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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蓓情結:叫父親太沉重
送交者: 佚名 2003年10月17日20:40:53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艾蓓情結:叫父親太沉重

  一些書刊上介紹,周恩來一共收養過十七個烈士子女其實不確。

  從名份上說,周恩來沒有子嗣,又特別喜歡小孩,見了老戰友的孩子自然親切疼愛,說幾句"給我做乾兒子(女兒)吧"的話是很自然的。即拿一般人來說,一生當中認幾個這樣的口頭子女司空見慣,過後真當回事的並不多。但周恩來不是一般的人,被他這樣"收養"過的孩子多半不會輕易拿掉自己頭上的名份。於是就造就了一大堆收養的子女。

  否認自己是"養子"的李

  這些子女中,最有名的是繼周恩來、華國鋒、趙紫陽之後,出任國務院總理的李鵬。

  李鵬的父親李碩勛也是中共烈士,一九三零年死於海南,其時李鵬才兩歲,妹妹還在腹中,後由母親趙君陶獨立撫養。一九三九年,周恩來、鄧穎超在成都趙世蘭(中共烈士趙世炎的妹妹,趙君陶的姐姐)家見到了李鵬,把他帶到重慶,入讀陶行之創辦的育才學校。半年後,又托人送到了延安。周恩來、鄧穎超對於李鵬的恩義,是不在一般父愛和母愛之下的。一九四五年李鵬赴前線,鄧穎超拿出自己禦寒的衣物給他帶上,一片"遊子身上衣"的情意,周恩來也送他一床毛毯。須知當時毛毯、毛衣都是十分珍貴的,周恩來在重慶談判期間為毛澤東鞍前馬後地盡力,回延安毛為了表示感謝,送給他的便是自己僅有的一件毛衣。

  鄧小平時代,李鵬在眾多中共高幹、烈士後裔中脫穎而出,很自然地使人聯想到,他的總理位置與周恩來的萌蔭不無關係。傳言鄧穎超在高層說過:"我的兒子為什麼不能當總理!"李鵬當上總理,十分注重造型和風度,連說話的口音都刻意模仿周恩來,頗得"乃父"之風。只是終歸缺乏周的神韻,尤其在學識、急智、幽默、涵養等多方面的差距極為顯見,有時更不免露出高乾子弟的驕橫、淺俗與優越感。"六四"事件之後,李鵬的形像大受損害,成異議人士攻擊最多的目標。民間也為"虎父犬子"而扼腕嘆息,以為中共一代不如一、氣數將盡的象徵。李鵬大概也怕外界認為,他當上總理是拜養父之賜,在一次記者招待會上鄭重澄清"事實真相",以親生母親直至八十年代才去世為理由,否認自己是周恩來夫婦的養子。他的立意是想表明其人格,之所以他有今天,絕非靠着周恩來、鄧穎超,而是憑籍自身的努力奮鬥得來的;另外,也可以打破人們對中共政權家族化的印象。不過親生母親是否在世,與當不當養子沒有必然關係。如孫維世,母親任銳直至一九四九年春天才去世,但她做一個快樂的養女已經做了十幾年了。而且李鵬"澄清"得也太晚了點,任他怎麼解釋,反正沒人會懷疑他是養子、而且占盡了養子的好處這個事實。

 "我兒為什麼不能當總理?"

  李鵬的妻子朱琳,在一篇追憶文章中記述,三年困難時期,他們的大兒子、女兒出生,沒有足夠的營養品,鄧穎超親自把兩筒豬肉罐頭送到他家,好讓孩子們添一份乳汁。

  當時生活物資極度匱乏,連毛澤東都宣布不再吃肉,周恩來夫婦也儉省度日,兩筒豬肉罐頭的份量絕不是一般的"雪中送炭"可以形容的。一九六二年春,周恩來、鄧穎超襖瀋陽視察,在下榻地招待在他們身邊長大的烈士子弟,除了李鵬、朱琳夫婦,同桌的還有任岳、葉正大、謝昭明、鄒家華、葉楚梅。其中鄒家華日後也當上國務院副總理。

