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烟云】 (45): 夜半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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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翔后面的日子开始忙得一塌糊涂。因为硅谷的事情多起来, 他就把机票延了一天. 租了一天的飞机, 他只玩了三个小时, 在陈雪家里四处打电话安排杂事. 周一那天WebComm清华人告诉路翔公司免费提供平台, 还会指派一个人做技术支持时,他兴奋得都要跳起来.

这个软件比较新, 大家不大会用，他才聚会时一个技术支持远远不够， 就当下就请西岸的陈雪，刘婕夫妇和纽约几个工程师赶紧先学会用。他计划第一个周末让网友们自己玩，第二个周六夜才是专业的表演。

他自己还到处联系东西两岸能表演的专业人士，同时在网上另辟分坛开始造势。他同时还到中文报纸上凳广告。网站空前的热闹起来，不仅东部上千网友过节似的兴奋起来，连硅谷闻风而来的网友也象发现新大陆般激动不已。

第一个周末大家聆听到平时熟悉网友们投入的表演时已是乐开怀，到第二个周六夜听到一首又一首精美绝伦的专业节目更是欣喜若狂。 演出的高潮是著名小提琴家现场演奏“梁祝”，听着电脑话筒里传来缠绵悱恻动人心弦的美乐时，无数网友感动得泪流满面。

晚会临近结束时是路翔用低沉凝重的嗓音描述国内洪水灾民的困境，然后诚挚地恳求有工作的网友们捐出一小时收入。他话音未落，马上有一个激动的网友表示一小时太少, 要捐两小时，很快又有人表示要捐三小时. 看到大家那么动情时路翔心潮澎湃起来，可最后当有人豪爽地要捐出一天收入五百美金时开始不安起来，怕他对普通网友造成不必要的心里压力，就婉转地说：“我们欢迎有余力的网友捐得越多越好，但别的手头不是太宽松的，我只建议捐一个小时收入。”

网上音乐晚会是空前的成功，一周后路翔做匿名统计时惊喜地发现捐款是近一万美金, 是预期的十倍。因为这是美国华人社区首次举行的网上大规模赈灾活动，不少中文报刊电台纷纷报道这一爆炸新闻，路翔网站的知名度点击率直线上升。

而西岸硅谷的赵剑依旧默默无闻地忙碌着，周五深夜，公司里一片安静，忙了一天杂事的他在熬夜写芯片代码。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亲手设计，可担心将来手生就坚持做多媒体解码和网络接口。前一阵王鹰硬着头皮答应做以太物理层后有抵触情绪, 就故意说这接口模块成了瓶颈. 他不想老和王鹰过不去, 就只好快马加鞭赶进程。

刚才路翔打电话时耽误了好长一会，他准备再做事时烦人的电话又响起来，一听，原来是老婆。她兴奋地说, 路老师刚刚打电话了,感谢我出的好主意和帮忙呢！

赵剑随口应道, 他是该好好谢啊, 因为这两个礼拜她真的帮了路翔很多忙，不仅指点网友设置软件，后来还让滔滔在Webcomm平台上唱童歌烘托气氛.

话筒里她感叹道：“我和妈妈都觉得路老师真是太能干了，那么短时间里组织得那么好，华人里那么厉害的真没几个。。。”

赵剑听了心里有点不爽起来：“没那么伟大啦，他这是借机扩大网站影响力，真要弄钱不是这个搞法。他以前炒股一年就把三万变成二十万，要整出一万还不是易如反掌？！”

“他说好久没碰股票了, 手生！”陈雪不悦地替路翔辩解。

赵剑淡淡一笑，“那他应该去找有大公司募捐，他们有专门的慈善基金，一出手就是几万几十万。华尔街那么多有钱公司，随便找一个都能弄到一万。”

陈雪有点不满起来：“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搞不好一分钱都弄不到，他自己网站现成的，不用白不用。。。" 她停了一下, 压低声音嬉笑道:"你好像在吃醋哦，你那么厉害也去弄一万么？”

赵剑顿时愣住了，过了半响才嘻嘻笑道：“我哪有时间折腾？忙得跟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他不想整天和老婆说别的男人，就马上改口：“我周日还要陪你玩呢，嗯，后天要去哪里？好久没去划船了，去lake chabot吧？"

电话里陈雪顿时兴高采烈起来, 还说要买根鱼竿让滔滔钓鱼。。。

过了一会她压低声音恳求道：“你回不回家啊？都周末了，又把我一个人丢家里。。。我好可怜哦。。。”

“他们催我快点做完接口呢。。。明天晚上陪你好不好？”他也恳求道。

她开始不高兴起来. 他哄了半天才把她安抚住, 放下电话后无奈地叹口气，又赶紧专心做事。

到夜里一点多时恼人的电话铃又响起来, 听到又是老婆时他不满起来. 电话里陈雪嬉笑着要他猜, 她在哪里? 他开始不耐烦起来，随口应道，在床上呗!

