聽了就責問阿媽說,你老是講些缺乏考慮的話,如果老是茫茫無期地等待,萬一墮到那個深洞裡怎麽辦?不是每天都有成千上萬數不勝數的人墮落到那裡面去了嗎?阿媽十分肯定地對我說,‘在你沒有找到仁善的投生之所前,我保證你不會墮到深洞裡,更何況你的哥哥也在為你祈禱呢。你不要太過於灰心絕望。’我雖然聽了阿媽慰解之言,但現在我的確有些心灰意冷了。”

  “怕呀懼怕此深洞,愁呀憂愁中陰路,重呀沉重背木柴,心中渺茫忒悲慘。嗚呼哀哉仁善家,難得難得太難得……”他唱著悲傷之歌,手撫臉頰,顯得憂心忡忡。他有些勞累睏倦地歎息著:“哎喲、哎喲……”就迷離恍惚地走了。

  我聽了他的一席話,感同身受,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我擦淚水,順著他遠去的方向追去。

  我向他喊道:“你不要走,我再給你說句話!”

  他嘴裡“哎喲”著,慢慢將背的柴側放在小土包上,轉過身來等著我。

  我繼續安慰他說:“你不要愁眉苦臉,我在拉拉地方建起了一座文武壇城,就以此善根回向給你!我還向格西洛桑供養了一個月的飲食用品,請他為你念誦觀音心咒。同時,我也讓家人念觀音心咒回向給你。自從你走後,我們未曾做過惡業,並盡一切力量多做善事。你不要灰心失望,對你自己失去信心。你很想投生仁善之家,不過我想,你如今是一個中陰意形身。聞解脫法里講,在中陰期間,無論到什麽地方,只要專心一念,就能夠轉生到那裡。你應該發願,以猛勵祈禱之心,希求往生銅色吉祥山蓮花生大師座下——這不是很好嗎?”

  他鬱鬱寡歡地解釋說:“我知道,但我在人間呆的時間太短暫了。我本應在人世間活得很長,可是被那個敗家精唐窮瑪弄得如此悲慘,我悔恨交加。本來我已獲人身並生長在仁善之家,仰仗你們的恩德,我很少做惡業。但我沒能把握住機會專心求法……一想起來,我心中就很難過,覺得太可惜了!”

  他唉聲歎氣十分惋惜地說:“我和父母兄弟生活在一起的時間太短,就匆然訣別。更何況我正值精力充沛的人生黃金歲月,瞬間就化為泡影撒手人間……現在落到這種地步,能夠找到象以前我們家一樣的家庭,真是太困難了。我在世時沒能好好把握,失去了才知道擁有時的可貴!唉!現在只好重新再去尋找,可這實在太令人痛苦了。不管怎樣,我還是希望轉生人間,我始終都在焦急地期盼著……”他說著說著,淚如湧泉,傷心地垂下頭來……

  我向他詢問道:“那你遇到你女兒察荷瑞了嗎?”

  他爽然若失,無可奈何地說:“記得是上個月,在成千上萬的人群中偶然看到她,但瞬息之間,她就身無蹤影了。後來,就再也沒碰到……”他一想起心愛的女兒,哽咽著,身子不時顫動,他緩慢地轉過身,垂手背柴,斷斷續續地低吟起來:“快樂幸福人間境,淒風苦雨中陰路……短暫人生倏消逝,心中惱悔無團聚,不能自主無自由……”隨著悲沉的調子,他漸漸地遠去了……

  我又攆上去,對他說道:“等一等,我再問你,你見過閻魔法王沒有?”

  他低垂著雙眼,悶悶地說;“沒有,我想,如果墮到大深洞裡去,就能見到閻魔法王,但我沒敢靠近。每當我接近洞口時,就毛骨悚然,心驚膽顫,都被阿媽護佑住了……可其他人卻沒有保護者,他們會不由自主地踉蹌著走向洞口,他們顯得萬分恐懼,面部扭曲猙獰可怕,臉色也變得蒼白如紙……有的甚至嚇得昏倒,有的呻吟哀號著,‘我要墮下去了……’就滾落進漆黑無底的洞裡……”

