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川黔連環案

作者： 八峰

第十一節

“龍超，你和熊立留在這裡，萬一那個邢大軍回到工棚來就立刻把他控制起來；其餘人跟我和周處去街口那邊的小飯館。”匡雲松迅速做出了安排，然後與周源等人朝街口走去。

果然，在左手邊街角上有一家小飯館，破舊的門面不大、顯得灰頭土臉，門匾上還刻着‘醉鄉游’三個歪歪扭扭的大字。周源讓趙勇去堵住了後門，自己和匡雲松、定國一起推門進入。見靠着角落的一張方桌前坐着一條大漢，他足有一米八的個頭兒，魁梧壯實，桌子上的酒壺已空、酒盅和面碗也見了底，小碟子裡的茴香豆只剩下了幾顆；那大漢已經喝得臉紅微醺，他解開了襯衣的領口、露出來半個肌肉健實的胸膛。

“八點都還不到，這小子這麼早就喝酒？真是個酒鬼！”匡雲松低聲說道。

“嗯，這就是咱們要找的邢大軍！跟照片上差不多。”周源低聲說道、又對匡雲松附耳說了幾句。幾個人便圍着旁邊的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匡雲松走到了櫃檯跟前、擼起袖子操着一口四川話叫道：“哎、老闆，有沒得散裝的白酒？打二兩的一碗給我！”

接過了酒碗，匡雲松轉過身來、端着粗瓷酒碗經過那大漢身邊時故意腳下一個趔趄、身子一歪撞上了大漢的肩膀、將酒碗裡的白酒大半倒灑在了漢子的左臂上：“哎喲，對不起啊！不小心咧，實在是對不起，”刑偵隊長一面假意點頭道歉一面迅速捉住了大漢的左手、乘其不備‘咔嚓’一聲給他戴上了手銬，定國也迅速地從大漢的身後按住了他的右肩。

“哎，幹啥子！？你們要幹啥子？你們是什麼人啊？”大漢瞪起了血紅的眼睛站起來掙扎着叫道。

“別動！我們是公安局的！”匡雲松拔出手槍對準了試圖頑抗的漢子。

“公安局的？你們，你們為什麼要抓我？你們抓錯了人吧？”邢大軍一驚、目光閃爍起來。

周源走上前來，見那大漢右手背上還包纏着紗布，而右手的小指上留蓄着長長的指甲，便笑吟吟對他說道：“沒錯兒，我們要抓的人就是你——來自四川長寧縣梅白鄉的邢大軍；我問你：你這右手背上是被人抓傷的痕跡吧？”

“啊？我，我這手上是有傷，可是你們、你們憑什麼要抓我？”邢大軍驚慌地迅速將右手縮回藏到了桌下。

“憑什麼？哼——”匡雲松冷笑了一聲：“因為你在六月二十三日晚上、在開佛鎮南長寧河邊的六角亭旁強姦殺害了正在那裡等人的年輕女孩秦小英——你右手背上的傷痕就是被秦小英在掙扎反抗時給抓傷的！”

“啊，秦、秦小英？”邢大軍眼睛裡露出了恐懼，他臉色蒼白、嘴唇也哆嗦起來：“你們、你們是從四川那邊來的？”

“是的，我們的調查已經確定了姦殺秦小英的人就是你，而你的母親告訴我們你跑到貴州這邊的大山鎮來了；我們自然也就追過來了！”

“你們去了我家？跟我媽也說了？說我幹了那個事？”邢大軍抬起頭來表情懊喪地問道。

“我們是去了你家，但還沒有告訴你母親你強姦殺人的罪行，我們只是問她你到哪裡去了？老人家就告訴我們說你到貴州六盤水這邊來打工了。”周源搖搖頭。

“可你們、你們是怎麼知道那事是我干的？”大漢低下頭又沮喪地問道。

“秦小英在掙扎反抗時抓傷了你右手的手背、在她的指甲里留下了你的血垢，我們又在你家裡床下銅盆里找到了你事後包裹傷手的一條毛巾；經過化驗對比分析，秦小英指甲里血垢的血液特徵和你留在那條毛巾上的血液特徵是完全一樣的，也就是說，她在掙扎反抗時抓傷的那個人就是你——你就是那天晚上在河邊六角亭遇見秦小英、對她實施強暴後將她殺死的兇手。當然，我們還在秦小英的脖頸上發現了你右手小指的長指甲在掐扼時深入受害人皮肉所留下的傷痕、在河邊現場也發現了你留在那裡的鞋印和半包白金龍的香煙；”偵探停頓了一下、看着面色灰白神情沮喪的大漢問道：“怎麼樣，你還打算不承認嗎？”

