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第九號編鐘

作者： 八峰

第十節

這時，羅忠友帶着一對都戴着眼鏡的年輕男女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這就是昨天夜裡發現邢寶亮屍體的助理研究員小宋和小王。”分局局長向正在房間裡勘查的警察們介紹道。

“哦，小宋，你昨晚進辦公室時，門是鎖上的嗎？房間裡當時是亮着燈的嗎？”周源問道。

“嗯，門好像是鎖上的，”宋建華回憶道。

“什麼叫‘好像是’鎖上的？你不能確定嗎？”任立新不滿地問道。

“嗯，我當時沒試，插進鑰匙後就擰門把開了門。”小宋向鼻梁上推了下眼鏡說道。

“那燈光呢？你進來的時候房間裡的燈是亮着的還是關着的？”周源追問道。

“燈光？我開門進來的時候燈是熄滅的。”年輕的研究助理回答道。

“那在你進來之前呢？燈是亮着的嗎？”周源又問。

“說來是有點奇怪——我和小王昨晚上樓來的時候，感覺好像樓道這邊的房間裡有燈光閃了一下，但我走到門口打開門時，裡面的燈光確實是熄滅的。”小宋回憶道。

“從你開門進屋到聽到小王的叫聲，大概有多長時間？”周源問道。

“沒多久，我打開門剛進來、還沒走到辦公桌那兒，就聽到了她的尖叫，我就趕緊跑過去了。”

“那從你跑出去到你扶着小王回到這個房間裡又經歷了大概多長的時間呢？”周源又問道。

“不知道，大概有幾分鐘吧？當時看到那個屍體，人都嚇壞了，也沒有看表，反正後來我就扶着她回到這個辦公室，然後給門房的童師傅打了電話。”年輕的研究助理搖搖頭說道。

“嗯，告訴我，小宋，”周源度步走到工作檯前，指着幾件設備問道：“你們這個房間裡的設備、尤其是這個工作檯是用來做什麼的？”

“哦，這個房間是我們二室主要的文物分析室，這個工作檯主要是做精密攝影和顯微分析的，這幾件東西是我們正在進行分析的仿古青銅器。”宋建華也走到工作檯前，對台子上擺放的設備和物品解釋起來。

“咦，奇怪，”突然、年輕的助理研究員神情顯得有些異樣，他看着工作檯上擺放的幾件物品自言自語起來。

“有什麼奇怪的？” 站在他身旁的周源問道。

“昨天下班時，我是把這幾件青銅仿器依照編號擺放在檯燈左邊的，現在卻被挪到了這裡，而且還少了一件。”宋建華看着台子上擺放的幾件青銅器疑惑地說道。

“哦，少了一件什麼？”周源追問道。

“第九號編鐘。”宋建華脫口而出。

“第九號編鐘？你能確定嗎？”周源再次問道。

“確定，這一組編鐘仿器是文物局三天前送來鑑定的，一共有十四支，是我按照主任的要求親自給每一支拍照編號的。昨晚工作檯上擺了四件，分別是是第8、9、10和11號編鐘，現在8號，10號和11號都在，就是第9號不見了。”宋建華說着拉開了工作檯側面的一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張照片遞到周源面前，上面拍攝的就是失蹤的第九號編鐘，形狀與擺在工作檯上的其他幾隻編鐘幾乎一摸一樣。

“嗯，”偵探眉頭皺了一下，“那昨天晚上你開門進來的時候，沒有發現這些編鐘被挪動了、而且還少了一隻嗎？”

“沒有，當時我開門進來就朝自己的辦公桌那邊走，根本沒去注意工作檯上的東西；而且、馬上就聽到了小王的尖叫聲，發現屍體後，我們倆都嚇壞了，打完電話就下樓去了門房等候警察來，完全沒注意工作檯上擺放的這些東西。”宋建華解釋道。

周源點點頭，伸手拿起擺在工作檯上的第10號仿青銅器編鐘掂量了一下，“嘿嘿，好重，至少有十五六斤，跟只啞鈴差不多！第九號編鐘也有這麼沉吧？” 他放下編鐘、笑着問道。

“嗯，九號比十號稍大一點，也重一些，差不多有九公斤。”小宋回答道。

周源繼續在房間裡勘察起來，他走到西牆靠近南邊的窗戶跟前，仔細檢查了窗台、窗扇和窗框。

“這落地窗簾是你昨晚拉開的嗎？”偵探回頭又向小宋發問道。

“不是，我開門進來的時候，這窗簾好像是拉上的，我沒有動過它。”宋建華搖頭回答道。

周源點點頭，又彎腰查看了窗台下的地板，他拿出放大鏡看了半天，掏出一支白粉筆在地板上劃出標記：“漢興，叫你的人來這兒來提取一個鞋印。”

接着他又掏出一張試紙，小心翼翼地在標記的地方蘸了蘸，然後拿到鼻子跟前聞嗅起來。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定國與任立新也湊上前來，。

“這個鞋印不是很清楚也不完整，但可以看出是一隻右腳的皮鞋前掌，底紋還算清晰，鞋跟上沾有一種藍色清潔劑的殘留物，跟我們在女廁所門後邢寶亮屍體倒臥處地面上發現的藍色液體差不多。”周源一邊說着一邊度量起那鞋印的尺寸來。

“哦，也就是說，那個人把邢寶亮的屍體拖拽到女廁所藏匿在門後又回到了這間辦公室里？”定國猜疑道。

“應該是這樣的。我估計，當小宋進來時，這個人還在房間裡，就站在這落地窗簾的後面躲藏着，這個大半個鞋印就是他留下的。當小宋聽到尖叫聲跑出去後，他便趁機溜走了。”周源說着站起來，他推開窗扇，探頭向外面查看。

窗外樓下是一座林木幽深的花園，綠油油的草地、修剪齊整的花壇、靠近花園的一角還有一座磚雕護欄的魚池，沿着花園邊上是一排茂密高大的夾竹桃，樹叢後面是便是一道青磚築就的圍牆，把博物館與外面的世界隔離開來。

“走，咱們到外面去看看。”周源說着離開了研究二室，和定國與黎漢興一起下樓來到研究所大樓後面的花園裡進行了一番實地勘察。在正對着二室大辦公室後窗的草地上，偵探又發現了幾個踩踏入泥、痕跡不甚清晰的鞋印。

“從泥土和野草被碾壓的痕跡來看，這還是新鮮的腳印，可惜就是落在了草地上、看不清楚鞋型和底紋了。”定國查看着說道。

“是的—— 這是昨夜有人從二樓跳窗落地時留下的腳印，至少尺寸大小還量得出，叫他們過來拍照吧。”周源說道，他勘查完鞋印後又站起身來朝花園後面的圍牆走去。

離開後花園的時候，周源若有所思，他讓羅局長和黎漢興在研究所大樓前後各派一個警察值班，二十四小時輪流替換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