  我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寬慰他說:“我親愛的弟弟,你不要這麽悲愁。我衷心祈祝你,能夠投生到仁善之家,也能學修佛法,而且我們兄弟日後定能相見……弟弟!我希望你不要作繭自縛,更不要自慚形穢,你要知道,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漂蕩在中陰路上,我們活在世間的所有眾生將來同樣也要面對這一中陰路。你不必過於憂傷,應該心平氣和,十分虔誠地祈禱觀世音菩薩,還有經常幫助你的阿媽,她有可能是金剛亥母,你更應該好好地祈禱。”

  他心氣有些平緩地對我說:“親愛的哥哥,我知道了。由於中陰的生活太悽苦,所以,我不得不給你傾訴這一冷酷的事實……並非是我心存怨恨,請哥哥你還要諒解。其實,我比起其他中陰身來要快樂多了。你燒佈施時的七世丸和系解脫對我幫助極大。而且,對其他中陰有情也很有利益。我希望你將我的骨灰做成“擦擦”像,同時還要繼續為我燒施七世丸和系解脫。還有,那個“拿RA酬懺儀軌”(注12)極具功德,你也一定要為我多多念誦!”

  我肯定地點點頭對他說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替你做功德的!弟弟,我們先一起到恰嘎去吧!”

  我們走著走著,在路邊遇到了母親,她一邊念誦著度母心咒,一邊用河邊的沙子擦搓著身體。

  我們過了一條河,向澤嘎方向走去……

  正在這時,我從夢裡醒來。忽然感到一陣驚慄,發現自己滿臉淚痕……我馬上起來念誦聞解脫和系解脫,回向給弟弟……

  一個月以後,也就是藏曆12月11日晚上到第二天黎明,我又作了一個夢。

  大概是約當山谷,我向裡面走去。

  忽然,從對面繁茂稠密的森林裡,傳來了“咔咔”砍伐樹木的聲音……我循著音聲,來到近前。

  我看到多吉堅贊正在滿頭大汗地劈著油松。我沖他大喊:“喂,你在什麽?你還沒有找到投生之所嗎?”

  他氣喘噓噓地說:“在離此較遠的地方,我找了一個。可是,我對自己家鄉還是十分依戀,就沒有去那裡。”

  我向他詢問道:“那你劈油松做什麽用?”

  他擦了把汗對我說:“我無論到哪裡,都怕看不見日月的光輝,所以就用油松來照明。”

  我略顯責怪地說:“你怎麽還不趕快去找投生之所?仍呆在這裡?難道你不覺得心焦似火了?在聞解脫法里不是已經明示了在中陰投生階段,有很多不同選擇的方法嗎?其中的內容,諸如選擇清淨空行剎土和選擇有垢染的輪迴之門,這些你還記得嗎?若依照我的建議去做,你大可不必選擇投生輪迴,因為這是令人十分痛苦的。你應該一心專注,虔誠希求往生西方極樂世界,或者其他佛國剎土。我想,你肯定會能夠成功的!因為你已經沒有肉身,只有細微的意形身。憑藉這個條件,你想轉生何地都會駕輕就熟,是沒有什麽障礙的。現在,我自己的肉身還存放在人間,我已是夢境中的幻化意身,而你是一中陰意形身,我們同樣都是幻身。如果我們倆人雙手接觸,握一下手,肯定是無有絲毫觸握感。你若不信,我們試試看!”

  於是,我們雙手互握,驀然間,我們都怔住了。

  太令人驚奇了,兩手在觸碰的剎那,沒有相互融入穿過,而是緊緊抓住,明顯存在觸握感——這種感覺,與真實肉體雙手的接觸之感一模一樣,並無二致。

  他不以為然地說:“不對,不對!是真的有哇!”

  我也感到十分詫異,心想:這是怎麽回事?毫無懷疑,我現在是在夢境,他也的確已經逝去……生與死的我們倆人在這個山谷中相見,可握手時怎麽會有觸握感呢?——這一切,是不是真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審視著他那我早已熟悉的面龐,他也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我們都有某種預感,感到這也許是最後一次相聚,恐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我們相互仔細端詳著,許久許久……

  唉!在沒有徹底斷除對輪迴假相的實執之前,可謂從無始以來,我執的習氣太根深蒂固,現在太不容易摧毀了!

  經過反反覆複的觀看,我們深深地體會到,虛幻的中陰意形身和虛幻的夢境意形身相遇,能夠感受到對方真實存在。而且,在握手時,也是有著觸握感的——對於這些執著錯亂的虛假之相,真是太難摧毀了!

  ……對於這一切的一切,我感到莫可名狀的恐怖。在內心深處,我迫切地祈禱上師三寶護佑!

