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谓的“抽象性”其实是文字的基本特征,不仅英文字是如此,汉字也是如此,当然了,如果我们不拘泥于汉字造字的本意,比如:有目才能“看”,有心才能“爱”什么的。所有的文字在通过语音来表达语义的这个编码过程,就是思维的升华,是非常抽象的。
比如,汉字的“打”字,如果不拘泥于它的那个手字旁,这个“打”只有一个字形和与字形对应的字音,字义不是从字的书写结构本身看出来的,而是这个字形和字音所“代表(Representing)”的。
这样,“打”字是语义的抽象载体,那么“打”字本身的语义就不必拘泥于某个固定的内容上,而可以延展引深,可以扩大,使用起来非常灵活。比如在汉语里有:打电话,打的,打架,打探,打听,打领带,打水,打造,打拼,打仗,打招呼,打饭,打扮,。。。,其中每个“打”字都具有不同语义。
如果说“打水”就没有那种抽象性了,它非常的具体。我们可以用数轴上的点来描述汉字的这种特点,假设X轴和Y轴上的每个正整数都代表一个字,那么如果只确定X轴上的一个点,那么这个点在沿Y轴向上可以有无限多的点(一条垂直线)。但如果,X轴和Y轴上各选一个点(字),它们的交叉点就是一个确定的位置,没有自由度了。比如:X轴上的一个点是“打”字,那么它在语义平面上是不确定的,是条线,可以有很多组合可能。但当Y轴上的另一个点(字)被确定后,比如说“水”字,那么它们的交叉点是“打水(或水打)”,就是个确定的点,而不是线了。
这是双字词的情况,三字词也同样,再加个Z轴,依次类推。当然了,汉语里最多的是双字词,三字词较少,四字词更少了。字数越多,语义越确定,这应该没有争议,语义越确定的词,其抽象性也就越差,也就较难再“赋予”新的语义,这也应该不难懂。
常用汉字只有四五千,而常用英文字有一二十万,它们在总体表达的抽象空间上的差异不言而喻。这四五千汉字如果不考虑造字结构,它们都是抽象语义的载体,和英文的一样。
再和你解释一下Parabola这个字。如果从造字的结构看,确实如你所说,是由具有语义的希腊或拉丁词根词头构成的。但它是字,而不是词,字的抽象性比词好,这点你应该承认吧?此外,对英语来说,Parabola这个字是个外来的词汇,不管这个字的来源本身有什么样的造字本意,那是另回事,但成为英语后,所有的造字本意也就都没影响了,因为知道本意的人很少。比如,“Toufu”这个字现在在美国很流行,如果知道这个字原本是汉语词汇,意思是用豆子作成的“腐”类的东西,但对用这个字的绝大多数美国人来说,Toufu就是一个只具有字形和字音的抽象的单字,其本身并没有明确的语义,它的语义而被“赋予”的。
汉语因为使用非常有限的常用单字,所以抽象性不好,汉语词汇基本上是通过多字词来表达的,它们的抽象性很差。比如:汉语的“红宝石”,从字面上看,就是红色的宝石,但汉语的“红宝石”往往是指“Ruby”,Ruby是红色的,也是宝石,但“红宝石”用来给Ruby命名,就容易产生混淆。有一种红色的“石榴石”看上去很像Ruby,如果你去买“红宝石”,人家用“石榴石”来坑你,你连官司都没法打。这东西是不是红色的,是不是宝石?你要的是“红宝石”,我给你的也是红色的宝石。
这是汉语的另一个问题,其图用语义空间中的点,去弥补字轴上字数的不足,所以在表达上很容易产生混淆。因为语义空间上的点,应该是言语者自由表达的空间,而不应该用来替代“单字”,字是社会约定俗成的,不是单个言语者自己定义的。而言语者自己定义的空间,不应该和社会约定俗成的字混淆,否则就没规矩了。
这个帖子,我写的很乱,因为看你很认真,故多说了点我自己的体会,不知道能不能看懂,我没法贴图来说明。当然了,如果我说得不清楚,那一定是汉字的问题,嘿。。。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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