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一部之乾坤盅

作者： 八峰

第十四節

訊問完金柳二人，周源和定國又到廚房裡看了看，然後又來到外面，圍着柳家老宅轉了一圈。原來，這老宅前門對着一條街道，後門外則是一條小巷。宅子正門左邊與另一住家的院子之間隔着一條非常狹窄的通道；右邊則與一家名為‘四海貨棧’的批發商庫房相鄰，兩個院子之間僅由一堵兩米多高一點的內牆隔開。

周源走到內牆邊上，查看了一番，又讓民警找來一副木梯、架在牆頭上，然後爬上梯子、分段仔細檢查起牆頭，幾分鐘後、他從梯子上下來，拍了拍手，指着牆頭上的一處對劉紹輝說道：“看來、有人曾於夜間從這裡翻過內牆、進入過柳家院子。”

“哦！？”劉紹輝眼睛一亮，“你怎麼知道？”

“我剛才爬上梯子查看了牆頭，發現牆頭上這一段的青磚和黑瓦上長出的青苔綠蘚有被人蹬蹭壓擦過的新鮮痕跡，還有一片瓦被弄得掉了下來摔在牆邊的地上。”周源解釋道，又抬起頭問道：“隔壁這個四海批發行庫房有人在嗎？我想過去查看一下這堵牆的那一邊。”

幾個警察走出柳宅大門，匆匆來到隔壁——玉溪路49號、四海批發行庫房的院子門口，不料院門緊閉，門上橫閂着一把大銅鎖。

“看來沒有人在，”周源低頭看了一下手錶，對刑偵隊長說道：“這樣吧——你帶人押走兩個疑犯，查封好柳宅後先行收隊；我和小張再去一下街道派出所，看看能否聯繫上這個四海貨棧的人，以便我們進去檢查。”

劉紹輝隨即安排民警以犯罪嫌疑為由拘捕並帶走了柳曉雲和金瑞龍，查封了柳家老宅，除一個留下值守的警員外，他與定國和其餘的民警一起收隊返回。周源則與助手小張來到城西街道派出所，通過值班民警打電話找到了四海貨棧的經理烏振雲。

二十幾分鐘後，一個三十多歲、身材矮小，模樣精明的男子趕到了玉溪路49號，他掏出鑰匙打開了銅鎖，推開了院門，恭敬地將幾個警察引入院內。

“不知幾位公安同志想查看什麼？”烏經理小心翼翼地問道。

周源沒有作聲，他先走到內牆邊沿着牆根兒查看了一遍，然後看着烏振雲問道：“這庫房晚上有人看守嗎？”

“有的，庫房裡的物資重要不說、晚上還時常有貨物送達需要及時收貨入庫，所以公司里總是安排一個員工在這裡值守。”個子矮小的經理解釋道。

“嗯，那上周六的晚上是誰在這裡值守的？”

“哦，上個周六晚上是個叫陳二貴的保管員在這裡值夜的，他是個單身漢，最近個把月一直都是他晚上在庫房這邊值守。”

“那今天晚上他怎麼不在？現在還不到八點啊？”

“唉，他上午說有啥子急事要回家一趟，今天下午和晚上又不需要收貨，所以中午就讓他回去了。”

“你剛才不是說他是個單身漢嗎？回的什麼家啊？他家在哪裡？”小張問道。

“哎喲，你們不曉得，”烏振雲苦笑了起來，“這個陳二貴是個單身漢，上班也才個把月，但他也是我們公司雷老闆的外甥，他平常回家就是去看我們老闆，哪個攔得住他嘛？”

“原來如此，”周源點點頭，“這樣吧，烏經理，請你帶我們進屋看一下、特別是陳二貴的房間。”

在烏振雲的帶領下，幾個警察進入了院子正中的堂屋，裡面亂七八糟堆滿了各種紙箱與雜物，靠牆的一張桌子上擺着一部值班電話機，周源查看了一下，又走進堂屋東面的一間偏房。

“陳二貴就住在這間屋子裡。”烏經理尾隨進門，還打開了電燈的開關。

偏房空間不大、裡面陳設簡陋、物什雜亂、充斥着一股難聞的酸臭氣味兒。

周源走到靠牆擺着的方桌前，看見桌子上凌亂地擺着啤酒瓶、煙灰缸、盤子裡還有吃剩的臘肉與臘腸，旁邊還有一個塑料袋。偵探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他走到桌前拿起那個塑料袋翻看了一下，然後又轉過身來走到被褥骯髒凌亂的床鋪前，看見床腳邊一個塑料盆里堆放了一套衣褲，他彎腰蹲下、小心地用手挑起來看了看，發現在上衣的袖子和肘部、以及褲子的大小腿內側與膝蓋等處均沾有已經干凅的苔蘚和明顯的磨蹭痕跡。

周源又打開了床頭櫃的抽屜查看了一下，裡面亂七八糟地放着一些發票、幾十元的散錢和幾包香煙，還有一塊用手帕包着的手錶。

“嗯，還是一塊嶄新的上海表。”周源對小張說道，又低頭嗅了嗅那方繡花手帕、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