  朱琳回憶,鄧穎超"模範地執行選拔幹部方面一貫堅持的德才兼備的言責,堅持任人唯賢,反對任人唯親。那年,鄧媽媽是從報紙上得知李鵬當選為國務院副總理的消息的。"從報紙上得知,──說明李鵬升官她不曾干預,說明她反對任人唯親、說明李鵬和她的關係之"親"。再仔細分析,其實這番表白只能說明最後一點,即李鵬與周恩來、鄧穎超的關係之"親",而不能說明她不曾插手。對中共內部運作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國務院總理、副總理人選都是黨的代表大會或中央全會預選內定的,全國人大只是表決通過而已。鄧穎超從報上看到的,僅僅是確認代表們表決通過了"當選"的消息。作為黨和國家領導人、元老、已故周恩來總理的遺孀,要是連這樣重要的人事安派都預先不得而知,豈非咄咄怪事。

  客觀地說,周恩來的養子不是不可以當總理。鄧穎超質問得有理:"我兒為什麼不能當!"由於從小的耳濡目染,他的確可以做到比任何人更像一個總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的政績。那是另一個話題,本書不擬作進一步的討論。

  周恩來認下的養子女,並非個個都是烈士後代。李富春和蔡暢的女兒李特特,從小極得周恩來夫婦喜愛,一見到她就摟在懷裡,叫她"我的愛女兒"。李特特也很乖巧,叫鄧穎超"愛媽媽",叫周恩來"愛爸爸",叫鄧穎超的母親楊振漕"愛外婆"。時至今日,李特特也沒有否認過這樣一種親密關係。

  周恩來的父愛太不專一

  原新四軍軍長葉挺的女兒楊眉,也是周恩來的乾女兒。葉挺有九個孩子,皖南事變後葉被捕入獄,曾囚於江西上饒、湖南衡陽及湖北恩施,有三個孩子隨他在恩施上學。

  一九四五年九月,他們又隨父親押解到重慶,擺脫特務監視跑到曾家岩五十號去找周恩來。周恩來替葉的兩個兒子福麟、福恆改名為正明、華明,儼若一位父親。葉的女兒楊眉嬌憨活潑,尤其得到周的喜愛。他將廖仲愷的外孫女兒李湄(李少石、廖夢醒的女兒)哈楊眉一手一個摟在懷裡,笑言:"兩個都是眉,做我的女兒吧。"自此,楊眉和李湄都叫他為乾爹,叫鄧穎超為乾媽。不久將葉挺的三個孩子送到延安,住進了周恩來和鄧穎超的窯洞。當時葉挺還不是烈士。

  一九四六年一月,楊眉隨周恩來到重慶接她的父親葉挺出獄。過秦嶺時,飛機遇到強大冷氣流,冰雹密集地敲打機身,情況危急,機上的機梯、小桶、行李物件都扔了下去,隨時準備跳傘。楊眉忽然哭起來,周恩來看到只她一個人沒有傘包,趕緊將自己的傘包給她掛上。幸好飛機平安返回,在西安機場降落。周恩來對義女的情義,贏得了同機部屬的由衷敬佩。但楊眉機運太差,四月八日,葉挺夫婦帶了他們的小兒子和楊眉乘一架美國軍用運輸機去延安,途中天氣驟變,在山西黑茶山失事,機上人員包括中共高級將領王若飛、博古(秦邦憲)、鄧發等全部遇難。特別讓周恩來悲傷的,一是痛失老友王若飛,而是痛失乾女兒楊眉。對於王若飛,他經常懷念說:要是他還活着,給我當個副總理,我可以減輕多少勞累啊!對於小楊眉,他不止一次向人員自責:是我的疏忽,我怎麼就沒想到讓他們(葉挺)一家人分開乘飛機呢!其愛之深、痛之切,真是溢於言表。

  周恩來認養的子女既多,又特別喜歡女兒(如李特特、兩個眉、孫維世等),相對地也就冷落了一旁的乾兒子們。或許這正是李鵬得勢後否認自己為其養子的一個潛在原因。總認為周恩來的父愛太不專一,簡直是見一個愛一個,來着不拒,照單全收。像李鵬這樣兩歲喪父、心靈敏感的孩子,難免產生"你愛我不夠"、"你不是真愛我,只是同情我"、"你對所有(烈士)的孩子都一樣"、"我的親生父親不會這樣"、"你到底不是我父親"之類的微怨而不自知。周恩來有一句名言:"全中國的孩子們都是我的子女。"他要是知道,他死後第一個站出來公開否認這種父子關係的竟是李鵬,情以何堪?