  我們開始繼續交談。他誠懇地對我說:“本來我是想往生一處佛陀剎土的,可是只要一想去就感到相當恐懼,這也許是我的業障吧!不過,我是根本不想到地獄、惡鬼和旁生中去,因為去的因緣好象也沒有。不管怎樣,我仍然想再獲得一次人身。我總覺得自己在人間活的太短了。說老實話,對我來講,得到一個清淨人身比往生佛剎更合己意——我內心的這個願望特別強烈!”

  我聽了他的一番話,感到無可奈何,只好對他說:“佛國剎土,殊勝無比吉祥安樂,具足無量功德。你不想往生這樣的地方,而想轉到五濁惡世的人趣之中,這肯定是你的業障。既然這樣,那只好悉從尊便。不過,我還是可以幫助你的。現在,我們倆就去尋找一處清淨的投生之所吧!”

  我帶著他來到山谷中的一個地方,那裡有一座三層的樓房(注13)。我指著那幢樓責問他說:“你總是講找不到投生地,這難道不就是投生之所嗎?我們趕快到裡面去!”

  他興致索然,搖搖頭說:“象這樣的投生地也太多了!我不大滿意。”我說:“那我們再往前面去找找吧!”

  在不遠處,又見到一處房屋。我對他說:“不知那裡怎麽樣?我們從房後面爬上去看看。”

  我們攀著房後的石縫爬到屋頂,發現在天窗里有架梯子。我順著梯子下去了。就沖他招呼說:“我先去看一下,你隨後來吧!”

  他在上面窺望了一下,看樣子有些不滿意,就沒有下來。

  我下了一層樓,到了第二層,感到屋裡面空空蕩蕩,似乎沒有人住過。而且,屋樑像要斷了似的,柱子也有些翹裂……

  我又來到第一層,屋裡滿地污泥雜草,藁骨腐肉,還有許多動物的腸子,血跡斑斑惡臭難聞。在牆壁上,粘滿了胎盤膜……看上去,那些亂七八糟,污穢不堪的東西,太令人噁心。

  我害怕染上邪氣,又忍不住要嘔吐,就跑向一個小門洞打算逃出去。

  我想:弟弟要是留在這樣的投生地肯定不行,我還是幫他找一個比較好的地方吧!

  這時,多吉堅贊已從樓上下來,走到樓房旁邊,低吟起悲涼的歌:“骯髒污穢惡業家,少之又少善業所,嗚呼中陰狹窄路,絲毫自主未曾有。走呀走呀無邊涯……”隨著遠去的歌聲,他就這樣走了!

  我見他走了,心裡十分著急,想趕上去安慰他,繼續幫他尋找……但那個小門太狹小了,我沒能馬上出去。

  聽著漸漸逝去的憂傷調子,我一下子掙出門,大聲喊著:“多吉堅贊,多吉……堅贊……”可最終沒有回音……他就這樣渺無蹤影了……

  此時此刻,我悲痛難忍,心中生起了無比的大悲心。

  唉!這次遇到可憐的他,沒能和他痛快地?談,就是該怪這個破房子!

  剛才,我若是不放開他的手,也就不會有這樣的事呀!現在不知道上哪裡去找他,恐怕以後我們再也見不到了!但不管怎樣,我還是都要盡力去找他,一旦能找到,再詳細地詢問他的處境如何?最好能以佛法說服他,促使他往生佛國剎土。假如這一點也做不到,最起碼也要幫他找一個仁善的投生之所……

  只要一想到他的憂苦,我內心就十分悲痛,那麽他自己的痛苦當然就不言而喻了。

  我呼喊著他的名字,打算馬上去找他……就這樣,我從夢裡喊醒過來。

  聶達沃茲上師夢境經歷的故事,到此就結束了。多吉堅贊是否仍然漂流在中陰世界,未能找到投生之所?後來,他的命運到底如何?想必大家也許會十分關心的。對於這個問題,在聶達沃茲上師的故事中並沒有詳細描述。因此,我也就不能進一步說明。不過,在故事結尾簡單提到一句令人欣慰的話,談到多吉堅贊最終找到了仁善的投生之所——獲得了暇滿人身。並且,他後來精進修習聞解脫法,成為了發揚光大此一殊勝法門的成就者……在知道這一情況後,我們也就大可放心了……

