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認識是如何可能的（一）

老幾

康德哲學是西方哲學一座繞不過的大山。康德起，哲學成了職業的幹活，因此說康德是西方最有名的哲學家也許並不為過。都說黑格爾難學，要我說康德哲學才是真難。原因之一是繁瑣，沒有重點，也就是說到處都是重點；另外的原因當然是深邃，嚴謹。

出身貧寒的康德，起先是要研究科學的；受盧梭的影響，改學的哲學。康德稱自己的哲學為道德哲學，他覺得如果自己所學不能為人類的未來找出一條出路，那就毫無意義，這與中國古代先賢的出發點類似。

康德認為理性的最高形式-實踐理性，就是道德。這與後來費希特提出並為黑格爾所繼承的“實踐就是真理”類似，就是要做到孔子說的“隨心所欲不逾矩”。不要小看這個觀點，它的實踐意義很大。它一方面它可以讓我們認識到中國大陸官方所說的“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偏頗，又可以認清胡適“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口號的問題。（這兩者共同之處，就是對自己行為預留詭辯的餘地。比如它可以讓全國人餓肚子來做“大躍進”試驗而不用負責任，讓全體“摸着石頭過河”而不用負責任，等等。這些只有在哲學層次才可能看清楚。）

康德哲學的目的是為了證明人是自由的。從這個意義來說，他必須反對科學哲學。因為從哲學意義來說，如果一切符合科學規律，人就沒有自由可言。今天科學教的人，以中國沒有產生現代科學為由，認為中國沒有哲學，這些人需要學學康德的哲學。

康德通曉他那個時代所有的學科知識，並且都有創見，以至於有位牛人在受人吹捧時謙虛地說，比起康德來他都不知道什麼叫學問。作為科學家，康德的《天演論》裡面的星運假說，把主張“第一推動”牛頓打法回家，讓上帝無事可干。

康德不重名利，專心行而上學。哈佛大學曾高薪聘請他當美學教授，被他拒絕，結果很晚才提的正教授。因為超脫於塵世，康德被稱為純粹的人。中國古代的莊子也超脫於塵世，也被稱為純粹的人。之不過莊子超脫的有點過，多了些仙味，少了些人味。“孔”“孟”固然不一道，“老”“莊”並稱也牽強。

下次談康德是怎樣解釋人的認識問題。