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西斯》、《驰想日》与读书的过程 |
送交者: 高天阔海 2023年12月01日14:38:51 于 [茗香茶语] 发送悄悄话 |
《驰想日》是中国作家陈丹燕女士的一本旅游书,然而这本旅游书不同在于它是关于爱尔兰作家詹姆斯·乔伊斯的《尤利西斯》的主题旅游。 读《驰想日》之前,《尤利西斯》是我一直想读而未读的一部书。 大学时就在一书目中看到该书的大名。当时国内似乎没有译本,于是啃下了乔伊斯的《一个青年艺术家的肖像》的中译本,印象深刻。 走上社会后买了一套精装本的《尤利西斯》,似乎是一个不太出名的人翻译的,然而从未读过。后来知道中国又有了另一个中译本,是文坛老将萧乾、文洁若合译的,只是缘悭一面。 出国后开始读许多英文书,《尤利西斯》的英文版买了两册。往往拿起来翻一翻,就又放回书架上去了。 直到偶然读到这本《驰想日》。 陈丹燕读的是萧乾、文洁若版的《尤利西斯》。为了自己的主题旅游,据说她读了两遍《尤利西斯》,以配合自己几次走访乔伊斯生活的城市。 《驰想日》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每年六月十六日的“布鲁姆日”,都柏林人如何组织游客去体验《尤利西斯》中的场所、环境、甚至文字,感觉就像是一个化妆的文学聚会。 这让我联想到在一本关于爱尔兰的摄影集中有一张都柏林的照片,主体是一座桥,在河岸上刻了这样一句话: the sea the sea crimson sometimes like fire (直译:海,海,有时深红如火) 我觉得奇怪,就去谷歌了一下,原来是乔伊斯在《尤利西斯》中的句子。 看来,爱尔兰人确实热爱乔伊斯。 《驰想日》的意义在我就是让我终于坐下来,开始读《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的阅读比我想象中的要更艰难。 因为我不能像陈丹燕那样,满足于阅读汉译的《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初版于1922年,距今已逾百年。语言上,英语在过去一百年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然而,我个人在文化上与爱尔兰历史文化的隔膜,加上乔伊斯把爱尔兰历史、民间文化、他自己的阅读(如莎士比亚,荷马,等等)杂糅到《尤利西斯》中,因此在阅读中不借助注释简直是不可想象的。萧乾、文洁若的译本是有许多注释的。而我也找到了一个有注释的英文版本。 结果现在,我先读英文版及注释一遍;然后读中文版及注释一遍;最后再读英文版一遍。 有书友说:你那种读法是自我折磨! 也许吧。我记得苏东坡说过一种“八面受敌”读书法,就是每读一遍只选择某一个关注点。当然他说的不是读小说。然而对于《尤利西斯》这种百科全书式小说,仅读一遍应该是不够的。即便不用“八面受敌”法,多读几遍怕是要的。 我少年时读过四遍《红楼梦》才对那本中国古今第一小说有了比较好的理解。《尤利西斯》可谓爱尔兰的《红楼梦》,不多读几遍,对不起乔伊斯,对不起爱尔兰文化,也对不起自己。 最近,英国著名摇滚乐队披头士出了新专辑,主打歌是1977年列侬录过样本的 Now and Then (《今与昔》)。通过现在的科技手段,列侬46年前的声音得以还原重现,在披头士乐队主要成员只剩半数(四人中两人已过世)的情况下,该主打歌依然可以让四个人的演唱、演奏实现无缝结合。听近半个世纪前的音乐,因为那音乐并不过时,经典到五十年后还有很多人听。 同样,《尤利西斯》初版于1922年,超过一百年之后我们读它,也是因为经典艺术超越时空的魅力。 读到现在,我认为:萧乾、文洁若翻译的《尤利西斯》注释版的注释做的是相当好的。然而我对照读的最大一个感受依然是:汉译虽好,却还是不如原文。文学作品是语言艺术,语言艺术的优缺点得回到语言本身。不读原文,难以充分领略乔伊斯的语言艺术。 书友们都知道:读书重要的是读书的过程,而非完成任务式的“我读过了”。没文化的人,非理斯丁族人才把读完某书看作一种成就,正如没文化的游客才把“我去过XXX”当作旅游的目的一样。 于是,我继续对照读英文版Ulysses 与萧乾、文洁若翻译的《尤利西斯》。有点痛,也有点快乐。可以体会到陶渊明所谓“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之境界。 可有人愿意同读《尤利西斯》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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