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平隨筆|自由意志9. 必然怎麼可能毀滅自由呢 |
送交者: luis 2023年08月06日16:21:28 於 [教育學術] 發送悄悄話 |
劉清平隨筆|自由意志9. 必然怎麼可能毀滅自由呢
前幾篇帖子指出了,圍繞因果展開的柿油意志理論,要麼主張,柿油意志不受因果束縛,至少是無因自生的;要麼主張,不受因果束縛的柿油意志,不可能真實存在,純屬幻覺或假設,結果犯下了一些低級謬誤:把因果關聯混同於壞價值,將否定自由的負面內容,憑空賦予了,事實維度上的因果鏈條。
接下來要指出,二元架構的本尊,亦即圍繞必偶(必然與偶然),展開的柿油意志理論,犯下了類似的低級謬誤:把偶然混同於好價值,把必然混同於壞價值,將否定或肯定自由的正負內容,憑空賦予了,事實維度上的必偶特徵。
還是用老辦法,先行界定概念。其實呢,亞里士多德早把這項任務完成了:“所謂必然,就不能‘既是這樣子,又是那樣子’;也因此,任何東西如果有了必然性,就不會是‘既是這樣子,又不是這樣子’的”;相比之下,偶然則是“一個東西,或者發生,或者不發生的可能性或機遇”。
一旦接受了,這兩個公認的定義,我們會發現,二元架構的原初形成,的確有着某種,概念理解方面的想當然原因:既然柿油呈現出了,“想要怎樣就怎樣,不想怎樣就不怎樣”,這種隨意任性的開放特徵,它似乎就會一方面遭遇,“一定如此,不可能不如此”,這種封閉性必然的致命否定,另一方面受到,“可能如此,也可能不如此”,這種開放性偶然的大力促進。
於是乎,暫且放下這種,概念誤解不談,柿油與因果的變種對立,遠比柿油與必然的本尊對立,更荒唐的原因,也就進一步暴露無遺了:必然好歹還有個,一定如此的特徵吧,貌似能把柿油,封閉起來弄窒息了;可因果就是個,單純的影響—變化呀,怎麼會讓柿油受到,毀滅性的束縛呢?當然嘍,如同經常看到的那樣子,對自己的不證自明,永遠蜜汁自信的腦溢漿理論,從來不屑於回答,這樣子瑣碎的小問題,不是?
尤其考慮到,因果關聯既有必然的,也有偶然的,將它與柿油對立的腦溢泥程度,更是會蹭蹭往上竄咧:一方面,要是所有因果關聯,無論必然的,還是偶然的,都能扼殺柿油,豈不是就否定了,柿油與偶然之間,據說如膠似漆的卿卿我我,從而推翻了,主張柿油只與必然對立的,二元架構本尊呀?
另一方面,要是按照本尊對立的二元架構,只有必然的因果關聯,才會毀了柿油,那還有神馬必要,非得像康德那樣子,特別強調柿油是無“因”自生的呢?公開承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的先驗柿油,能用撞大運的碰巧方式,擁有如同“窗外飛來一隻小小鳥”,這樣子偶然的先行因果鏈條,豈不是更方便和這種柿油,據說“既可能如此,也可能不如此”的無比開放套近乎麼?
說白了,後面還將討論,德古大哲的另一套說法:感性任意的柿油意志,由於隨機偶然到了,一會兒趨善,一會兒趨惡的地步,因而不算真柿油;只有不含任何隨機偶然因素,一根筋趨善的理性良善意志,才能實現真柿油……
這樣子看,指責康德的柿油理論,處處露着破綻,哪哪都說不通,冤枉他老人家了嗎:一方面,他提出的二律背反,籠統地鼓吹,“因果律”會束縛柿油;另一方面,他卻聲稱,先驗柿油雖無原因,卻有結果,不會由於後行的因果束縛,就成了不柿油滴;再一方面,他又宣布,偶然的因果束縛,才會否定柿油;必然地絕對趨善,反倒促成柿油;結果翻過來覆過去,讓人拎不清,這鍋大漿粥裡面的哪種見解,真正代表了大師自己,在這個問題上的核心立論?
當然嘍,如同經常看到的那樣子,對康德哲學的完美無瑕,永遠蜜汁自信的康粉們,從來不屑於回答,這樣子瑣碎的小問題,而總是一遍又一遍地,反覆重述德古大師,這些個貌似高深,邏輯上卻彼此不兼容的荒誕見解,嗯哼。
接下來回頭看,柿油與必然的本尊對立,包含的想當然誤解:它同樣有意無意地忽視了,“柿油”在於“由乎自己的從心所欲”的核心語義,轉而用“可以這樣子做,也可以不這樣子做”的衍生內涵,取代了“想要怎樣就怎樣,不想怎樣就不怎樣”的原初意蘊,結果將柿油與“一定如此,不可能不如此”的“必然”對立起來,而與“可能如此,也可能不如此”的“偶然”混同起來,從而以雙重性的望文生義,偷換概念方式,樹起了二元對立的荒謬架構。
可是哈,即便按照長期以來的主導觀念,把必偶看成是,事實自身的兩種特徵,在此也有疑問:“事實的一定如此,不可能不如此的必然狀態,是如何否定人們,從心所欲的自由的?”反過來,“事實的可能如此,也可能不如此的偶然狀態,又是如何肯定人們,隨意任性的自由的?”當然嘍,如同經常看到的那樣子,對自己的概念理解,永遠蜜汁自信,卻不肯過過腦子,反思一下日常經驗的腦溢漿理論,從來不屑於回答,這樣子瑣碎的小問題,不是?
