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死麇(19) |
送交者: 梦子 2004年08月04日23:33:53 于 [茗香茶语] 发送悄悄话 |
19 我说:“我想,如果黄沙没有得到一把假的郑士寒持有的钥匙,他的下一步行动就要搁浅,那么这件事就应该由我们来办了。”杨石笑说:“准确来说,应该由你来办。”她掏出一把钥匙说:“这是一把保险金库的假钥匙,过会你要设法把它‘送’到黄沙或者老宋的手上去。但是如果老宋已经将钥匙给了黄沙,你千万不能再把钥匙弄出手,因为那样只能使老宋跟孟行长他们怀疑甚至发觉到我们的计划。”我说:“这我明白,这是‘打草惊蛇’。但是,我怎么知道黄沙是否已经得到了假钥匙了呢?还有,我怎么能让他们得到我手里的假钥匙呢?” 杨石说:“脑袋长在你脖子上,要是连这种事都办不好,那么那些票子到了你手里,不是糟蹋了吗?” 我接过钥匙,在手心上掂量了一下,说:“不知江建人那边会不会配合我们的行动?要是他们跟黄沙耗着了,那这戏就没法唱了!” 杨石说:“这你放心好了。虽然我不清楚江建人跟孟行长是不是同谋,但是他肯定已经盯上黄沙了,不然也不会像你告诉我的那样,派了便衣监视他。而且假如我没有估计错,江建人今天晚上定然会设法将黄沙逮捕归案的,我相信他一定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因为现在离他受命的最后期限只有二十个小时不到了,如果黄沙他们不动手,他也很有可能会引蛇出洞,促使黄沙动手的。这就是江建人的为人。他为了达到一个目的,总会不择手段的!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在天亮之前,肯定会得到一个空隙时间进入储蓄所的!” 我想起晚间江建人在派出所跟我说的话,不觉点了点头,说:“如果江建人跟孟行长是一伙的呢?”杨石说:“那么事情也许会更简单一些。江建人甚至可能会将黄沙和老宋当场击毙!这也很符合他的性格!黄沙死了,背上了抢劫杀人的罪名,就没有人会去怀疑江建人和孟行长他们的计划了。我现在担心的反倒是江建人跟孟行长不是一伙的!” 我支楞了一下,说:“既然江建人是这么狠的一个人,那我们的命不也玄了吗?”杨石说:“但是我们行动的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也就是说,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我们一定要利用好这一点!现在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我想到黄沙早已经成了人家刀俎上的鱼肉,还不自知,心下不觉恻然。毕竟我和他曾经一起在山上呆了三年的时间,虽然他利欲熏心,以致铤而走险,手里已有四条人命,罪在不赦。我说:“杨石,我现在最担心人的倒不是江建人,而是那个刑警队的谷队长,他现在还是“8。14”专案组的副组长。他的眼神就像黑夜里的狼一样,让我有点害怕!他看起来是个难缠的角色!”杨石笑着说:“他原是在中越边境的特种部队下来的,到地方上来,本来就有很大的情绪,又加上脾气固执冷僻,因此一直郁郁不得志。他的资格比江建人老。江建人跟我提到过他,说他们俩合不来。不过现在是特殊时候,他还得听江建人的。好了,你准备潜到储蓄所旁边去吧,该行动了!” 我忍不住问说:“杨石,我下去以后,你在干什么?你好象成了我的老板了。”杨石说:“我在这上面盯着,如果有情况,我会随时通知你的。你再带上储蓄所后门的钥匙,伺机进入院子里,但是千万不能跟任何人碰面,包括黄沙!你要记住,储蓄所的周围,可能正有警察埋伏着!等到黄沙他们动手的时候,我会及时开车过去接应你。”说着,她把储蓄所后门的钥匙给了我,说:“麻子,遇事的时候,多动动脑子!我等着你!” 我攥着钥匙,胸口开始怦怦跳了起来。我说:“还有那保险库的两把钥匙呢?”杨石说:“你别急,到时我会赶过去的。现在时机还没到!”我心里有点不舒服,我知道她是在防范我,怕我万一出了事,把钥匙交出去,那么她就成了货真价实的抢劫犯了!杨石像是窥透了我的心思,笑着说:“麻子,我如果不信任你,还会找你做我的搭档吗?!” 我犹豫了一会,正要摸下楼去,杨石突然又叫住我说:“等等,麻子,我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头。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我呆了一下说:“你别吓我,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杨石想了想,笑说:“可能是我的神经绷得太紧了!但愿是如此!” 她要我望着她的眼睛。我忽然发现她的瞳孔就像两点熠熠的星光,但是随即就泯灭了。杨石顿了一下,柔声说道:“麻子,你能不能亲我一下?我有点心虚!” 我没想到一直看起来是胸有成竹的她,这时也会心虚。我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紧张,因此将她是个女人这个事实给忘记了。我伸出手去,抖抖索索地摸了一下她的脸颊,笑着说:“现在不行。我可不能一心两用!” 杨石在黑暗中别过了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麻子,你应该后悔的。其实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过真正的男人!”