  全中國人民的"父親"

  周恩來的這句名言,不知感動過多少善良的中國百姓。愛民如子,這是中國傳統為官之道的最高準則。在一些共產黨國家,獨裁者也喜歡被頌為人民的"慈父",如蘇聯人民的"慈父"斯大林,朝鮮人民的"慈父"金日成等。北越領袖胡志明一把白鬍子,當"慈父"顯得太老,於是當了"胡伯伯"。羅馬尼亞的齊奧塞斯庫幾十年如一日的年輕,當"慈父"顯得太嫩,只好稱"人民的兒子"。毛澤東笑容慈祥,本來當什麼都可以的,但神化得太厲害,沒有敢稱他為"父親"。只有周恩來,能夠贏得大多數民眾的認同和遵從。

  這就是廣泛存在於中國人潛意識中的,對周恩來的戀父情結。這裡所說的是"廣泛",並不是指"每一個人",所謂"戀父",也不同於弗洛伊德理論的"殺父娶母或殺母嫁父",而是以依戀不舍為主要情氛。一九七六年春天,發自全國各地、而以天安門事件為代表的悼周活動,除了一般歷史學家們討論的社會原因外,還有一個被忽略的重要的心理原因,即民眾的戀父情結。在很多人心目中,他是一個沒有叫出口的父親,一個"保護我們"、獨撐危局、忍辱負重、質樸平易、具有道德風範的父親,一個可以信賴又不可或缺的父親。

  他把總理這一職務,做成了中國唯一的"父母官"。繼他之後無論是誰,都得接受這一檢驗。華國鋒總攬黨政軍最高權利於一身,懷疑他是否適合當主席的人恐怕是不多的,而不懷疑他是否能當好總理的人恐怕也是不多的。他的悲劇,在毛澤東任命他為總理接替周恩來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不可避免了。鄧小平復出後導演的逼宮戲,逼他首先放棄的,就是這個總理職位,而非一般共產黨國家代表最高權利的黨的總書記。

  李鵬挾其養父周恩來的餘威,當上總理之初,雖無重大建樹,卻也沒有重大過失。他最大的過失就是不像一位"父親",倒是怎麼看都是像一個公子。讓一個公子來充當大管家、大家長這樣一個只能由父親擔當的角色,難怪成為眾矢之的。一九八九年學生運動風起,李鵬受到的責難和攻擊是最多的。其實他何嘗不想當"父親",接見學生代表時,他忍不住正色道:"我的年齡可以做你們的父親。"一言既出,更引起眾怒。周恩來扮演的是"慈父",他扮演的是"惡父",二者反差甚巨。缺乏耐心、誠信、學識和修養,卻要占據"'父親"這樣一個崇高的位置,不服眾望。對李鵬而言,真是成也周公、敗也周公。

 私生女母親"安然"

  艾蓓引發的"私生女"風波,最震撼人們心靈的,說到底,並不是揭發了周恩來私生活的"陰暗面"。關於周的許多花邊消息,事實上早已在民間流傳甚廣,不論是寧可信其有還是寧可信其無,都未能動搖他的基本形像。但艾蓓卻無意道出了藏在許多人心靈深處的一個隱秘,那就是,一直把這個人當做父親!

  艾蓓講述了一個對父親既愛且恨的故事。她的書名恰當地表達了這樣一種心結:《叫父親太沉重》。雖然是父親,但叫起來太沉重,但畢竟是父親!

