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二部之緬共知青

作者： 八峰

第十三節

從老三小吃店裡出來，周源和楊金海又來到了隔壁的‘三江食品雜貨店’里，他買了一包香煙，付錢之後便看着櫃檯後面長着一張瘦長馬臉、還有一些麻子淺窩的中年男子問道：“您是這店裡的許念祖許老闆吧？五月十二號那天晚上，你見到過孫建業到隔壁的小吃店裡來喝酒宵夜、又跟胡老三吵架的事情嗎？”

偵探一邊問一邊亮出了警察的證件。

“哦，不曉得，” 馬臉瘦長的雜貨店老闆搖搖頭：“我們這邊十點鐘就關門了，我洗了個腳、看了哈兒電視就睡覺了，沒有看到他那邊店裡頭發生的事情。”

“嗯，那您聽到什麼了嗎？譬如像隔壁吵架的聲音？”周源一邊問一邊用目光掃視着與隔壁小吃店僅一牆之隔的店堂。

“沒有，”許老闆搖搖頭，拿起手裡的算盤乾脆地一甩：“我啥子都沒有聽到。”

“哎，許麻子，”一旁的派出所片警楊金海不滿地瞪了雜貨店老闆一眼：“我們那天問你老婆，她說那天晚上都聽到了隔壁在吵架，聲音還大得很！你咋個沒有聽到呢？”

“她耳朵尖、我耳朵背噻！你們再去問她嘛！”許麻子有些不耐煩地撥弄了一下算盤珠子，露出了左手中指上戴着的一隻碩大的鑲嵌了綠松石的戒指。

正在此時，櫃檯後面通向內屋的藍布門帘‘嘩’地一下被掀開了，露出來一張中年女人的胖臉、伴隨着響起了一個尖厲的聲音：“哎，許念組，你搞啥子鬼哦？給娃兒買個新書包你都不願意，給你自己買個電動刮鬍刀倒捨得花錢！還是進口貨、日本三洋的牌子！發票咧？你花了好多錢嘛？啊？你從哪裡來的錢噻——啊！？”

原來是雜貨店老闆許念組的妻子，她滿臉怒氣、瞪着眼睛把一個還沒有拆開包裝的電動剃鬚刀盒‘砰’地一下放在了櫃檯面上。

“哎喲，婆娘！你亂喊啥子嘛？沒有看到公安局的同志在這兒啊？我等哈兒進裡屋再跟你說嘛！”許麻子連忙把那個電動剃鬚刀收了起來、對女人揮了揮手。

“哦，是公安局的同志啊？”女人尷尬地一笑、轉身準備進入裡屋。

“等一下，”周源叫住了她：“你是王秀芝吧？”

“是咧，”女人一愣、眼睛又瞪了起來。

“聽說是你向派出所的民警反映——十二號那天夜裡、孫建業到隔壁老三小吃店喝酒，酒後發瘋、調戲了胡老三的女兒胡秀蘭，胡老三大怒，當場痛罵了孫建業還要揍他；我想問的是：你是怎麼知道的？是你自己親眼看到的嗎？”

“啊？我啊，我、我沒有親眼看到，”王秀芝臉唰地一下變紅了，她搖搖頭垂下了眼帘：“我當時在後面裡屋，只是聽到了一些吵架的聲音——我們家後面屋子跟他那邊店堂就是一牆之隔，他那邊吵架的聲音又大，我聽到了幾句，好像是胡老三在罵那個孫建業喝酒發瘋調戲女娃兒，罵他是個流氓，要他趕快滾。。。 ”

“嗯，那就請你帶我到你家裡跟小吃店只有一牆之隔的那間裡屋去看一下。”周源禮貌而又堅定地要求道、又對定國低聲耳語了兩句。

王秀芝只好怏怏地領着兩個警察走進了裡屋，許念祖卻厭惡地皺起了眉頭。

幾分鐘後，偵探走了出來，定國看着他問道：“怎麼樣？能聽見嗎？”

“聽到了，很清楚；”周源微笑着點了點頭：“你念的是：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王之渙的詩嘛。”

原來，周源走進雜貨店的裡屋後、在那堵牆壁上使勁敲了幾下，定國在小吃店這邊隔牆聽到後便大聲念了兩句唐詩，都被周源聽到了。

“看來，那天晚上，這個王秀芝就是隔着裡屋的牆壁聽到了小吃店裡發生的吵架；她並不知道當時店裡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兒劉小琴，便以為孫建業所調戲的女孩兒就是胡老三的女兒胡秀蘭。可惜咱們的兩位警官卻沒有核實她的說辭，以為她是親眼所見！”

偵探說着把眼睛瞟向了站立在身旁的楊金海與張宏義，兩個年輕警察的面孔頓時都漲紅了起來。

“買一個日本進口的三洋電動剃鬚刀要多少錢？”周源轉臉突然向定國問道。

“什麼？日本的電動剃鬚刀？你怎麼問起這個來了？”定國一愣。

“哦，我從來都是用手動刮鬍刀的，”周源連忙解釋道：“記得你以前買過一個電動剃鬚刀，所以才問你。”

“哦，我那個是上海牌的，當時花了九十多塊錢吧，日本進口的肯定要貴很多，估計得要個一兩百塊吧？”定國猜測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