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傳國玉璽

作者： 八峰

第十節

回到市局後，周源把去嶽麓書院找陸先銘教授了解到的情況向羅文波作了通報，並建議他立刻向分管刑偵的副局長段毅中匯報，解釋案件性質已經轉變、成為一起涉及國家珍貴文物被盜竊走私的重大案件；要求市局增加人手，擴大調查範圍、重返石門縣徹查彭金萬在當地的行蹤及其盜賣走私文物的同夥，並獲得與協作方（石門縣公安局與常德市公安局）分享情報的權限。

羅文波拉上了周源和定國一起來到段局長的辦公室進行了匯報。一番陳述分析之後、段毅中同意了羅周二人提出的要求，從刑偵處另撥了數名偵查員與車輛和通訊器材配合行動。

回到刑偵處的辦公室，幾個人碰見了趕來送材料、正在等候他們的夏陽。 他告訴羅文波與周源，對都仁巷小區九棟二單元住戶的調查有了新的進展。

“坐下說吧，喝點水。”周源倒了一杯茶水遞給正在擦汗的年輕片警。

“我們逐戶核查了402、301、202、201和101這五家；很快排除了其中四戶的人員——402的一對夫妻帶着孩子在五月五日晚就去了蘭州，說是回老家奔喪，鄰居們看見他們離開的，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202是一直空着的出租房，業主一個月前就回了湘潭老家，房子已經空了兩個多月，我們去查過了，也沒有被人侵入的跡象。 301是剛搬進來的一對年輕人，房子是男方父親名下的，男的在湘江機械廠工作，女的在長沙機務段上班，剛生了小孩，在家裡休產假，男的五月八日晚沒有出去過，在家裡照顧月母子；一樓101是出租房，住了三個女孩，其中兩人是湘雅醫院住院部的護士，一個在醫院總務科工作。 這三個人五月八日晚上的行蹤也很清楚，沒有問題，而且都有人可以證明；所以，我們把這幾戶的人員都排除了。”夏陽停下來喝了一口茶水。

“嗯，那這幾個女孩有沒有男朋友呢？有沒有男的那天晚上來找過她們？”周源又問。

“我們都分別訊問過了：兩個做護士的女孩來到長沙、分到湘雅醫院工作才三個月，還沒有交上什麼男朋友；那個在總務科做事的女孩也說自己沒有男朋友；不過，她倒是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情況。”

“哦，什麼情況？”周源眉毛一揚。

“這個女孩叫方倩，跟住在二樓201的單身女性楊春霞是一個科室的同事，她就是通過楊春霞的介紹才住進這個小區九棟二單元101室的。 她告訴我們，楊春霞雖然已經四十歲了，還是個單身，但是她有一個男朋友，而且經常來小區里找他；楊的這個男朋友是個電工，五月八日晚上還來找過楊春霞，被方倩看到了；可是，當我們中午去201找到楊春霞了解情況時，她卻說她沒有男朋友，說五月八日晚上沒有人來找過她；還罵人說是哪個缺德的嚼舌根子敗壞她的名聲；嘿嘿，好厲害的女人喲！”夏陽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你們也真是——進門就問人家一個老姑娘有沒有男朋友，問這種事情總得要講一點策略的嘛。”一旁的羅文波笑着說道。

“哎呀，羅組長，我們沒有一進去就問！我先問她五月八日下午和晚上的行蹤，她說下班回家後就一直待在家裡直到晚上睡覺；然後我們才問她當晚在家時有沒有其他人來找過她？她又說沒有，我們這才問她有沒有男朋友？男友有沒有來過——結果她一下子就發起飆來。”

“嗯，不管怎麼說，這個楊春霞值得懷疑，她明顯是在撒謊，而且她在總務科工作——正是醫院管理停屍房的科室、掌管了一把進入太平間的主鑰匙；有必要對這個人進一步調查；可惜，你們的行動可能已經打草驚蛇了！這樣吧：立刻對這個女人實施秘密監控，跟蹤她的行蹤，追查她的電話聯繫，儘快找到她的那個男朋友；還有、馬上把她的檔案材料調送到重案組來。”周源沉吟着建議道。

“好的，我立刻去布置一下。”羅文波點點頭。

周源又轉身對夏陽說道：“走，你馬上帶我再去找一下這個方倩，向她秘密了解那個楊春霞的情況。”

下午六點四十分，下班後在醫院職工食堂吃完晚飯的方倩挎着一隻小巧的坤包走出了醫院的南大門，她準備到馬路對面的一家超市買些日用物品。兩個男人突然一前一後靠近了她的身邊。

“方倩，還記得我嗎？派出所的夏陽；我們還需要找你了解核實一些情況。”

“哦？是夏警官呀，你們找我還想了解什麼事嗎？”女孩子有些驚訝地看了看身旁穿着便裝的夏陽和他身旁一個目光犀利、身材瘦削的男子。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請方小姐跟我們一起到對面那家奶茶咖啡廳里坐一下。”周源指了指馬路對面。

三人穿過馬路、走進了咖啡廳。客人不多、三人揀了一張靠裡面牆角僻靜的桌子坐下，掛在牆上的揚聲器里傳來了鄧麗君演唱‘小城故事’的甜美歌聲。 周源叫服務生給自己送來了一杯加糖的黑咖啡，又給方倩和夏陽各自點了一杯香草奶茶。

“方小姐，我們需要進一步了解楊春霞和她男朋友的情況；請你把你所知道情況儘量詳細地告訴我們——你放心，我們會嚴格保密，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你向我們提供過情況。”偵探開門見山。

女孩子猶豫了一下，然後告訴兩位便衣警察：她雖然和楊春霞同在總務科工作，其實與楊並不很熟；但她的確見過幾次楊春霞的男朋友，還知道那個男人姓馬，是個工廠的電工。

“哦？你怎麼知道他是個電工？”周源插嘴問道。

“有一次，我們二單元在一樓的配電箱保險絲啥的壞了，整個單元都沒有電，是楊姐叫馬哥下來修好的；他自己當時就跟我們說他在廠里是做電工的。”

“那你知道這個馬哥的名字嗎？”

“楊姐叫他‘馬西德’，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名字。”

“你說，你在五月八日下午還見過這個‘馬西德’來過小區，你是在哪裡見到的？什麼時間？跟他打過招呼嗎？”

“嗯，是下午快六點吧——我那天沒有在食堂吃晚飯，走回到小區里，快到九棟時，看見馬哥騎車子拐進來的，我就在他後面，可他卻沒有注意到我，可能當時進出的人比較多吧；他把車子停在二單元樓下、鎖好了車拎着工具包就走進門洞上樓去了。”女孩子回憶着說道。

“那你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嗎？”偵探又問道。

“不知道，我回宿舍以後就再也沒有出去過了。”方倩搖搖頭。

“嗯，那第二天楊春霞來上班了嗎？”

“嗯，來是來了，不過很晚才來——好像是上午十一點左右才來的，科長都怪她了；楊姐說她受涼了身子不舒服，早上又頭痛，所以才起來晚了。 我當時看她的臉色也的確很不好，還勸她乾脆就請假回家休息算了。”

“這個楊春霞在你們科是個會計吧？她平時為人如何？在單位跟人關係處得怎麼樣？”周源最後問道。

“嗯，楊姐在總務科是老資格了，從她參加工作起就在這個科，有二十年了，跟我們科長是同年進醫院工作的；兩人關係也不錯。 她雖然只是個會計，但是脾氣比較大，科里很多事情都喜歡插手，平時大家也都有些怕她讓着她，一般都不敢去招惹她。”女孩子眨巴了下眼睛、巧妙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