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傳國玉璽

作者： 八峰

第三節

羅文波拿出煙來遞給周源和定國，又掏出打火機替二人點燃。

“唉呀，裡面那股藥水味道熏得我頭疼，再待上一會兒真的就要暈了！”定國猛吸了一口香煙、吐出一股煙霧後調侃起來。

“進入太平間這座平房和裡面儲屍間的鑰匙平時都是由誰負責掌管的？”周源撣了下煙灰後朝跟在後面的肖重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哦，鑰匙不一樣，有的是工人自己保管，有的是集中保管，能夠打開大門和所有房間的主鑰匙只有兩把：我這裡有一把隨身攜帶；醫院總務科還有一把，通常是在科長那裡。”

周源一邊抽煙一邊又繞着整個停屍房的外圍轉了一圈，他發現從太平間向西是一條寬五米左右的水泥車道，直接通往醫院的南大門；而太平間北門前面圓形水池的北面有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徑，穿過一片花園和樹林通往醫院的住院部和門診部大樓。這棟L型的平房建築孤零零地坐落在醫院的東南角，緊靠着東南兩面的圍牆，可以清楚地聽見從圍牆外面馬路上傳來的過往人群與車流的嘈雜聲響。沿着東面的圍牆，還種植着一排樹幹高直的楊槐，枝繁葉茂，翠綠蔥蘢。

“這牆外都是什麼地方？聽着這麼熱鬧。”周源似乎漫不經心地問道。

“哦，朝南的這邊圍牆外面是韶山大道、一條繁華熱鬧的商業大街；朝東這一面牆外是都仁巷，一條只有行人和自行車可以通行的小巷。”羅文波解釋道。

“哦。”周源沿着東邊的圍牆慢慢地移步觀察着，突然他停在了一棵海碗口粗細的樹前，仔細查看起樹幹與樹枝，又踮起腳來查看牆頭。

“怎麼，你發現了什麼？”定國走了過來。

“你看這樹幹和最低的這根樹枝上，明顯有被人蹬踩蹭過留下的新鮮痕跡，還有被折斷的細枝——文波，你去看看能不能找來一架梯子，搬一把椅子來也行，我要爬上去看看。”

不一會兒，羅文波和一個民警搬來了一架木梯，搭在那棵大樹旁邊的東邊圍牆頭上，周源爬上牆頭仔細查看起來。牆頭塗抹的水泥層里嵌入了許多尖利的玻璃碎片，然而有大約一尺多寬的一段牆頭上面嵌入的玻璃碎片尖頭卻被盪抹平了，在幾塊殘留的玻璃碎片尖頭上，周源還發現了纏繞其上的細長的藍色纖維布絲。

“看來有人夜裡從這兒翻過牆頭到了外面，也許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盜頭賊。”周源說着從玻璃碎片上取下了幾根細長的纖維布絲，然後小心地翻過了牆頭，縱身朝牆外跳下。定國與羅雲波也隨後爬上梯子，翻過牆頭，來到了圍牆外面。正如羅雲波所說，醫院東邊圍牆外面果然是一條狹窄的巷子，巷道寬不足三米，西邊是醫院的青磚砌就的高牆，東邊是一道用磚垛和鐵柵欄圍起來的矮牆，裡面種植了一排茂密的夾竹桃。

“這裡面看着像一個居民小區。”周源看着夾竹桃樹叢後面一棟棟青灰色的樓房說道。

“嗯，是個老居民區，好像就叫都仁巷小區。”羅雲波點點頭道。

周源扭頭朝巷子的兩頭看了一下，發現朝南不過二三十米便是車水馬龍、嘈雜喧鬧的韶山大道，於是他轉身向北，朝樹蔭幽暗的巷子深處走去。

“怎麼，你覺得那個盜頭賊翻出圍牆後是朝巷子北邊逃走的嗎？”跟在後面的羅文波問道。

“我想是的，往南走馬上就是人來車往的大街，即便是在夜裡也是燈光明亮；而朝北巷道則幽深陰暗，旁邊還有個居民小區，應該是條更為隱秘的逃跑路徑。”

三人向前走了幾十米，右手邊出現了一座大鐵門，兩邊的門扇對着敞開，幾個手裡拎着菜籃子的老人正站在門口聊天搭訕。

“這應該是小區朝西的一個主要出入口了，可惜，連一個門房或門衛都沒有，那夜晚的盜賊可以大搖大擺地走進去也不會被人注意到。”定國看着敞開的大鐵門搖搖頭說道。

“這樣吧，你先回局裡去，把幾樣證物帶回去檢驗，然後讓人查一查這個居民區的情況，主要是裡面住戶的背景，不管是長住的還是短租的；派人把居委會人員和熟悉這個小區的派出所片警找來，為下一步的排查做準備；我和定國繼續在這兒轉一轉，再去巷子北頭和小區裡面暗訪一下，晚上咱們回局裡再碰頭。”

羅文波離去後，周源和定國順着小巷往北又走了大約百餘米，來到了都仁巷北端的出口，原來正對着另一條熱鬧的大街華光路。兩人於是又折返身來回到先前經過的大鐵門口，進入了東面的都仁巷居民小區。小區里都是六十年代修建、又在八十年代初經過了改建的四到五層的住宅樓，樓房之間被種滿了常青灌木的花圃和水泥小徑分隔開來，直通西面大鐵門的水泥道兩邊還種植着高大的紅豆杉樹。

兩人走到小區中央，看見左邊一棟樓房的一樓有一個敞開了門窗的小賣部，周源走上前去，掏錢買了一包香煙，跟站在櫃檯後面、矮小精瘦卻精神叟爍的老太婆搭起訕來。

“太婆，您這個小賣部晚上開到幾點關門啊？”

“到晚上九點。”

“哦，那昨天夜裡、不，應該是今天凌晨三四點鐘左右，您有沒有看到過什麼人從西邊那個大鐵門進來經過了這裡？”

“凌晨三四點鐘？那麼晚了哪個還不睡覺嘛？沒有看到哦！”老太婆搖頭笑了起來，露出一顆缺失的門牙。

“嗯，那也是，打擾您了。那這個院子裡夜裡進出的人不少吧？西邊那個大鐵門晚上關不關？上不上鎖啊？”周源又問道。

“我們這個小區裡頭有好多人都是在隔壁醫院上夜班的，十二點多轉鍾以後還有人要進出，所以西邊那個鐵門從來都不關，也不上鎖。”

正在這時，羅文波的助手姜彤匆匆趕來了，和他一起趕來的還有街道派出所負責這個小區的片警夏陽。

“這個小區裡有多少住戶？這些住戶的大概背景怎麼樣？是不是有很多人在旁邊的湘雅醫院工作？”與夏陽簡單握手後周源提出了第一個問題。

“嗯，整個小區大概有四百二三十戶，像您說的，很多人就是旁邊湘雅醫院的醫生護士或者職工，具體的人數好像沒有統計過，但怎麼也得有一兩百人吧？湘雅醫院在這小區里也租下了好些個單元的房子，然後再低價轉租給自己的職工，主要是一些剛入職的年輕單身職工。”年輕的片警介紹道。

“嗯，我們需要精確的數字，你回去後儘快統計一下，造個詳細的名冊送到市局來；還有，你現在帶我們去一下這個小區的居委會，了解一下相關的情況。”偵探提出了新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