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緬共知青

作者： 八峰

第十二節

第二天，五月十五日。早飯後，張宏義開車來到了司法局大院門口，接上了周源和定國二人後一起驅車來到城南天順街派出所，然後在片警楊金海的帶領下、四人來到了三寶巷裡孫建業的住所，再次勘查了殺人現場。

“這堂屋裡的電燈是你們第一次來勘查時關上的嗎？”進門後周源首先瞥了一眼堂屋裡門框旁邊的電燈開關問道。

“沒有，我趕來時已經是早上快八點，天已大亮，房間裡就是這個樣子，燈沒有亮，我們也沒有關過燈。”楊金海說道。

“嗯，那個打電話報警的鄰居老林，他進來發現孫建業死在堂屋裡的時候動過這電燈開關嗎？”偵探繼續問道。

“啊？這個——”楊金海臉紅了，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張宏義，“我想應該沒有，不過我們當時都沒有問過他這個。”

“我和吳隊長來了之後也沒有動過這個電燈開關、屋裡燈是滅着的；但當時我們也沒有問過是否有人動過這個開關。”張宏義也搖了搖頭。

“嗯，你們看：現在電燈是關上的，燈泡也沒有壞——如果不是你們或者那個報案人老林關的，那會是誰關的呢？孫建業左胸被刺、當即就死在桌子左側的椅子裡，肯定不會是他被刺以後又走到門邊這來關燈、然後再走回到椅子上坐下。”偵探敏銳地指出了問題。

“也就是說，關燈的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兇手？”定國推測道。

“是的，”周源點點頭：“兇手殺人後離去時、出於習慣順手摁了門框旁邊的這個開關，關掉了屋裡的燈光——這是他犯下的一個錯誤！小張，你馬上叫技術科的人過來、設法在這個按壓式的開關上提取一下指紋，看看咱們的運氣如何？”

接着，周源又走到桌前，站在孫建業被刺時坐着的那張椅子前，查看了一下地上的一灘血漬，又轉過身來看着堂屋的門口、目測了一下距離，然後對定國和楊金海說道：“殺死孫建業的兇手應該是個與被害人相識的熟人。”

“什麼？相識的熟人？這個。。。 您是根據什麼判斷出來的？”楊金海驚訝地看着偵探、目光里充滿了疑惑。

“當時房間裡亮着燈光，孫建業坐在這把椅子上、面朝着堂屋門口，距離超過了十步之遙，如果是個陌生人手持尖刀破門而入、撲上前來行刺，孫建業應該有足夠的時間反應——起來閃身躲避、與之搏鬥、或者逃進後面的臥室等等；絕不會待在這椅子上坐以待斃，然而他卻沒有起身、而是坐在椅子上被刺死的；這說明當時兇手已經距離他非常之近，然後乘其不備拔刀猛刺、把坐在椅子上的孫建業刺死。所以，兇手是個熟人的可能性很大，他或者她尾隨着孫建業進入堂屋以後，在兩人交談或敷衍之中乘孫不備時拔刀猛刺，將其殺死。”周源解釋了自己的推斷。

“嗯，有道理——這屋裡並沒有留下什麼打鬥的痕跡，也沒有被翻箱倒櫃地搜尋過，也說明兇手夜入孫宅的目的就是為了殺人，而非是劫財尋物。”定國點點頭道。

“是的——你們的勘查記錄中說：裡屋上鎖的抽屜都是好好的，裡面的現金、存摺都還在，是嗎？”周源扭頭向張宏義問道。

“是的，吳隊讓我們把那些東西、連同這桌子上的幾張票據和零錢，全部都帶回了局裡，我還做了份詳細的記錄。”

“太好了，那走吧——帶我們去那個老三小吃店看看。”周源拍拍手向外走去。

幾個人向東出了三寶巷口，沿着天順街南下、走了不到百米便來到了天順街與交子街交叉的路口。街口的西北角上是一家名為‘三江’的食品雜貨店，緊挨在它西面、僅一牆之隔的鄰居便是胡老三的小吃店。

走進店裡，楊金海立刻找來了昨夜就被送回家裡的店老闆胡老三和她的女兒胡秀蘭，周源和定國再次向兩人詳細訊問了五月十二日晚上孫建業來到店裡喝酒、借發酒瘋調戲陌生女孩劉小琴、又與店主胡老三爆發口角、最後離開的整個過程。

“你們能肯定——那個孫建業不認識劉小琴嗎？”偵探問道。

“他肯定不認得，”胡秀蘭搖搖頭：“他當時看到劉小琴走進店來、要了一碗麵坐在靠裡邊角落的那張桌子，就端起碗走過去、醉醺醺咧問‘妹娃兒，你叫啥子名字？住在哪裡嘛？’——後來就越說越邪行、明目張胆地調戲那個女娃兒！小琴嚇得要走、我爸爸看到氣不過才走過去罵了那個孫建業！”

“這倒奇怪了，”張宏義瞥了偵探一眼低聲嘟囔了一句：“如果孫建業不認識劉小琴，他衣兜里怎麼會有那張劉小琴的照片兒？”

“那你說的這個劉小琴，除了相貌特徵外，她是怎樣的一身穿戴打扮呢？”偵探沒有理會助手的疑惑、繼續看着胡秀蘭問道。

“她呀，頭髮比我長一些，披過了肩膀，梳成兩根麻花辮子、用黃顏色的絲絹髮帶紮起來的，額頭上還戴了一隻粉紅色的塑料發卡；身上嘛，穿了件白底綠色碎花的短袖襯衣和絳紫色的長褲，腳上穿的是一雙白顏色的淺腰女式運動鞋。”胡秀蘭描述道。

最後，周源又走進了廚房，查看了釘在牆上、平常用來儲放刀具的一個木製刀架，然後扭頭向胡老三問道：“那把剔肉尖刀平時就是放在這刀架上面的嗎？”

“是咧。”胖胖的老闆點點頭。

“那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那把刀子不見了的呢？”

“唉，中午我還用了咧，用完了就插在這個刀架上頭，也沒有注意，不曉得是啥子時候被人偷出去的！”

“嗯，那從中午開始都有些什麼人來過你這店裡？進出過你這廚房呢？”偵探追問道。

“哎喲，警察同志，那哪個記得嘛——中午那一陣兒，從十二點到下午兩三點是我這店裡頭最忙的時候，每天總有個幾十上百人進來吃飯，店裡面就是我跟丫頭兩個人忙裡忙外，廚房裡頭也不是總有人在，哪裡能盯到每個客人的行蹤嘛？”胖胖的老闆帶着幾分埋怨的口氣解釋道。

“嗯，那倒也是，我看你這店堂里四通八達的，誰都能乘機溜進廚房裡拿走那把刀子。”偵探點頭笑道，又走出店外向周圍觀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