”错啦！再猜！”话筒里她依旧笑呵呵的，没理会他的不满。

他这才醒悟过来，赶紧挂上电话跑到前台，打开门后惊奇地看到外面是灰茫茫一片迷雾，整个世界都朦朦胧胧的。他正纳闷时，穿着短袖白裙的陈雪仙子般飘到他面前，一手拎着饭盒一手拎着睡袋。他大喜过望，接过她手中睡袋，美滋滋地紧搂着她心痛地问道：“那么晚了还来做什么？"

她扁扁嘴巴委屈地抱怨道：“我一个人睡不着么。。。”她怕他不欢迎就可怜巴巴地说:"我不打扰你，你可以继续写。。。”

他心中阵阵愧疚，轻轻地揉捏着温滑的臂膀，走进办公室时问饭盒里是什么，当得知是新做的杏仁豆腐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直直地看着那桃花般娇艳的笑脸,那对含笑的双眸正含情脉脉地凝望着自己.

他突然发现老婆还是那么的娟秀动人，不由得看痴了, 过了好久突然深吸一口气，赶紧关上门，拉下门帘，再顺手把灯关上。

屋里顿时暗下来, 只有电脑屏幕上微弱的光亮在屋内弥漫着...

黑暗中，她静静地等待着，心跳开始加快，呼吸开始紧促。。。

。。。。

地上开始散落着衣裙。。。

恍惚中，两人的喘息声交汇在一起，宛如世上最美的交响乐，

她欲死欲仙, 意识慢慢模糊起来。。。

。。。。

一番缠绵后，两人依偎在地上的睡袋, 她枕着他的手臂叹道:"记不记得, 那年你回中国看我时也睡在地上？”

赵剑心里一阵感动，转身柔柔地吻着她, 嗓子开始发哑, 动情地说：“那是我最开心的晚上。。。”

她开始埋怨道：“那时我们那么想在一起都没机会，现在有机会你却躲起来！我知道你忙，但周末总得回家过夜吧？.....我都想死你了。。。。"

他爱怜地吻一下她的额头，犹豫一下才说好, 过一会又压低声音嘿嘿笑道:"以后你也常来这里吧? 我保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她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可笑声未落, 恼人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来。不悦的赵剑等电话响了两声后才爬起来接，话筒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啼哭声，原来是滔滔半夜醒来吵着要妈妈呢.

陈雪沮丧地坐起来, 套上白裙, 爬起来后依依不舍地楼着老公腰, 吻着他那光滑的胸膛. 赵剑心里内疚起来，马上收拾好东西一起跟回家.

此时外面的白雾浓得连前面十米远都看不见, 平时熟悉的路显得特别陌生起来, 一不留神就会撞到路边似的. 赵剑打着低灯小心翼翼地紧盯着前方, 生怕别的车不小心会撞上来.

四周一片寂静,前面的浓雾白色帷幕般无声地漂移着, 他们仿佛正开进一个不可知晓的白色世界.

陈雪开始紧张起来, 就伸手按住他的大腿. 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安, 伸手打开收音机, 车里开始流淌着轻柔舒缓的音乐.

她松口气, 恍惚中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像他们也曾这样牵手, 一起在白雾中慢慢穿行，感觉是那么的踏实，那么的安宁。

。。。。

半年后，陈雪的绿卡终于办好，因为Aitech四年股票快到期，股价很低没油水，就开始四处寻找发财机会准备跳槽。

她一共有三个去处，第一是网络界老大思科，可去那里只能发小财，每年股票加红利最多能赚十几万。

第二个去处是一个叫Redback的小公司，几个月后即将上市。因为Aitech上市后赚的不到十万美金，小公司股价不稳定，她稍微有点迟疑。

她最中意的是第三个机会，Datone网络公司，创始人叫郑五禄，网络界教父级人物. 据说“五”一直是他的幸运数字，家里排行第五, 名字里有五, 生了五个小孩，个个都是神童读名校.他至今已成功地开过四家公司，不是上市就是高价并购, Datone是他第五家公司, 前景一定也不错。而且他给工程师的股票也极多，陈雪几个老中旧同事手里拿着十多万股票呢.

陈雪开始举棋不定起来，后来听说思科正和Datone密谈, 可能要出高价收购时,她马上决定加入.

几百万横财随时都要从天而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