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算”中的黨八股與自由主義

最近一部難得的好戲“暗算”廣為人愛。我看後也十
分感慨。最難忘那笫二回合的故事，別開生面，發人
深思。生活在那無情的年代，做人難，愛國就更難。
又要你紅又要你專。紅要你紅得像黨八股。而專呢？
沒有自由主義氣質又出不來天才。人一旦煉就了混身
黨八股就甭想再煉成天才了。黨八股是什麼？是愚忠
。天才又是什麼？是反潮流的挑戰勇氣和特立獨行的
清高氣節。敢想人之不敢想。豈不知能拔尖的天才，
無論如何是紅不得的。一遵命靈感就沒啦！戲文里的
專家很多，沒一個能稱天才。為什麼？因為他們還得
花精力證明紅，以求得自保。紅不紅就是忠不忠。忠
就是唯唯諾諾。
有一位破譯了密碼後，人就瘋了。就在缺收放自如，
鑽進去出不來精神崩潰了。而黃依依不僅在學術上超
前，在政見上也必然常出格，是謂白專。這是她晦氣
不斷的由來。自從她來到研究所里，心情從未舒暢過。
只有她熱愛的數學專業，支持她活下去。除此一無所
得。她的心早死了。所以天才全身而退更難。她死於
天真，只知專不知紅。她不懂得又紅又專組合。我想
這是多數觀眾的感受。安在天到是個又紅又專的樣板
戲。他那畸形的人性，不就是紅與專扭曲的產物嗎！
由紅製造出來的無情漢子。

這部電視劇在各個方面都很出色，給人的震撼也是多
方面的。演義一部天才不得好死的宿命人生。直叫人
難忍。奇怪她怎麼就不配得到她所愛呢？另一個重要
的突破，它因技術含量高而傳奇（當然是對外行而言
），可觀賞性就高。是部脫俗之作。是專為紀念戰鬥
在隱蔽戰線上的無名英雄傳。使局外人觀後肅然起敬
。這個隱蔽戰線是個以知識決生死的無煙戰場。由
不得人不把知識份子當老大。但並不等於就有了平起
平坐的本錢。在黨八股里永遠是當槍使的另類。黃依
依就是個鐵證。不管自由主義多麼想嫁給黨八股，黨
八股無論如何是不能娶自由主義為妻的。這就是黨性
原則。當然只有首長們才可破例。故事的懸念於其說
是為了破譯密碼，不如說是門當戶對出了狀況，講述
了忠孝難倆全的現代版故事，黨性與人性，忠與愛難
倆全。雙雙榮獲一等功臣之日，也是愛情絕望之時。
叫人拍案驚奇！

這故事的普世意義，就在於像這樣的命，落到過每個
知識份子頭上。文革就是“黨八股”不愛知識份子的
索命官司。原因在於知識份子身上的自由主義氣味叫
他起疑而搶先有罪假定之。數數看，那陣子有多少天
才死於非命！

知識份子和自由主義自打何時起就穿一條褲子不得而
知。不過認知的出格（推陳出新），從來都是依賴自
由的土壤。有人戲說過，知識份子是臭豆腐，聞着臭
吃起來香。就是黨八股的口氣一語點破。黃依依不正
是一塊精品臭豆腐嗎！

知識份子一旦“革命化”就成了黨八股。安在天就是
個典型。他可真的成了無限忠於黨的指令的機器人。
他在追求一貫正確的人生。沒有了天真，沒有了自我。
這和土包子的工農幹部不一樣。土包子再怎麼革命化
也成不了“黨八股”。不菅是基層還是高層，其與生
俱有的吃豆腐和吃醋的本性堅如磐石。自由知識份子
就這樣裁到男女痞子手裡了，最後連命最賠上了。而
痞子胡作非為的勇氣，則來源於紅五類對黑九類專政
的紅色思維。這種事太普遍了。最諷刺莫過於，黃依
依是為“痞子”請命而招來殺身之禍。那對狗男女都
把對自己的“忠”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也算是一種文
化現象吧！要怪只怪天才生不逢時，趕上恩將仇報的
年頭了！有道是∶

真有為人天下少
不知恥事古來多

黃依依對政權的要求太簡單了。她只要黨八股愛她一
把。可到死也未能如願。自然不是她不可愛，而是自
由主義（出身、歷史、作風、社會關係）犯了大忌。
發現黃依依的是安在天，害死黃依依仍是安在天。我
討厭安在天其人，把自家的十全十美看得比“義”更
重要。盡菅人品上找不出毛病來。
另一個自由主義小護士（阿丙的媳婦）死得也冤。只
要安在天表示一下理解她的苦衷，她是不會投河的。
很單純無知的姑娘，一心想為革命獻身卻得不到組織
的理解。安在天的冷酷無情害了兩條人命。標準答案
就在他容不得別人不是黨八股。安在天到是高大全了
。良家婦女卻沉冤九泉。古人說得好∶

無情未必真豪傑
有度方為大丈夫

一想到舊時的黨八股們，搖身一變巳成今日之豪門
貴族，不正是得利於自由主義之柬風嗎！左也八股
右也八股，橫豎不能吃虧。

成敗 6/1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