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阿里！

幾年前，兒子參加的足球夏令營里有一個法國小朋友。他 10歲左右，是一個很靦腆的小孩。他長得黑頭髮，藍眼睛，非常漂亮。而且，他很有運動天賦，經常一個人帶着球衝到對方門前。

每次踢球到關鍵時刻時，他的媽媽，一個大個子畫着大紅口紅的法國女人，總是大聲喊: “ Ali! Ali!”。  我常在一邊偷偷笑。因為媽媽們容易激動，所以我的兒子是不願意讓他媽媽去看他們比賽的，省得他媽媽一喊，我兒子覺得面子上掛不住。可Ali是個很nice的小孩，從來不在意他媽媽的喊叫。我還暗自想，Ali 的爸爸肯定是個中東人，要不他怎麼會有一頭黑頭髮和一個中東名字Ali 呢。

Ali是個很有禮貌的孩子。因為我知道了他的名字，有好幾次在訓練後都給他說: “ Bye Ali!”.  他都是有禮貌地笑笑，招招手。最後一次見到他，是足球夏令營結束後的第二年復活節，我去德國開會，在機場又遇到他和他媽媽回法國探親。我還和他媽媽聊了一會兒。他媽媽說在長途飛機上她從來都睡不着，我說我也有同感。我們還就怎麼改善睡眠交流了經驗。告別時我特意給Ali 揮揮手說: “Bye Ali, have a good trip!”。Ali只是羞澀地笑笑。

四年後，也就是去年夏天，我去法國南方某城市開會。與會者來自五湖四海，都住在一個旅館裡，可會議在另外一個地點。早上，負責組織我們坐大巴的法國女士在門口等着我們，嘴裡還叫着Ali! Ali!  到了車上，我好奇地問她，你剛才叫的Ali， 是不是一個很popular的法國名字?

她似乎一臉霧水，說，我沒有叫誰的名字呀，我只是在說，Aller！Aller！

(Go!  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