  (2)人間天上任我游——喬美仁波且夢境經歷

  喬美仁波且,是十七世紀人。年青時代,廣聞博思,名揚雪域。在後半生專事閉關修法,獲得大手印一味瑜伽成就。他開創了內多噶舉派——將甯瑪巴大圓滿法與噶舉派大手印法圓融一體。喬美仁波且無論給人講法,還是創寫著作,從不追求詞藻華美,言中無物,總是將自己修行心得,毫無保留地用通俗易懂的語言醒示於人,教化眾生。人們只要見到他的論著,就深深地覺知到他是一位真正的大菩薩,是經驗極其豐富的真修實證的成就者。他不僅自己祈願往生極樂剎土,而且將自己的母親、侍者和一頭老奶牛安全送到極樂世界。他所撰寫的《極樂發願文》引導勸化了無邊眾生發願往生……

  下面是他有關夢境的幾則故事……

  朝拜峨眉

  在童年時代,我(喬美仁波且)略微懂得一點密法修行。有一次,我做了一個夢。在夢裡我飛到空中,準備去朝拜峨眉山。

  途中要經過達則多(現為康定),我見到一座灰黑色的山峰,就從空中降落下來。我看見當地的一些人一邊誦唱蓮師心咒,一邊拾撿木柴……

  然後,我繼續飛行,來到峨眉山山頂,那裡有兩處寺院。我就向一位香燈師詢問峨眉山有關情況,可因為言語不通,他覺得我很討厭,把我責罵了一通……

  在山頂上,我看到虛空中有圓形的佛光。佛光中間有一尊身為藍色、雙手結定印的普賢王如來(據說,峨眉山是普賢菩薩道場,而喬美仁波且所見是普賢王如來)。如來影像,時隱時現。

  我環顧四方,山巒起伏,巍峨峭立。早上的太陽從東方山巔緩緩地爬上來,晨曦淡淡地映向天際……

  我朝拜完神山聖地,馬上就飛回了自己的小屋。我看到奶奶正在燒奶茶……可我仍然沉浸在睡夢之中。

  傍近晌午,奶奶沖我喊道:“你還在睡呀!快起來!”我就醒過來了……

  夢遊鄔金

  有一天晚上,我剛一睡著,很容易地就進入到光明夢境。當時我清醒地意識到自己正處在光明境界。我想利用這個機會,來看看才宗(是喬美仁波且的一位亡親)現在轉生到何處?

  我專注了一會,眼前馬上浮現出拂塵洲——羅剎國土。在這片剎土的中部區域,城市林立。而中心地帶,是威光顯赫的銅色吉祥山,高入雲霄。在山的上半部,有層疊錯落的寺廟群,光輝燦爛。在八方廟宇拱抱之處,就是蓮花生大士所在聖地——蓮花光明宮。

  蓮花光明宮的建築風格,宛如龐大的經堂,又如氣派的城堡。在宮殿周圍,不論城市與寺廟,皆是峻宇雕牆,潔白無瑕……這些情景,我沒有仔細觀看。我特別予以留心的,是山巔上雄偉壯觀的王宮——銅色吉祥山蓮花光明宮……

  這次所見,我雖然沒有看到才宗,但我已預感到他已經轉生這裡了!

  極樂晉見

  我在閉關中的一天晚上,進入夢鄉,打算去趟極樂世界。我朝著西方飛了起來,大概飛行了很長時間……我思索著:夢境中的意形身本來想到哪就能到哪,現在應該到了……果然,我立刻抵達極樂世界。

  此時,在我視野中的極樂剎土,大地是由吠琉璃所構成,顏色藍得就象蔚藍的天空,晶瑩亮麗。在這廣闊無垠的大地中央,阿彌陀佛宛如一座紅豔豔的珊瑚寶山,巍巍赫赫,又像燦爛的太陽,光彩耀人——難窺全貌。可是,阿彌陀佛身旁的兩位脅侍菩薩卻是清晰可見。右邊是觀世音菩薩端立在有根莖的蓮花座上,左邊是示現憤怒姿態的金剛手菩薩(一般情況,阿彌陀佛左邊是顯現寂靜相的金剛手菩薩——即大勢至菩薩)。此外,諸多菩薩眷屬未能清楚了見……