  先來看她筆下的母親──"安然"。她是一個資產階級家庭的千金小姐,北京某醫學院學生,韓戰爆發參加志願軍抗美援韓。赴韓前夕受到周恩來的接見,握手時她像含羞草一般哆嗦,感受到父親的溫熱和憐愛。在一次美機轟炸中,她受傷回國治療。周恩來到醫院看望從戰場上下來的"最可愛的人",恰好推開了安然的病房:"你瞧巧不巧,我隨便推開這個門,結果是你!"二十年後,周對安然說,當時你看見我,臉直紅到耳根。我扶你躺下,你渾身發抖,你曉得嗎,你這是鼓勵我…..

  受到"鼓勵"的周恩來,決定把安然介紹給孫夫人宋慶齡。傷愈後,她接到宋慶齡家庭舞會的請柬,周恩來邀他共舞,又親自到門旁送別,給她系好圍巾:"太冷了,別凍着。"然後捧住了安然的臉,一陣熱吻如同雷擊,令少女驚駭、癱軟。她哭了。

  不久,在團中央舉行的聯歡會上,她再次見到周恩來,他把她介紹給鄧穎超。周對他的面赤氣粗、舉止慌亂視而不見。鄧穎超夸道"真是漂亮,比想象的還漂亮。"──

  "想象"!她覺得大姐一瞥之間就窺破了丈夫和她已發生和將可能發生的一切。

 "你怎會是我爸?"

  板門店停戰協定簽定後,她應彭德懷的邀請,出席中南海春藕齋志願軍英雄和烈士眷屬招待會。周恩來把安然介紹給乾女兒孫維世,並提出要和大街一起去她家。第二天深夜,門鈴響了,門外站着一個大衣領口豎起,帽檐壓低的男人:他一個人來了。於是發生了"沒有什麼新意,古往今來,大抵如是"的事。

  一九五三年秋,周恩來由鄧穎超陪同到上海休息了十天,某日,他持一束白色馬蹄蓮造訪在上海的母親家休養的安然。當晚,他倆進影劇院看電影《梁祝哀史》,沒看完就摸黑離開了。接下來的可以記述的幽會:一九五四年冬夜,沒有隨從的周恩來,在北京圖書館門前的公共汽車站被乘客們認出,引起轟動。他們起三座門俱樂部跳舞,周送她出來,被一掃馬路的老清潔工認出,驚喜交加,安然只好溜回俱樂部。一九五六年,他們一道游香山。

  一九五六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尚未結婚的安然在上海早產下一個女兒──"愛蕾"(艾蓓)。給她接生的是在英、法分別拿到過產科及婦科內分泌博士的醫學權威S大夫,宋慶齡親自到醫院探視放在暖箱裡的嬰兒。一九五七年春,與周恩來同游八百里滇池時,宋慶齡恰好地告知他:X老太太家添了個可愛的小姑娘,安然因肺結核到杭州療養。

  一九五八年秋,三十歲的安然由鄧穎超介紹,與一局級幹部結婚。新郎是周恩來的忠實老部下,對安然心意已久。鄧親自主持婚禮,周很晚才趕到,送了一支派克金筆。

  他單獨和她談了一段話,語重心長:"今後我沒有機會再來看你了。上海那邊,每年給我報個平安,我也就知足了。有什麼事找我不方便,就找大姐,讓她轉告我….."

  愛蕾的童年大部份是跟外婆度過的。她是一個出身上層、有着極好的教養和個人品格的女性,也是全中國唯一敢給總理臉色看的老百姓。文革爆發,愛蕾到北京串聯,去找媽媽。她質問已是副部級幹部、受到衝擊又被周恩來送到醫療隊保護起來的繼父:"我是一九五六年底出生的,你怎會是我爸?"母親第一次打了她,一出手,母女都驚呆了。

  私生女的苦樂人生

  繼父和母親都去了幹校,愛蕾被繼父帶到中原某省一個叫長集的窮鄉僻壤,安置在遠親家裡,她像所有的農家孩子一樣幹活,割牛草,收人尿,在高粱地里打滾,直到十五歲父母獲得解放回京。繼父的官做得更大了,女兒卻開始"窩裡反":三天兩頭大吵大鬧:"我到底是誰生的?"最後竟鬧到絕食的地步,終於驚動了總理。

 周恩來餵他和麥乳精,服侍她起床,給她穿毛衣,扶到鏡前親自給她梳辮子,情詞懇切地說:"誰生你並不重要,也不一定有資格做你的父親。撫養你的,對你盡職盡責的人,才值得你愛、你尊重。你長到這麼大,親爸爸還沒盡過一天責任,他不配做你的父親。"他和女兒臉貼臉對着鏡子:你看我們的眉毛,看看我們的嘴,正面看不出來,側面看都是噘噘嘴…..如果我是你親爸爸,向你認錯,你還恨不恨我?

