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黄老要回国一次了,昨天我突发奇想,要他把我的几个黄金首饰拿回国去化了重打。其实,这些24金的首饰不是我的,都是我姥姥的遗物,其中有我给她买的,我妈妈给她买的,她去世之前特意叮嘱说死后还留给我们。
她年轻的时候有很多首饰,据我妈目睹,是双手一捧都捧不下之多。后来,这些首饰,经过了革命,经过了日本侵略,一一地被当掉换成了口粮,逃难的火车票,最后一件也不剩了。我只有听她说起来那些“猫眼儿” ”翡翠“。。。等等。
等到改革开放,中国重新买卖首饰了,我才算看到她描述过的那些东西。我姥姥喜欢在金铺里转一转,做一番比较。她喜欢说“现在的式样怎么能跟我年轻时比”,或者“我以前的那个猫眼儿比这个好得多”。我知道,此时她心里一定是酸酸的,有对过去奢华时代的留恋,有对现世的不满,和期望。
当我们能够负担得起的时候,我们给她买了一些首饰,比如金项链,戒指,手链等,式样和质量可能不能和她年轻时拥有过的那些东西相比,但她是满意的。老太太喜欢找几个老友打麻将,出门前她总是要打扮一下,两只手戴上金子和绿玉,想她胡牌时愉快地伸出一只来,肯定是非常得意的。你可以说这是一种虚荣,不过,当一个人吃了一生的苦,虚荣一下又有什么错呢
这些遗物给了我后,很久以来被我放在一个盒子里,我是肯定不会戴的,以现在的眼光看那些东西是多么的“土”啊。昨天我把它们收拾在一起,到网上找了几张图,让黄老拿回去照图改造。
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又回北京了,北京的街道都已经焕然一新,商场门口熙熙攘攘的,还有烟花, 可谓繁华。
我下了汽车,拐进当年的那条小街,居然这里的一切如旧,灰墙,街上的泥土,于外面得繁华似乎是两个世界。对面走过来一个人,看看真熟悉啊,这不是我小学同学么!我有些兴奋,不过人家根本没有认出我,难道我真的变化很大么?
我们那个向阳院的大门还是老样子,门口有些熟悉的大妈在洗衣服。走进院子里,傻二毛子还座在那个老地方,二毛小时候得过脑膜炎,一直有些呆傻。敲敲老屋的门,我舅舅在家,进得门来,叫一声舅舅,再习惯地叫一声姥姥,突然想到她已经不在了。。。。。大恸!!
据说首饰会凝聚佩戴者的气,也许因为我昨天动了那些首饰,才会有这样的梦。她想对我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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