  我在虔誠地祈禱頂禮後,十分歡喜地返回到自己的小屋……

  (3)超越時空的旅行——多欽則仁波且夢境經歷

  多欽則仁波且(1800-1866)是智悲光(晉美林巴)尊者的化身。他剛剛誕生三天的夜晚在母親懷裡抱著時,就突然失蹤了。他被空行母迎請到空行剎土去作客。三天之後的清晨,他又出現在床上。未滿一歲時,有一天他面朝西南方站了起來,神情專注,清楚地看到蓮花生大士剎土……興奮異常。忽然,母親走進來,驚訝地大聲喊著:“孩子站起來了!……”他一聽到喊聲,立刻從境界中驚出,一個趔趄就摔倒了……

  自二十歲以後,遵照上師本尊的授記,他放棄至高無上的大師之位,隱世雲遊。在流浪的生涯中,獲得了殊勝成就,本尊護法與他如影隨形,他的所行所作,幾乎都受到指示關照。有時,他顯現獵人形象,結束許多動物的悲慘命運,使之超度到善趣或清淨剎土。為了不讓人生起邪見,他又使有些被殺的動物起死回生……有一次在雪山野嶺,一些非人變化成猩猩形象,迎請他去坐客,他就飛躍常人無法攀越的高山前往。之後,安住禪定境界七天之久。當回來時,他處在禪定的愉樂狀態,如酩酊大醉,漂漂搖搖地從峻岭之巔回到地面……平時,他多次採取非常手段,迫使弟子證悟大圓滿……就是這樣,他經常以瑜伽士狂放不羈的行為度化眾生……

  下面引述一則他夢境的故事……

  一天夜裡,我(多欽則仁波且)夢到自己在一座佛堂里,坐在上師(多竹欽‧更桑仙攀)身邊。突然,上師一躍而起,顯得怒氣衝天。他手揮亮錚錚的寶劍,斥責我說:“像你這種惡人呆在人世間有何意義?”說著,手起劍落,一下就把我的頭顱砍下,我就這樣死了!……

  我感到自己在中陰世界漂泊……忽然,上師顯現在我面前,對我說道:“我已殺了你,在顯現臨終中陰(注14)和法性中陰之時,你未獲解脫。現在,你已身在中陰世界,若不相信,你試一試有無腳印和身影?”

  我木然地趕快試了一下,確實什麽都沒有……不得了,我一下子害怕起來——難道這就是似曾相識令人震撼的中陰世界?……我慌了神,迫切而猛勵地祈禱上師如意寶!

  上師鄭重地對我說:“你必須到地獄去一次!”我聽了,雖然心裡感到難受,但對上師的信心卻無絲毫退卻……猛然間,上師隱無身影……

  就這樣,我同一位我以為是自己妹妹的少女,一起來到一處遼闊的平原上,在那裡有著男女老少許多人,有的穿著衣服,有的卻赤身裸體……

  我向少女詢問道:“他們是些什麽人呀?”她平淡地說:“他們都是中陰身。”我們繼續向前走,過了一座山口,忽然感到毛骨悚然。眼前漆黑一片。而下面卻是如融化的鐵水,遍地通紅……

  我們向深處走去,看到無量無邊赤裸身體的眾生在悽慘地哭嚎著……此情此景,令我心中湧起猛烈的大悲心。我思考著:如何能使這些人解脫呢?……不覺淚如雨下,懇切地祈禱上師!

  那位少女有些挖苦地對我說:“你為了他人傷心流淚,尚不自知,你也馬上會有同樣下場的!”

  我想:我自己的命運如何,那倒無所謂,他們那些人太可憐了!

  突然間,我的面前出現了兩個牛頭馬面的鬼卒,他們氣勢洶洶地沖我喊道:“你趕快到閻羅王那報導去!”他們扯著我的手臂就往前走……

  起初,我感到十分恐懼。但過了一會,我思量著:不必害怕,既然我沒有肉體,他們又怎能折磨於我?

  他們把我帶到一座恐怖陰森的城堡里。在裡面,有一個很高的鋪著整張人皮的法座。在法座上端坐著一位身披黑色大氅的人(閻魔王),他右手持把生死牌,左手端握觀察鏡……我上下打量,猛然發現,他除了裝束打扮是閻魔王以外,其實就是我的至恩上師——我愣了一下,趕緊頂禮膜拜,將上師的尊足放在自己的頭上。我向上師祈求道:“至尊上師,請求您大發慈悲,把那些水深火熱之中的地獄眾生救脫出來吧!……說著說著,我泣不成聲。