  開始懂事的愛蕾決然返回中原農村。一九七四年春節前,她接到電報進京,見到了準備做大手術的周恩來。這是父女倆的最後一次相間。周恩來用大衣將她緊緊裹住,說了一段生離死別的肺腑之言:"我對不起你媽,對不起你。現在的政治氣候還不知我的臉上什麼時候被人家劃紅叉叉呢!一就要熬出頭了,我不能毀了你的前程。你答應我兩件事:一,這一輩子遠離政治,遠離名利,過普通人家的生活;二,如果有一天歷史非得你出來說話不可,你不要給個人恩怨壓倒,要公正地理解你媽和大姐。….."

  愛蕾十七歲時,成了中原某醫學院的工農兵學員。一九七六年一月八日周恩來去世,她母親安然參加了遺體告別儀式。愛蕾匆匆趕到北京時,周恩來的靈車已經遠去。

  從醫學院畢業後,她成了醫生。八十年代,她奉調進入北京某部隊,從事寫作。鄧穎超陪她仔細看了一遍周恩來的故居,要她把總理過去給她們(安然和愛蕾)的信件收集一下,再寫點回憶文章一起交給她,看能不能把愛蕾推薦進中央文獻研究室總理傳記寫作組。愛蕾斷然拒絕。鄧穎超開始發怒,鬧了個不愉快。一九八九年初,艾蓓(愛蕾)應美國新聞署的邀請短期訪美,從此未歸。一九九三年底,她完成了這部書稿。

官方認為她是冒牌貨

  作家艾蓓的公開經歷,和她書中的女主角"愛蕾"大致相同。她一九五六年十二月二十六日生於上海。十幾歲在報紙上發表第一首詩,後陸續有三十餘篇中、短篇小說發表。一九八九年初赴美國。六四事件爆發時,正在參加尤他州的一個作家會議,是會上唯一一位來自中國大陸的作家。她對記者批評中共的言論在"美國之音"播出後,知道自己的名字上了黑名單,至此滯留美國。一九九零年,她在美國以中、英文出版了小說《紅藤綠祖母》。她在文學界的朋友中間一直享有"周恩來的私生女"的盛譽。並早有傳聞,她要將那一段"真實的故事"寫出來。經過三年閉門謝客、蓬頭垢面的辛苦寫作,這部小說終於問世。

  經過一番大造聲勢、引起轟動和爭論、普遍懷疑,最後在一片嘲笑聲中逐漸平息了這場風波。幾年過去了,再回頭來重審這個"愛恨交織的童話",似乎並不是那樣荒誕不經。書中"愛蕾"的人生道路,除了和總理的"父女糾葛"尚可爭議外,仍能代表五十年代出生的那一代人心理歷程。她的生活環境,經歷了資產階級、革命幹部、被打倒的走資派、農村的遠親、重新起用的高幹…..等一系列的家庭變遷,從社會的上流到最底層,勾畫了時代的縮影。而其中表露出的對"父親"的愛恨情結,也完全可以看做是那一代人對共產黨體系既怨恨又依戀、既欲擺脫又難以割捨其血肉聯繫的形像寫照。

  一些朋友,在聽到我着手寫作現在這本書的時候,總要好奇地追問:"艾蓓是不是真的(周恩來的私生女)?"我本來以為,這件事不會再有人感興趣了。看來人們只是對不可能得以確切答案的爭論出現了興趣。一旦有新的證據出現,又照樣會興趣盎然地吵得沸沸揚揚。不過,只要我們平靜下心氣來,認真對比"真"、"假"雙方已經擺出的種種理論,是不難作出自己的判斷的。

  據一位權威的中共黨史專家斷定:這個叫"艾蓓"的根本不是周恩來的女兒,這部小說是一部欺世盜名的鄙俗之作,與五十年代中國的政治環境和周恩來的政治信念、生活情況不符。中共高層領導有一套嚴密的保衛制度,周恩來根本不可能像書中描寫的那樣,自由地與"安然"約會。假如真是那樣,早就被傳播出來。江青等人在文化大革命中,為搞垮周恩來,搜集周的材料可謂挖地三尺。既有此傳聞,豈會放過?為何此前從未所聞呢?