我心头震颤了一下,注视着她的眼睛,终于相信了她说的是实话:因为我看到她的眼睛就像玻璃碎裂了一样,正挂着两滴清滢的泪珠! 这时,我们忽然看到远处储蓄所大厅里的灯光倏忽灭了。我和杨石对望了一眼,说:“看来我该下去了。”杨石紧紧握了握我的手说:“麻子,务必要小心行事!” 我来到商厦楼下,在暗处中深深吸了一口清凉潮湿的空气,觉得身上有点冷。但是我一想起杨石方才的话,心里又有些温暖了。刚才我在楼顶上已经观察好了,从商厦通往储蓄所那边,除了灯影昏黄的大街道之外,还有一条和大街并行的窄窄的小巷,巷子两边都是两层楼高的民房,没有路灯,静悄悄,黑乎乎的,在高处往下看,就像一道黑洞。 我在大街口看了一会,决定从那道小巷摸过去,这样可以减少被警察暗哨发现的可能性。 我正要朝小巷摸过去,忽然,一阵突突突的摩托车声响自远处响了过来。我赶紧闪到楼道的暗处里,只见一辆双轮摩托正从商厦前面往储蓄所方向开过来。我探头看了一眼,只见车上坐的人身形高大,脸部轮廓不太清晰,但我还是一下就认出了他。来人就是江建人!不知道他为什么此时突然在此现身?我的心跳顿时加快了,赶紧悄无声息地蹲了下来。 江建人的摩托车在楼道外面停下了,他关了油门,跨骑在车座上,然后拿出手机就拨了起来。接着我听他压低声音,沉闷地说道:“喂,是谷队长吗?我是江建人。你这边怎么样,里面有情况吗?”我一听,心想,原来储蓄所外面果然早已安排了暗哨,而且那个谷队长就在储蓄所附近盯着!我于是竖起了耳朵,只听得江建人继续说道:“老谷,谢意名的案情有了新的进展,现在我正让九溪市公安局方面的人在审查可能涉案的有关人员,包括谢意名的秘书。还有,一个多小时前,医院太平间那边出了怪事,刚才派出所的同志和法医把谢意名尸体送到太平间去的时候,发现原先停在那里的郑士寒的尸身不见了!看来这里边情况挺复杂的。现在我想让你负责去查一下尸体失踪的事,至于储蓄所这边,我另外派人盯着。” 随后,我看到江建人在听了对方的回话后,神情似乎有点焦躁了。他提高了嗓门说:“什么?储蓄所附近就你一个人在那?老谷,你怎么搞的!---好吧,你先马上过来,我不好过去在那边说话,我在商厦前面等你。”说着,他又摁了个手机号码,说道:“是小叶吗?你马上叫沙阳市公安局的小吴和小罗到储蓄所附近来,不要走漏风声,就说是我的意思。” 他刚说完话,谷队长已经来到商厦前。江建人朝他打个招呼,递了一支烟给他,说:“老谷,你的手下呢?你可不能大意!” 谷队长点着烟说:“我没让手下人闲着。这里的情况是内紧外松,得我自己盯着。农行那边我怕出意外,留了两个人守着。”江建人说:“还有一个人呢?” 谷队长犹豫了一下,说:“在孟行长家附近。”江建人有点意外,说:“老谷,你这是什么意思?”谷队长说:“据我观察,孟行长他今天的行踪很可疑,我觉得有必要监视他。你知道的,干我们这行的,宁可怀疑一千,不可漏走一个!”江建人沉吟一会说:“那你为什么不事先给我打个招呼?”谷队长说:“因为我对这事还不能完全确定。”江建人说:“好吧,这事就由你了。你现在马上到医院那边去一趟,处理那种事你比我有经验,这里的情况我来盯着。” 谷队长好像还要说什么,江建人摆了摆手说:“你去吧,如果这边有情况,我会立即通知你赶过来!”说着,他掐掉香烟,把摩托车钥匙给了谷队长,就朝储蓄所方向走了过去。 我心想,看来杨石对江建人的分析有点对头了,听他刚才的话,他似乎已经确认黄沙他们是案犯,而且决定自己亲自掌控储蓄所的局面。他对谷队长派人监视孟行长似乎有些不满,这也说明他与孟行长关系的蹊跷,如果不说是另有所图的话。但是谷队长的看法跟他好像很有出入,比如在储蓄所附近就他自己一人在看着,明显地存有很大的变通余地,也就是说,他还暂时不想立即对黄沙他们下手,将储蓄所的案事了结,而是想从中窥探更深层的案情发展的可能性,以免漏过任何可能的潜在案犯。从侦破的角度来说,谷队长的这种做法应该说是明智的。但是对我们来说,却是大大地不妙。而涉及本案的关键人物孟行长,也被圈了起来。幸好现在他被江建人给支走了,不然,有他在储蓄所附近像狼一样盯着猎物,我们行动的可行性难免就要大打折扣了! 我正在等着这支敏感的狼赶快离开,忽然见到他用劲吸了一口烟,眼睛直直地望着远处,冷冰冰地说道:“你别藏了,快给我滚出来吧!要是像你这样的人都能逃得过我的眼睛,那简直就是对我谷丰收的侮辱!我早就听到你的呼吸声了!”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我,慌忙屏住呼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谷队长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用指头捏住烟头,突然朝我迎面弹射过来! 我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地往一边一闪,这样我的藏身之处一下子就暴露了!我心里一凉,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下子玩完了!更要命的是,我的手机这时骤然像催命似的响了起来!我心里臭骂了一声,心想:杨石啊杨石,难道你在上面会看不见这下面发生的事吗?还是你有意要让我暴露出来,居然会准时到在这时候给我打手机! 我只好站起身来,脸上挂着高考作弊时被监考逮住的惨笑,向这位像狼一样灵敏的谷队长谷丰收,艰难地走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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