  上師微露笑容,對我說:“哈、哈!你怎麽把我都當成你的上師了?……”隨後唱起頌詞道:“清淨智慧所顯相,我即聖主黑如嘎;染污錯謬所顯相,我即地獄閻魔王。迷亂之相業眾生,瞬間解脫豈可能?命你前往吉祥山,蓮師座下求開示!”上師一說完,打了個手印,我倆立刻回到來時的山口。

  我看到那位少女正和一位大脖子喇嘛在一起。我告訴他們說:“我要去銅色吉祥山,可我找不到去的路。”少女胸有成竹地指著天空說:“上面有三條路,中間的那一條路就是。”

  我們一行三人朝著那條路走去。其實,那條路算不上是真正的路,僅是紅彤彤的光蘊而已。但是,我覺得自己因沒有肉體,行走在這樣的“路”上應該不成什麽問題的。然後,我就放心大膽地循著光蘊之路往前走……

  不久,來到一處湖水邊。一眼望去,煙波浩渺。岸邊有四個銀白骷髏手舞足蹈。它們旋繞著我們,張牙舞爪做出各種驅魔姿勢……大脖子喇嘛雙手合十向骷髏們祈請道:“祈求黑如嘎的嚮導給我們指示道路!”

  話音一落,四具骷髏竟然輕掠湖面,翩然遠去。它們的蹤影化成一縷銀白光帶……仿佛引導著我們。我們順著光帶無所躊躇地朝前走……一會兒,也漂越水波,安然到達湖的對岸。

  忽然,白光消失不見。抬起頭,發現那縷白光已然伸向遙遠的虛空中。我們再次循著白光所示,往上走去。

  從天空中低頭鳥瞰,羅剎世界一片通紅。有的城市是黃銅色,有的是鐵灰色;有的樣式由人頭與骷髏構成,有的則由茅草屋組成……看看那些眾羅剎,身形粗大,相貌兇殘,裝束恐怖,它們有一個頭、兩個頭,甚至有三個頭的。羅剎們數量眾多,它們有的正在殺生害命,有的正在嚎歌亂舞,有的耕田種地,有的樹旁打坐,有的戲耍遊玩……

  我們走馬觀花,來到一所高門闊宅前。門邊有個手拿鐮刀的紅色姑娘,她向我們詢問道:“你們為何到此地?”我對她說:“我曾去地獄,上師命我再到銅色吉祥山蓮花生大士座前來。請問,怎麽走呀?”

  她又問我說:“那你在地獄時,可見過閻魔王?”我回答說:“沒有見到!我只見到我的大恩上師。”她略顯讚歎地說:“你把閻魔王當做自己的上師,如此看來,你的智慧沒有被濁垢所染。你是可以進入大院的。在裡面有一幢三層樓的宮殿。底層樓是集修殿,也是RA夏脫昌蓮師安住處,可你去的因緣尚未成熟,中層和頂層樓你所去時機也未到。只允許你順著右側的長樓梯上去,那裡有威鎮萬物蓮師,面朝西藏,無時無刻不在加持著雪域眾生——這個地方,你是可以去的!”

  我聽了,歡天喜地,立刻朝著有一百多級台階的樓梯跑去,“?、?、?”迅速來到樓頂,那裡有一個外飾珠寶瓔珞,華麗莊嚴的廣大洞宇,而裡面卻是怪石嶙峋,參差交錯。從這些岩石中,自然發出母音咒語之聲,沉厚抑揚,動人心魄。此時此地,有眾多空行母載歌載舞,一派祥瑞景象……在寬廣的洞中央,鋪著五色彩緞的層層坐墊,我看到我的大恩上師以蓮華生大士的姿態安祥端坐。此情此景,我不由得內心中生起了無比的信心。我虔誠地祈請道:“感謝至尊上師,是您迫使我遠離了不淨垢身,能在這塊清淨?土上晉見於您。懇求您以大慈悲攝受加持我……”說完話,上師緊緊地盯著我,他以不認識我的語氣對我說:“你是誰?是從哪裡來的?”我一五一十地向上師稟報了我的經歷……

  上師對我說:“我根本沒有殺過你,也沒有去過地獄……”我聽了,感到無話可說,愣了片刻。上師露出笑容對我說道:“你沒有被粗大習氣與業力所遮障……看來,你對上師的信心是堅不可摧的。上師用寶劍砍殺你,那是想知道你內心深處是否存在疑惑和邪見,也是為誅掉你對輪迴的執著。你去了一趟地獄,那是讓你了知輪迴的過患。而你把閻魔王當成自己的上師,這意味著你習氣比較薄弱。”

  然後上師以偈詞吟唱道:“我即上師師即我,一切即我之化身,見我即見諸佛陀。瓶灌成熟心相續,無常激勵自相續。堅定信仰上師尊,求自解脫識本性。未獲無變果位前,妖魔鬼怪有無數,當須誠心祈禱我!嗔害蛇與兇殘牛,生命修行起障緣,一髻佛母做救護!此皆夢境所顯相,速歸你自所居處。與你結緣諸眾生,願獲利益得解脫!”