  中共高層對私生活的默契

 我們來看看,五十年代中國鬥爭環境是怎麼一回事。在反右以前,中共政權創造了一個短暫的"黃金時期",儘管諸如土改、鎮壓反革命、實行城市社會主義改造、三反五反、抗美援朝以至於文革結束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還有不少人懷念五十年代的"政治清明"。共產黨逐步建立了威望,領袖們更是春風得意,中南海笙歌夜舞,常通宵達旦。正是從那時起,高層在生活作風方面開始"開放搞活",耕聞頻傳,是為時尚。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毛澤東。

  上行下效,許多中高級幹部進城後,也紛紛離棄糟糠,另娶年輕漂亮有學歷的城市小姐為妻。周恩來有沒有趕時髦另當別論,但絕不能以五十年代的政治環境來否定這種可能。周的政治信念、生活情況,也不是不能找情人的充足理由。譬如馬克思,他的政治信念不可謂不強,更兼有美妻在側、恩愛終生的"生活情況"。但仍然與別的女人有染,並生下一個私生子。男女之間偷情,幾乎沒有不可逾越的障礙,更不是政治環境、政治信念、生活情況一類虛化的理由可以阻擋的。

  假若是真的,江青一夥為什麼不大做文章?要整垮對於從男女生活作風上打開缺口,是見效最快、打擊最有力的厲害"一招兒"。很多在中共體制下生活過的人,對此深有體會。即如西方式的民主政體下,也不失為一項無往而不利的常規武器,但在中國,卻只限於中、下階層範圍,凡牽涉高層,尤其是核心的領袖階層,此招便行不通。中共自建黨以來,黨內權利的頻繁更迭,派系之間的鬥爭更殘酷無情,找不到一條正式的罪狀是涉及男女關係問題的。可謂"道是無情卻有情"。文化大革命中揭發出大量高層"醜聞",尤其是紅衛兵挖出來。他們年輕氣盛。不諳世事,把街頭惡鄰之間互相揭短挖瘡的本領學了來,以為對付道貌岸然的高幹們的法寶,殊不知違反了遊戲規則。這個規則在中共內部是心照不宣、共同遵守的。江青一夥再窮凶極惡,無法無天,這條底線還是守住了。她要倒對手,僅列舉政治上的罪名足夠,根本不必援引小節上的失着。

 高乾子弟不歡迎的"私生女"

  早在五十年代,中共高層即達成共識,考察幹部要從大處着眼,"生活小節"是次要的。劉少奇曾有一個內部講話,從生理和心理的角度分析了男性的"多容性",主張不要過份要求和指責男性領導人在私生活方面的越軌。毛澤東顯然也極為讚賞這一"合乎科學和人性"的主張,否則不會讓劉在黨的會議上大放厥詞。文革中劉少奇遭到批判,江青親自負責專案且搜集罪證,真的是"挖地三尺",卻沒有把這一條列入其間。歷史上,中共的叛變者和被清洗者,在"多容性"方面的把柄,除了私下流傳和一筆帶過,從未公布和公訴於正式文本。如曾任總書記的向忠發、政治局委員顧順章、"東北王"高崗、多次娶妻的劉少奇、林彪的老婆葉群(與黃永勝)、特務頭子康生、江青等。而且即使讓這些緋聞通過各種渠道流入民間,也一定是在政治上確定打倒之後,絕不會在醞釀階段就預先將材料公之於眾。文革後期,江青一夥處心積慮倒周,周的處境一度極為艱危,但畢竟未被正式打倒。由此而論,沒有揪住"安然"及私生女事件做文章,並不能說明此事純系子虛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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