首先呢,就時空關聯看,現實生活中,能夠找到數不過來的大量事例,證明下面這個,與二元架構唱反調的結論:一方面,一定如此,不可能不如此的必然狀態,非但不見得否定自由,反倒還可能促成自由;另一方面,可能如此,也可能不如此的偶然狀態,非但不見得促成自由,反倒還可能妨礙自由。
舉例說,“武漢一定位於鄭州南邊”,以及“春天過了一定是夏天”的必然性,會毀掉人們的什麼自由啊?去這倆地兒逛逛的旅遊自由呢,還是插完了秧,再收麥子的農作自由?倒不如說,了解了這兩個封閉的必然性,得到了有着“真—好”價值的正確知識,恰恰能夠幫助人們達成,種種相關的現實自由。
不錯哦,這兩個封閉的必然性,無疑會讓下面的意志自由,化為夢幻泡影:閣下既“想要”武漢位於鄭州以北,也“想要”春天過了是冬天,因為考試的時候,您就是這樣子答卷滴,結果吃了個零蛋。遺憾。然而吧,弱弱地問一聲:難道閣下拿這個當理據,論證“必然毀滅自由”,真的不是來搞笑麼?
再比如,“明天武漢既可能下雨,也可能放晴,又可能陰天,還可能多雲”的偶然性,能夠促成人們的什麼自由呢?倒不如說,它的四向度開放,只會讓閣下一臉懵逼,落入拎不清該穿什麼衣服,出門帶不帶傘的惶恐迷惑中,嗯哼。
其次呢,就因果關聯看,同樣能找到數不過來的大量事例,證明上面那個,與二元架構打擂台的結論:一方面,“火烤生肉一定會熟”的必然性,難道會妨礙閣下,盡情享受BBQ的開爬梯自由麼?另一方面,“隕石碰巧砸在了,您的而不是他的房頂上”的偶然性,難道能幫助閣下,維繫有間房子的住別墅自由麼?
以前的論文裡,淺人經常引某某的金句,“世界潮流,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也是這個意思:你想啊,世界潮流的一定如此,已經到了浩浩蕩蕩,不可阻擋的地步咧,不是也沒有完全扼殺自由呀,儘管讓逆流者倒了大霉,無欲則剛,但同時也足以讓順流者走了大運,從心所欲,不是?
這樣子看,二元架構其實等於,單向度地站在了逆流者一邊,呼天搶地地一味哀嘆,必然否定柿油的水火不容,卻沒有注意到,順流者是怎樣在,必然肯定自由的水乳交融中,馬蹄很快地春風得意,所以至少屬於,一刀切的以偏概全。
不好意思喲,親,中外那些哲學大腕,就是這樣子一根筋,傻兮兮堅持二元架構的時候,從沒有腦筋轉個彎,想想日常生活里,是不是還有相反的現象,結果一頭栽進了,概念誤解的泥巴坑裡,想當然地一口咬定,“一定如此,不可能不如此”的強勢必然,會將“想要怎樣就怎樣,不想怎樣就不怎樣”的弱雞柿油,一舉掐死在搖籃,卻就是閉眼不看現實中,必然促成自由的大量反例。
尤其不好意思哦,親,像這樣子既違反邏輯同一律,混淆概念,又拒絕直面現實,不接地氣,兩大毛病疊加在一起,構成了主流西哲的最嚴重缺陷,由此生成的理論麻煩,多了去咧,至少俺老漢的有生之年,揭露不完。悲哀。
說穿了,這些年琢磨腦溢泥理論,最讓淺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既然證假(證偽)任何普遍命題,只需一兩個反例就夠了,何以面對海量的否定性證據,二元架構的擁護者們,還能以自信心爆棚的口吻,毫不害羞地公然宣布,必然會毀滅柿油,偶然會促成柿油,並把它們當成不必證明,就能成立的真理呢?
唯一可能的答案似乎是:這個架構的源遠流長,潛移默化,權威背書,大牌認同,已經如同水滴石穿,變成泥漿那樣子,一毫升一毫升地積澱在了,擁護者們的腦海里,誘導他們不經反思,望文生義,同樣想當然地相信,柿油既然在於“想要怎樣就怎樣,不想怎樣就不怎樣”,那它命中注定了就是,一邊與封閉的必然性你死我活,一邊與開放的偶然性勾肩搭背滴,嗯哼。
其實吧,只要跳出了二元架構的陳舊牢籠,拒絕把大牌們的胡說八道,看得比日常事實的分量更重,就連普通人也能發現,既不是所有的必然狀態,都會將自由置於死地,也不是所有的偶然狀態,都能讓自由起死回生。倒不如說,無論是質上,還是量上,足以推翻二元架構的反面證據,都決定性地壓倒了,據說能撐起二元架構的正面證據。
也因此,擁護者們拒絕面朝事實,照舊不加論證地主張,柿油與必然之間,總是勢不兩立,或許只有一個解釋:不僅他們的腦容量,和其他人包括俺老漢的一個樣,原本就很有限,而且另外還進了不少,大師言論夾帶來的泥巴漿,所以留出來的獨立思考空間,已經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計咧。木有法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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