  上師一說完,把右手所持純金金剛杵放在我的頭上,同時,一位白色姑娘把托巴(天靈蓋)里的甘露讓我喝了三口,周圍所有的空行母吟唱起蓮師成就咒……稍過片刻,我就回到大門口。

  那位少女仍在原地等著我。她高興地對我說:“祝賀你,你已經得到了威鎮萬物蓮師的加持。”她告訴我說:“從左邊樓梯上去,有蓮華王蓮師化現的九位神變蓮師正在度化眾生。其中有三位神變合為一體,已前往西藏。白瑪桑巴(九神變之一)正在漫遊佛國剎土。剩下五位神變依然在那裡——他們經常不斷地加持護佑雪域眾生。因你因緣沒有成熟,還不可以去到那裡,你必須要等到修行的功德圓滿。現在,你回去吧!”

  我騎在兩隻雪白羽毛的大雕翅膀上面,飛回到自己的住處……

  探索夢的奧秘

  丹增嘉措活佛著/沃薩汪波譯

  (4)發現新世界—小兜率天——法王晉美彭措夢境經歷

  法王如意寶晉美彭措是蓮華生大士上首弟子多吉頓炯的轉世,1933年誕生在多科地方(現青海班瑪縣境內)。法王剛一降生,就端身正坐,睜開眼睛,將胎盤猶如法衣般披於左肩,口誦文殊心咒七遍——此番情景,令周圍人驚歎不已。在十六歲時,麥彭仁波且親現其前予以攝授。與此同時,徹證大圓滿。十八歲時,赴石渠在土登群佩尊者座下求學,廣聞博思,遍學顯密經論續部。在真實覺受與夢境現見三根本(上師、本尊和空行)與護法……諸如此等奇妙境界,屢見屢聞如同常事。並且,顯現掘取地下伏藏和心中意藏,自在無礙。

  法王為了在末法時期樹立起正法法幢,度化無邊有情,於1980年駐錫喇榮溝,廣轉博大精深的顯密法輪。為了提高僧眾整體素質,法王整飭僧團,清淨戒律,倡導學修並重,從而培養出了成千上萬德才兼備的僧才。不僅如此,法王大開極樂之門,引攝在家善男信女——凡與其結緣者,必能往生極樂世界。

  現在,法王雖染患目疾,法體欠佳,但為了弘法利生,仍然不辭勞苦,孜孜不倦地大轉法輪。

  下面,我們引摘法王如意寶有關夢境的一則故事,與大家共用法味。

  在第十七饒降水猴年(即西元1992年)十月一日夜晚,我(法王晉美彭措)在寢室休息。就在半睡半醒朦朧的狀態中,眼前忽然出現了一位十六歲的童子。他的衣冠儀容猶如古代漢地童子的打扮,頭上有幾個髮髻兒,身穿綢衣緞裙,配飾珠寶玲瓏,相貌美如冠玉。他來到我面前輕輕地對我說:“我倆出去走一走吧!”我略顯疲倦地說:“我現在病得很重,體力不支,恐怕難以到戶外去……你是誰呀?”他回答說:“我是與你早就相識的朋友名叫欽巴達美童子。你大可不必這麽擔心,假若你行動稍有不便,我可以背上你去!”說完,他拉起我的手,當時,我毫無顧慮地跟著他走了。

  在路上,我跨越了從未見過的崇山峻岭,來到一個山洞前。看到我的根本上師土登群佩尊者端坐在那裡。他的容顏相貌與以前他臨近圓寂時一樣。一見到他,我內心充滿了無限的喜悅,信心無比,激動萬分。驀然間,一切念頭狂瀉頓歇。

  我鎮定了一下,祈問道:“至尊上師,您不是早已圓寂了嗎?以前我們師徒二人訣別之時,我才二十四歲。現在,我已六旬有餘,老態龍鍾,容顏衰朽——成了這副樣子。而上師您比過去卻顯得沒有年輕也沒有衰老,這是為什麽呢?”上師老人家詼諧地說:“你不要多加分別嘛,一切非是,一切皆是,難道這個道理你還不懂嗎?哈哈!”