“唉，”邢大軍低頭嘆了口氣：“沒想到我逃到了貴州這邊來、你們還是這麼快就發現找到了我？其實，我根本就不認識那個秦小英；那天晚上，我路過河邊六角亭去採石場上夜班，看見一個女娃兒獨自站在那裡，我看四下無人、心裡就起了歹意，上前去跟她搭訕，她又是反抗又是叫喊、我一驚慌就一拳把她先打昏了，然後才——”

“嗯，具體的犯罪過程等到了派出所以後你再詳細交代吧；”周源打斷了邢大軍：“我現在要問你的是——姦殺了秦小英以後，你還擄走了她身上佩戴的耳環、項鍊、手鐲、坤包和裡面的錢物，這些東西你都怎麼處理了？現在何處？”

“哦，我把錢和她的證件拿出來以後，就把那個小包包丟到河裡了，耳環項鍊還有手鐲那些東西跟錢和她的證件我一起都包起來了、就藏在工棚宿舍裡頭我床鋪下面的一個箱包裡面，還沒有來得及處理。。。”大漢老老實實地交代了被劫物品的下落。

匡雲松和趙勇立刻把已經被戴上了手銬的邢大軍押出了小飯館，然後和周源、定國一起返回了鎮子南邊的三十一號工棚房，會同龍超、熊立一起對邢大軍的鋪位、床下及其所屬的柜子等物什進行了仔細搜查，在他床鋪下面果然發現了一個上了鎖的箱包，打開之後警察們很快找到了從秦小英被害現場遺失的24K金質項鍊，金耳環，羊脂玉手鐲，香水手帕和她的身份證，還有一個邢大軍自己的一個記事本。

返回大山鎮派出所後，警察們顧不得休息、立刻對邢大軍進行了正式的審訊。在如山的鐵證面前，邢大軍只好坦白認罪，承認了六月二十三日晚上在開佛鎮南石橋下六角亭邊姦殺秦小英的犯罪事實：“那天晚上八點鐘、我從開佛鎮上的大工棚宿捨去採石場上夜班，路過鎮南那座石橋的時候，看見六角亭里有一個女娃兒，我看她長得很漂亮、背了個小包包，又是獨自一人站在那裡；而周圍都是黑黢黢的、沒得別人，我就動了歪心思，上前去跟她打招呼，問她等哪個？要不要抽煙；女娃兒嚇到了，就罵我要我走開，還叫喊了起來，我，我當時一驚慌就把她按倒打昏了。。。後來，她醒過來了又要叫喊；我想她已經看到了我的相貌，也害怕她離去後又去報警，就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一會兒就沒得氣了，我拿了她的首飾和錢包、把坤包丟進了河裡就趕快跑了。到班上後沖洗了手背上的抓傷找了條毛巾包裹起來；第二天早上下班也沒敢再走那條小路、搭公交車回到鎮上，收拾了東西就回了梅白鄉桐子坪，跟老娘打了個招呼就走了——坐了當晚的長途班車到貴州這邊來找個同鄉，想避避風頭，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追過來了。。。”

“你那個同鄉就是那個叫楊繼龍的吧？”

“是咧，他來這兒早，認得一些人，就是他幫我在這裡的泰興煤礦上找了一份工作。”

“邢大軍，你以前有過吸毒和協助販毒的前科；我們在開佛鎮調查你的情況時，大工棚管理員也告訴我們：你曾經偷偷地向那裡的幾個民工售賣過大麻丸？你是通過什麼渠道弄到這些毒品的？你在開佛鎮當地或者長寧縣那邊跟那些毒販還保持着聯繫？”周源換了個話題。

“啥子啊？我賣了大麻丸？哎呀，公安同志，你冤枉我了——我以前是吸過毒咧，那是在麻將館裡頭有人給我的，早都向政府交代過了嘛！我哪裡還敢繼續做那種事情噻？我真的沒有再吸毒或者幫任何人販毒了！”邢大軍搖着頭漲紅了臉。

“看來，你還是不願意老實交代？”周源冷冷地說道。

“哎呀，公安同志——我連強姦殺人的罪行都坦白承認了，還有啥子不願意向你們交代的嘛？”邢大軍哭喪着臉叫嚷起來、卻垂下了眼帘迴避着偵探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