  我解釋說:“至尊上師,最近以來我備受心臟病的折磨,想必對修行影響頗大。尤其是現在,難以確診的嚴重疾病正在發作,祈請您給我吹口氣加持一下吧……”

  他老人家有些驚歎道:“喔唷,在所有的事情當中你最關心的是你自己的疾病呀!”我慚愧地祈求說:“嗚呼大悲怙主尊,慈視無緣劣人我,雖長遠劫發菩提,然重自利我愧疚……”說著說著,眼淚奪眶而出……

  上師老人家安慰我說:“沒什麽關係嘛,在菩提道的修行過程中,若遇違緣,那就披上鎧甲勇於正視。來、來、來,我們師徒二人碰碰頭,我給你念誦發願詞:一切染淨善資因,及為勝寶菩提心,汝心自然善生起,願成弘法度生業!”

  他老人家一邊說著,一邊與我碰頭摸頂,還十分疼愛地撫摸我的臉頰……我異常興奮,心裡暗自思量:從現在起,要是一直呆在上師身邊,那該有多好呀!

  就在這時,那位童子來了,沖我說道:“你不要執著自心所顯之相,走、走……”

  他領我來到一處茂密森林中,那裡有無數菩薩和聲聞眷屬圍繞在一位可愛的天子座下。

  我向身邊的欽巴達美童子詢問道:“這是什麽地方?這位導師是誰?這些眷屬是從哪裡來的?”他對我說:“此地是小兜率天,這位導師即是彌勒菩薩的公子,這些眷屬都是一來菩薩(注15)。以前,他們都曾發願往生極樂世界,但因舍法與五無間罪的業障,而暫時沒能往生極樂世界,就轉生到這裡。他們此世逝去之後即可往生極樂剎土了。”

  我聽了感到十分詫異就問道:“欲天神眾本來沒有精血,只有通過‘失氣’享受男女生活,這是創造不出生命的,尤其是彌勒菩薩又怎麽會有公子呢?”他略帶啟發地說:“此無即彼無,此有即彼有,難道這不就是他——天子的因嗎?”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位天子是彌勒菩薩的化身——也就是真正的彌勒菩薩!

  我立刻來到近前向他頂禮,對天子祈禱道:“佛之補處眾生怙主尊,內心恆時自在現慈悲,濁世講法我之皈依處,於天尊童子座前誠頂禮……天子菩薩,昨天我所說的有關發心的一些立宗是否正確呢?”天子回答道:“雖然你立宗的詞語上尚有漏洞,但內容實質是與我意旨相符合的。”我又請問道:“再過幾天,有些喇嘛準備就資糧道的“分別”問題展開辯論,對此各說紛紜。關於這些核心意旨到底當如何解釋?”天子笑著對我說:“辨析資糧道的‘分別’什麽用?即便不懂這些也不會影響獲得聖道(包括見道、有學道和無學道),倒不如修行大圓滿,豈不是更好嗎?……剛才,我和你開個玩笑,不過就這些問題,在我所著的論典中有相關章句:‘依據四分別’、‘由異生聖別’、‘三輪諸分別,此即所知障’等等,若能系統分析、總結和領會的話,那就可迎刃而解一通百通。有關這方面的問題,在獅子賢論師的註疏中也有很好的論述,你可以做為參考。”

  我繼續向天子請問道:“關於《現觀莊嚴論》,在雪域眾多智者和愚者們當中存在許多爭論分歧。對於這部論著,到底您的究竟旨趣是什麽?對此,我不知所云。祈請您能夠給予明確開示。”天子語重心長地說:“很久以來,我都想講示這個問題,但是時機尚未成熟。等到將來我會明示於你。”他將右手放在我的頭上唱誦道:“善業具緣士夫你,不久可到兜率來,無量菩薩聚一堂,為汝開示甚深法……”

  天子話語剛完,一切顯現景象就隱沒不見……於是,欽巴達美童子帶領著我,回到自己寢室,他替我拉蓋上衣服,叮囑我說:“你好好休息,可千萬不要忘記剛才漫遊之義呀!”……

  我從夢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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